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夜里的河水冰冷刺骨，白衍穿着两层的单薄衣衫，纵身跳入水中，摸索着喊了几句台词。窒息般的寒冷包裹了他，连鸡皮疙瘩都来不及起，白衍就被喊了卡。
    “白衍，跳下去的时候稍微侧过身些。”贾导严肃道。
    白衍上岸，在助理的帮助下，换了身衣衫，继续第二次的跳水。
    卡！
    “白衍，表情别那么拘谨！”
    卡卡！
    “白衍，这回的不大好，再一次，你找找感觉？”
    卡卡卡！
    “白衍，面部表情！你这表情你得管理好啊！”
    ……
    “哎我去，白衍，你到底行不行？”
    白衍心里憋着怒火，明知贾导是有意针对他，可一看到贾导身后站着的几个摄像师，就闭了嘴。他知道，如果他现在和贾导起争执或者是甩手不拍，那他绝对会成为第二天的头条。
    连标题白衍都想好：甩大牌的当红艺人白衍怒骂导演！
    白衍不在意这些，他被攻击辱骂，在以前都是家常便饭。但他如今不同，他结婚了。
    他一旦被骂，罗叙也会跟着被骂。
    一次不好的头条能给从没有劣质新闻的罗叙带来多大的影响，白衍不清楚，可在恋爱初期他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他不想给罗叙带去麻烦，也知道自己确实存在演技问题。
    说穿了，他白衍就是一个硬脾气，碰到罗叙时是软的，但一碰到这些人，他倔的厉害。
    跟着白衍的小助理看不下去了，想帮着说几句话，立马被别的工作人员拦住了。
    工作人员不想趟这浑水：“你又不是跟着白衍干活的，别给剧组惹麻烦。这一看就是寻私仇呢……”
    小助理：“白衍人这么好，怎么还有私仇呢？”
    工作人员靠近她耳边，鬼鬼祟祟地说：“你新进这圈的你不知道，白衍以前陪睡陪的可多了，没准就和贾导有过一腿。这回，他还抢了原本是夏映的角色，估计新仇旧恨得一起算了。”
    小助理被惊地左右不敢说一句话，讪讪地闭了嘴。
    眼见着白衍一次次下水，小助理心疼的要命。眼见为实，知道白衍人好，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小助理兜里还帮白衍收着手机，调的振动模式。
    此刻，手机在他兜里一直振。
    她看到屏幕上是罗叙的来电，连忙躲到一边。
    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
    第24章
    白衍周身泛着寒气，几个助理手忙脚乱地给他递毛巾，递暖水袋。剧组的工作人员泡了姜茶过来，连连道歉：“白衍，真是对不住，贾导工作向来认真。”
    白衍没喝那杯姜茶，他摇摇头，喝不下。
    胃里瑟缩的厉害，他蜷缩起身子，卸了假发后，任由小助理用吹风机给他吹干了头发。额头却渗着丝丝冷汗，两脚使不上力，差点站不起来。他陷在毛毯的包裹中，耳边嗡嗡作响，白衍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身边的场景仿佛一直在置换，从月升到月落，眼前的事物模糊到不可见。
    白衍呼出一口气，微微烫。
    拍摄现场临近尾声，不少工作人员开始收拾道具，嘈杂的声音敲的人脑壳发麻。白衍抓紧了身上的毛毯，从助理手中拿过自己的手机，给罗叙发了一条微信。
    [白衍：抱歉，今晚得放你鸽子了。我有点事得回家一趟。]
    他觉得自己可能着凉了，步子发轻，脑袋垂重，要是回家传染给罗叙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