相思

    说曹操,曹操到。
    方才夫人们提到的皇子王爷加上世子贵家公子全来了。
    为首的正是当今圣上的嫡次子--勤王爷。
    当今圣上后宫嫔妃足有二十几人,生有五子八女。长子为皇后所出,早早被封为太子。怎奈太子殿下自出生便有不足之症,近些年更是缠绵病榻。前些日子,御医更是断言太子大约活不过三年。而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勤王不仅身体健康,且文韬武略,均无所短,又颇得圣上喜欢,京城中但凡消息灵通一点的便知道,若不出意外,这勤王必定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
    方才说话的却不是勤王,而是站在他身边的陆修齐等一众公子哥儿。这些世家公子大都与勤王关系不错,家世相貌不俗,一时间齐齐站在这里,倒是颇为养眼。在场的各位小姐大都低下头不敢直视,兀自害羞。
    众人见到勤王忙行礼。勤王虽地位高,但在这儿的均是长辈,他一向重视自己名声,自然也不会托大,忙扶起地位最高的陆夫人;“众位夫人万万不可多礼。孤乃是奉母后之命迎各位夫人前去围场观赛。”
    陆夫人顺势站起来,道:“皇后娘娘真是有心了,我们正是要前去围场,麻烦勤王了。”
    勤王大方一笑:“那孤就在前面为众位夫人引路了!”
    众人忙道“不敢”“不敢”。
    夫人小姐们齐齐跟上陆夫人的步伐,转身前,罗婉言看了一眼莫韶仪,果然见她目光正痴痴地追随那着蓝色衣服的颇为出挑的公子,正是自己的未婚夫陆修齐。须臾,她脸上的神色又变了变,变成了愤恨和不解,方才那委屈的神情还没有消散,便显得面部表情有些许扭曲。所幸大家都起身前行,并无人注意到她一个小小女子。
    罗婉言自然知道她不解什么,又愤恨什么。不解的是她都如此委屈柔弱了,那些个世家公子为何偏偏注意不到她,或者注意到了却也不闻不问;愤恨的只能是出身太低,与陆修齐门不当户不对了。
    倘若在场的夫人和小姐们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必定要笑掉大牙。在场的公子除了陆修齐,哪个在家族里与堂兄弟乃至亲兄弟一番争斗才能拥有代表家族的地位,哪个又是单纯到连一女子做戏装委屈都看不出来。
    当然了,陆修齐能不能看出来,罗婉言还真不知道。他家中关系简单,又常住在军营,与女子并无交往,想必是看不出的吧。自己不也是看中他这点吗?想到这里,罗婉言倒是佩服莫韶仪有眼光了。
    只走了一刻钟,大家便到了围场。只见皇后娘娘已经带着一众嫔妃与公主在看台前坐下了。
    众人一见看台上的几位公主,便知有两位公主也到了适婚年龄,难怪皇后娘娘今年对公子们的射箭比赛如此感兴趣。
    有几位女儿已经及笄的夫人暗叹倒霉,竞争对手又多了两位。
    陆夫人等上前请了安,客套一番,便也找位子坐下了。
    皇后向来喜欢罗婉言的乖巧懂事,加之太后娘娘对罗婉言更是疼的如珠似宝,皇后自然要投其所好,起码表面上待罗婉言是没的说。
    原本陆夫人拉着罗婉言要坐在自己身旁,皇后娘娘硬是要她坐在自己身旁,还打趣陆夫人,“婉言马上都是你家的人了,就这一会儿工夫还跟我这抢!”陆夫人无奈只得放手。
    这些世家公子们无一不是家族精心培养的,无论哪个文韬武略都不在话下,只不过毕竟有一些更出众的罢了。
    正因为世家公子们的箭术分不太出来差别,因此勤王提议所有人蒙上眼睛,只凭感觉射中靶子靠近中心者为赢。
    原是说好了陆修齐马上就要成亲了,倒是不必参加这些个比赛。但不知为何,今儿一大早陆修齐又主动找上勤王,告知他也要参加箭术比赛。众人知道后纷纷谴责他不给其他人留活路,陆修齐一上场,其他人再出彩也比不得,但陆修齐目着一张脸竟丝毫不退让,不由让人难以理解。
    这下一变了规则,众人心中窃喜,这下纵使陆修齐箭术再好,蒙上眼睛,和大家就在一个起跑线上了。
    不过蒙上眼睛,大家的射箭也好不到哪里去,第一场就有五个人将箭射到别人靶子上去了,还有没有上靶的,直哄的看台上的夫人小姐们捂嘴笑。看着那些平素衣冠楚楚、表情时刻淡然的世家公子摘下蒙眼巾看到自己的箭所在位置后一脸懊恼的表情,罗婉言也微微翘起嘴角。
    要说在场的公子,最受期待的必然还是陆修齐。虽然他已经名草有主,但他系上蒙眼巾的那一刻,罗婉言还是发觉看台上好些女子呼吸紧张起来,整个看台都静了一静,便暗暗在心里骂了他一声“招蜂引蝶”。
    场上只过了一瞬,众人眼里却过了足足半天,只因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盯着陆修齐手中的弓箭,就像心上悬着那箭,罗婉言受到感染,也不由自主略略紧张起来。
    “咻”的一声,只听那箭飞过疾风,不偏不倚,直中靶心。
    陆夫人都激动的站起来了。周围也有些世家小姐想要站起来欢呼,被自家娘亲死死拉住。
    这下,罗婉言身上瞬间转来了许多目光,有羡慕的,有嫉妒的。
    娴妃身边的安荣公主年方十六,娴妃想要给自己女儿找个好夫婿,陆、罗两家尚未定亲时,那时还只是娴嫔的她就吵着让皇上给陆修齐和安荣公主赐婚。皇上一时没搭理她,没想到只过了一年,就从皇后口中得知罗、陆两家已经私下订亲了。但她还是不死心,想着这亲事只是私下承诺,没有拿到明面上说那就做不得数,加之她一向与安乐郡主不对付,便卯着劲儿在皇上跟前吹耳边风,要皇上赐婚,却次次被皇后压下。只前阵子罗、陆两家过了明面,才消停下来。
    娴妃看中陆家家世显赫,陆修齐少年英才,今日见他更是鹤立鸡群,不由酸道:“思月县主还真是好命,有个好母亲、好外祖母便能寻个好郎君,哪像我们珠儿,只比思月小了一岁不到,如今亲事还没着落呢?”
    皇后一向对娴妃的矫揉造作、没事找事相当看不顺眼,闻言目光凌厉的扫过娴妃,将娴妃吓得哆嗦了一下。
    陆夫人与娴妃平日极少来往,每回见到,都听到的是她不知所云的话,所以只当她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妃子,凭着家世和所生的一女,在皇上面前略得些宠爱罢了。
    但今日娴妃见安乐郡主不在,欺负到自己未来儿媳头上去了,不由心中带了几分恼怒,少不得要帮她这个不方便说话的晚辈出头:“娴妃娘娘说笑了,要说好命,全天下还有谁比的上皇帝的女儿?莫非,娴妃是怨恨皇上和太后待云珠公主不好?”
    娴妃虽然不太聪明,也没有那么蠢,倘若她稍一犹豫,此话传到皇上太后耳朵里,那自己和女儿必定会遭到冷落,余生还有什么盼头。一听的这话,她连忙否认:“不是,太后与皇上自然待云珠自然是极好的。”
    陆夫人冷笑一声:“那这么说来,云珠公主说不得好亲事并不是命不好了?”
    这话问的让娴妃恼恨不已,一时无法回答。陆夫人这句话给娴妃卖了个陷阱,倘若她说不是,那便是说云珠公主命不好,便是在埋怨皇上和太后;若是她回答是,便是承认云珠公主说不得好亲事,这是咒自己女儿。
    “你……”娴妃只说的一个字,便起身拂袖而去。云珠公主见母亲愤愤离去,便狠狠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的罗婉言,也跟着离去了。
    罗婉言起身,向陆夫人施礼表示感谢。其实,陆夫人晓得,纵使她不出头,罗婉言也有法子让娴妃下不来台。但她做未来婆婆的,一方面很想看看罗婉言如何回击,一方面又不能坐视不理,免得罗婉言被人家嘲笑。
    陆夫人一想到罗婉言还有一个月就要嫁到自己家,届时自己就相当于有了个宝贝女儿,可以与自己整天腻在一起,想法子对付自家夫君和儿子,不由内心高兴的有点忘形道:“婉言啊,陆修齐对你情难自已,你可得快点嫁过来一解他的相思之苦……”
    罗婉言:“……”江姨,我知道你迫切想让我做您儿媳妇,但也不必睁眼说瞎话吧?
    众人:“……”你这么黑你儿子你儿子同意吗?
    比完赛正走过来的相思成灾、情难自已的陆修齐:“……”皱了皱眉头,又默默走开了。
    罗婉言早上吃的清淡,向来以清粥配小菜为主,她前两天偶感风寒,嗓子略有些不舒服。今早胃口好了许多,喝了两碗粥,小菜并未入口,她其实一坐下,就感觉到有些内急,又看了几场比赛,为了不失礼,只能向皇后和陆夫人说明更衣。
    沐春苑的恭室她已然很熟,落雪又在识路上独有感悟,便只主仆二人一同前去。
    为了美观,沐春苑的恭室建的很隐秘,要绕过好几处亭台与假山。
    罗婉言和落雪去的匆匆,回来时倒是可以慢慢欣赏沿途的风景。
    忽然,落雪手腕一动,将身边的罗婉言一下子拉到了旁边的假山旁。
    罗婉言正奇怪,却见落雪伸出一根手指,做出有人的手势,罗婉言细细一听,果然听到一女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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