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恭室到围场的路很多,不巧的是罗婉言和落雪偏偏选了一条人少的,更不巧的是,遇上的是自己的闺蜜在跟自己的未婚夫诉衷肠。
    这条路走回围场要比其他的路远很多,罗婉言和落雪也是抱着想要看看沿途风景的心思才选了这条路。她俩听到人声就已经够惊诧的了,更是没想到竟会遇到话本上才会看到的狗血剧情。
    罗婉言记得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话本中女主人公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莫看戏,迟早有一天会看到自己身上。”这可不是一语成谶吗?
    落雪常年习武,比常人要耳聪目明的多,她率先听到了莫韶仪的声音,又定睛一看,她面前站的正是陆修齐,便用口型告知了罗婉言。罗婉言扒着假山,只敢微微探头,只见到一袭飘逸的白裙和黑色的衣袍,这一黑一白“黑白双煞”组合倒是很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纵然是与自己有关的戏,罗婉言也想看完它。于是她和落雪小心翼翼的又向前走过了两座假山,终于能听清莫韶仪和陆修齐的谈话了。
    正在说话的莫韶仪,这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柔弱,还混着微微的啜泣声:“陆公子,我,我能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吗?你知道我一直对你,对你……只可惜我出身寒微,实在配你不上,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不是个只看重家世的人。”
    从罗婉言的角度,只看到莫韶仪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陆修齐,眼中含着泪水,要落不落,相当的楚楚可人。如若她是陆修齐,说不定早就拥美人入怀了。
    可惜陆修齐的人设比她还稳,愣是不动如山,一句话也没有说。
    罗婉言看书上说多情的男人总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没想到看似冷淡的陆修齐居然也是个多情浪子,不主动、不拒绝罗婉言是看出来了,负不负责还要两说。
    周边陷入可怕的沉默,足足半刻钟。
    罗婉言既替莫韶仪尴尬,又佩服她的紧。
    只因那要掉不掉的泪珠居然既没掉也没干,罗婉言猜,等到陆修齐有所回应,那双泪眼一定更加楚楚可人。
    还是莫韶仪打破的沉默:“陆公子,我知道你想要娶一名温柔贤惠的女子。罗县主虽然与你门当户对,可她并,并不是真的善良,她,她实在非您良配啊!”
    罗婉言看见陆修齐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有所动容,须臾,又后退回去,继续保持沉默。
    莫韶仪见好不容易触动陆修齐,忙再接再厉:“其实我真的很羡慕思月县主,就算她在家里任性妄……不是那么的柔弱,还是有一个好郡主母亲和尚书父亲来帮她遮掩,我与她也相知一二,我一直劝她要……要坚持本心,不然不就是在……骗人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难以启齿似的,当然,不知道她难以启齿的是有罗婉言这么个不诚实的朋友,还是自己良心发现,知道不该在背后说人坏话。罗婉言想,那必定是前者了。
    这回陆修齐不是全然无回应了,他冷冰冰的道了一声:“你说的不错,是要坚持本心!”
    莫韶仪见陆修齐不仅回应,还赞同了自己,不由自主的诉起衷肠:“思月县主素来高高在上,必定难以服侍好公子你。若是公子你不嫌弃,我……我愿为公子的贵妾!”
    这是莫韶仪这辈子说过的最勇敢的话了,她知道在这个节骨眼让陆修齐退婚显然不现实,就算陆修齐要退,皇上也不会答应的。
    所以她早就想好了,她可以争取进府为贵妾。她一个三品官员的嫡女,做个国公府世子的贵妾是有些委屈,陆修齐就算对自己感情不深应该也会补偿她,多来她房里。那时,她好好服侍陆修齐,再找机会将罗婉言的本性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他,陆修齐一旦知道罗婉言居然装出一副温婉可人的样子骗婚,再对比自己的真温柔,那还不对罗婉言弃如敝履、对自己死心塌地?届时,她再从中运作一二,重复娘亲的道路,从贵妾升为正妻也未可知。
    短短时间,她脑子里仿佛与陆修齐过完了幸福快乐的一生。回神以后,她一脸期待的看着陆修齐,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罗婉言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一个打断莫韶仪美梦的好机会。
    她是装的好脾气,又不是真的好脾气,莫韶仪张嘴闭嘴都在诋毁自己和她家人,以期破坏她的亲事,那么她不管陆修齐是怎么想的,今天就要绝了她的心思。
    罗婉言给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落雪使了个眼色,两人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几丈远。
    “小姐,小姐你小心些!”
    落雪的一声呼叫打乱了莫韶仪的告白,偏偏陆修齐听到声音,想都没想,瞬间冲到罗婉言和落雪的面前去了,那速度,仿佛他事先知道罗婉言她们的所在地似的。
    不知怎么的,罗婉言仿佛从那张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丝紧张。罗婉言甩了甩脑袋,想要把自己不靠谱的想法甩开。
    莫韶仪怨毒的眼神在落雪身上停了一瞬,才袅袅娜娜的跑过来。
    不等陆修齐发问,落雪就主动解释了:“见过姑爷,我家县主方才不小心踩在顽石上,险些跌倒。幸得我会个三拳两脚,能轻易将绊脚石踢开,才使得我家小姐免于受伤。”
    落雪说话的功夫,罗婉言死死盯住陆修齐,见他听到“姑爷”这两个字时脸上的表情有一丝龟裂,应当是落雪的称呼让他不适了。不过罗婉言并没有阻止落雪。
    落雪又抬头看了一眼莫韶仪,仿佛才看到她一般,道:“莫小姐,真巧,您也在啊!县主近日在家给姑爷绣一个鸳鸯荷包,正要请教您针法呢。听说莫夫人就靠着给莫大人送了一整年的荷包,成功当上了莫夫人,可真真是让人羡慕!我家小姐虽不用这么勤勉,老爷和夫人也心疼县主,从不让她动针线,因此竟荒废了。您是县主最要好的朋友,这等针线活还是要请教您,您可千万别让县主失望啊!”
    莫夫人当初还是贵妾的时候,每次莫大人来她房里,她总要绣个荷包送给他,莫聪将这当做情趣,还将这事拿出去讲给同僚炫耀,以致于朝中的大臣、夫人们也都知道了。落雪是个爱打听的,自然早就打听到这种逸闻趣事。
    罗婉言注意到一提“荷包”二字,陆修齐的手指动了动,眼中一闪而过一道光,罗婉言也没有看清。她依旧笑意盈盈,仿佛一点也没察觉落雪话中的不妥和敌意。
    自然,这话无疑既讽刺了莫韶仪及莫夫人,又打了方才才说与罗婉言并不是很相熟的莫韶仪的脸。其实,罗婉言心里对莫夫人有几分内疚,毕竟她是真的救了自己,只是贪婪了些,这些年虽然从自家拿了不少好处,但又没有真正去伤害她,对莫韶仪做的事情也并不知情。
    她原本不想拿莫夫人做文章,但她知道莫韶仪的软肋,她最不满意自己的家世,不过就是母亲出身风尘,又从妾升到妻,真正的世家贵族都看不起她。
    莫韶仪心里怨恨交加,面上却越发委屈,她声音如蚊蚁,呐呐道:“县主吩咐,我,我自然不敢推辞。”
    落雪心里恨的咬牙切齿,这语气全然是恨不得跳起来手撕对面这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却被罗婉言一个眼神制止了。
    罗婉言语气越发温柔:“莫姐姐生病了吗?为何如此语气,咱们素来交好,用‘吩咐’二字岂不是见外?莫非姐姐不肯帮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姐姐莫怪,上次你拿了我的镯子,我不是故意向你要回来的,只是那镯子是,是江姨送我的,对我实在重要,不方便送给你。倘若……姐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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