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
求救……
求什么救……
要救命的是我吧。
魏秋岁后半段的话,余非慌慌张张听了一点,基本也没听进去。
走出这段黑暗地带,前面就是他家了。下了车他像被撵的兔子似的,和魏秋岁打了个招呼“明天见”就上楼了。
冯光义或许真的在求救,人在求救的时候会说出一些类似莫名其妙的暗语,曾经网上有很多例子,比如被抓去了传销组织对着自己家里人说已经去世的亲戚朋友,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反常,就能传达出自己的处境的例子。
那么对于冯光义来说,他的处境又是什么呢,他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
还有魏秋岁为什么要亲自己。
余非躺倒在了自己的懒人沙发之中,用手肘捂着自己的眼睛,轻轻舒了口气。那些郁结在胸口的烦闷并没有因此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跟魏秋岁自己装的逼就得装下去,虽然确实是很久没回家了,老是住在人家那边也怪麻烦人家的……但是下午刚被来这么一下,心里三分是犯怵,七分是觉得……下午才刚被人跟踪然后经过一系列惊心动魄的过程之后不光湿身还被他妈亲了!!
男子汉大丈夫亲就亲了。亲完就不……不说让我再住几天的吗?!有吃有喝有床睡,附带上下班接送服务。
还有……
余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魏秋岁还会联系自己的吧?
事实证明,余非确实想多了。魏秋岁到了第二天下午也没有联系他,他却等来了陈晖彬。
“师兄,你这家可真够乱的。”陈晖彬边说边走到屋内,浑然看不见身后的余非脸黑如锅底。
“你怎么来了。”余非强行压着满身的不爽,“……你们魏……警官呢。”
“别提了,上次那白津二中的案子查了一半结了案,局里上下都是莫名其妙的。这次我们‘03’被入侵案件,这边漏洞修补完又有了点线索,魏哥直接被往外地调走去办案了,这案子忽然又搁置了。“陈晖彬说,“现在就是冯恺故意伤人案,因为他在逃,这里之前也没给您做过笔录,需要你的供词当证据……所以我过来了。”
“魏秋岁去外地了?”余非有点惊讶,“去哪儿了?”
“昨晚凌晨三点去了别安市,听说那里发生了一起案件,和魏哥之前经手的一桩特大杀人案作案手法非常相似。希望他去做一些案情分析和侧写。”陈晖彬说着,用手拿着笔点着本子,“哎哎哎,哥,别闲聊了,来好好跟我录笔录。”
“……”余非双手交握着坐下来,又抬起头道,“他怎么走那么急,走之前有交代什么吗?”
“能有什么交代,我都是早上起来才知道的。”陈晖彬手上认真写着,“姓名,性别,年龄?”
余非没接他话,继续自顾自问道:“那这案子谁查!好不容易理出点头绪来了,他怎么说走就走的?”
陈晖彬“啪”地合上本子:“余非先生,你配合一下警方工作行不行?”
“不行!”余非也怒道,“你们要我配合,也要自己靠谱点儿啊!”
“放心吧,如果是你安全的问题,这你不用担心。”陈晖彬接着低着头记录,“之前魏哥就安排我们二十四小时会在你附近盯梢,现在倒是不怕冯恺来找你,就怕他不现身。”
余非愣了一下,向前靠了点身子:“你们之后一点都没发现冯恺的影子?”
“对,所有的城市摄像头都没有他的身影。”陈晖彬刚答完,皱着眉头抬眼,“靠靠靠,不能透露机密了我。”
陈晖彬给他录完口供就告辞了,余非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做了三百次心理建设,都觉得给魏秋岁莫名其妙打个电话问对方在哪里的这件事,除了愚蠢,更多的是想不出自己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来要求对方告诉自己人在哪里。
在余非做完第三百零一次的时候,他默默打开了手机给魏秋岁打了个电话,结果对方手机关着机。
余非认命地躺在床上,思考自己为什么现在这么矫情。尤其是再见到魏秋岁之后的这些时候,他简直矫情出了新境界。
但是魏秋岁和忽然消失了似得,让他其实也有些担心。
消失……
说起来,白津市的市区内部每个路口都有道路监控,商城街道哥哥地方也覆盖着城市摄像头,为什么冯恺会凭空在这个城市消失。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有人做手脚。
余非躺在床上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这人是个电脑高手、黑客,如果他可以侵入到公安系统的内部软件上,或许也可以做到在监控中轻易抹杀一个人的存在。
是谁?
“如果冯光义是在求救,基本就可以想到他某些不合理行为的缘由。他或许他在被屋内的另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只能用这种方法在传达他需要被救的意愿。”
“他似乎知道不少外界的新闻,一个常年不在外面走动的癌症病人能通过什么知晓外部信息……只可能是网络。”
“如果他想引起警方的注意,用什么办法最妥当……或许是一个和他有关的案件。”
余非猛然从床上弹跳起来。这是昨天魏秋岁蜻蜓点水之后,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自言自语的一段话,余非慢慢回想起这段话来,忽然觉得一切似乎又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他好像有理由给魏秋岁打个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