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我是刚刚才了解了全部,在看到这个之后……”
他抚摸着脖颈的牙印,艾文又想躲开,但这一次被陈雨辰及时制止:“如果那时我在信中劝你回美国,你会回去吗?”
“不会。”一声毫不犹豫地回答。
陈雨辰不禁轻笑一声,贴着他的脖颈道:“我猜到你一定会这样回答。艾文·亚伯是个固执的美国医生,没有人能够劝得动已经下定决心的你。”他温柔地吻着他的肌肤,轻舔那块牙印,好像这样就能让这块印记消失一般。
当对方的呼吸在颈部流转,艾文顿感自己浑身的毛孔喷张、热血沸腾,仅仅只是这样便让自己的欲望节节攀升。
“陈雨辰……”
他唤他的名字,他又深深地吻住他。陈雨辰将艾文轻轻地放倒在病床上,穿着军装欺身而上,并且小心翼翼地不压到他挂水的那只手。
探进病号服里在光裸的背上一路滑行。这个举动使得美国医生不禁拱起背脊,全身火热,那双微睁的蓝眼睛好似沾上露水的蓝宝石一样迷惑心神。
“艾文……请你保证你的病会痊愈。”
陈雨辰虽然将整个身子都贴着他,但一直注意不把自己的重量施加在艾文身上。医生明白这是上尉在顾及他的身体,然而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快要将他逼疯。
“陈雨辰……”
艾文拽住他的领子往下拉,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即使只有接吻也好。
“求你保证……我不会失去你。”黑亮的双眸在柔光下熠熠生辉,却像是在无声地流泪,刺痛着艾文的心。
“……我保证。”
陈雨辰终于愿意将自己微微压在艾文身上,啃食他的舌尖时又不失温柔,温柔间又显露出强烈的占有欲,因为他连对方的齿列都不放过。
隔着衣服相亲总觉得不能满足,但却有不一样的感受,只是互相摩擦就足矣。艾文到最后觉得筋疲力尽,而陈雨辰因感官达到极致后出现短暂痉挛。
“我命令你必须活下来。”他侧躺在艾文身侧时命令道。
“……遵命,长官。”美国医生哑然失笑,很快因为疲惫再次沉睡。
第三十章:长沙会战(2)上
1939年9月10日,晨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因为两年前的一次撞击,导致颅内出现血块?这简直天方夜谭,如要是片子上显示的不是肿瘤,你不可能活到现在。”德国医生克里斯蒂安·弗里德里希此时正站在艾文的病床前连连摇头,这位纯血的日耳曼人依然把自己一头的金发打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您说的没错,如是血块,那就表明我的脑内曾有过出血点,当时没有及时发现应该会导致我的死亡。”美国医生庆幸自己把陈雨辰赶出了病房,这些与自己的生死息息相关的事情他不想让他知道,“但并不是没有这样的病例,我的父亲就曾今遇到过一个。”
弗里德里希医生沉思良久后才道:“那就必须尽快动手术,我们不知道那个血块什么时候会造成颅内大出血。但你要知道,我对此并不乐观,在我看来癌症的可能性占了99%。”
艾文顿时沉默不语。德国医生说的没错,事实上如他所说的情况只有万分之一。撇开开颅手术的危险性不说,去除血块他有很大的几率痊愈,然而肿瘤即使被切除,复发的可能性非常高,第二次出现势必来势凶猛。
“不得不说亚伯医生,面对开颅手术还能毫不犹豫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要知道我在德国只做过两次,虽然非常幸运,手术都取得了成功,但是多少都带有后遗症,比如癫痫,或是在去除异物时触到了某个神经导致失明失聪等等。何况这里的医疗设备不如我们德国和你们的美国。”
“有开颅手术经验的医生并不多,弗里德里希医生。而我头痛耳鸣的症状越来越频繁,留给我考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孤注一掷。”艾文微微低头盯着自己的手,他坚决的话语让弗里德里希非常震惊。
“亚伯医生,我只能保证50%的成功率。您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决定动手术,不得不说这已经超出了‘勇敢’的范畴,一般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我最好的朋友说我是个疯子。”艾文抬头对德国医生微笑道。
“哈哈哈……我认为您的朋友对您的评价真是对极了。”弗里德里希医生大笑道。
1939年9月14日,晨
这里是全长沙最好的医院,艾文的手术得到了中国政府的全额支持,并找来了最好的医疗团队。当然,有开颅手术经验的克里斯蒂安·弗里德里希是当仁不让的主刀。
时隔2年再一次见到张护士长,却要让她为自己剃头。
“真是可惜了这头特别的头发。”护士长不禁叹息道。她不仅喜欢保养自己的一头青丝,还会羡慕艾文有一头柔软黑亮的卷发,然而现在不得不亲手把它们剃掉。
因为是做开颅手术,艾文这头乌黑卷曲的头发理所当然要被剔除。陈雨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病床上的美国医生,看着一簇一簇黑亮的发丝从头皮脱落。趴在床沿的松本幸彦瞪着剃刀将艾文的头发剥下,那双杏仁般的大哭了,而当事人竟依然面带微笑。
“不用感伤,它们还会再长出来的。”
张护士长闻言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