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上竟然是……我的姐姐?苏慕听不下去了,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菡萏池,躲回云乐宫,好几天也没人找她,仿佛她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在这期间,宫里传来几个消息:苏颜开被册封为永乐公主,迎娶风骄宁;丞相何放告老还家,风骄宁成为了新丞相;皇上因为找回云妃,凤颜大悦,宣布大赦天下。
苏颜开的回归,使母上对她的关注减了一半,而何绛的回归,使剩下这一半也没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相伴十六年的母上,或者说,是姐姐……她现在真的不宠我了,怎么办?苏慕想起风骄宁的话:“你还可以去和亲。”
她来到凤栖宫,“皇上,儿臣想去赫漠和亲。”
“什么?”皇上从云妃胸前抬起头,眼中满是情欲,云妃两手急急地掩起衣襟,脸色潮红得不好意思抬头。
苏慕尴尬地低下头:“赫漠一直侵扰我凤朝边境,若是派儿臣去和亲,想必能避战言和,从此不再死伤。”
“小慕,”苏怀倾意外地看着她:“你长大了。”
“皇上,”何绛坐进她怀里,声里带上几分撒娇:“妾身才刚回来,怎好让小慕远嫁?”
“我要远嫁,”苏慕跪下来,朝地上一磕头:“求你们让我远嫁吧!”再也不想,再也不想看到……她们卿卿我我的画面!
“快起来,地上凉。”何绛过来扶她,她却肩膀一偏,不让她碰自己,抬起眼冷冷瞪着她,像看情敌似的。
何绛眼神一黯,慢慢地收回手,深深叹了口气:“好罢,由你去。”
车马粼粼,将士们浩浩荡荡地护送云乐公主前往赫漠。
华丽精致的车厢里,苏慕撩起帘子,看着马车驶出宫门,离开了这个她长大的皇宫,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不断变化着的陌生景象,泪水夺目而出。
这一去,下半世都见不着母上了。
“呜呜呜……”从小被母上捧在手心里长大,她原以为,自己此生不嫁,跟母上在一起就好了,后来与母上乱伦,她害怕了,才娶了风骄宁,却并非自己的良人,如今母上竟然不是自己的母上,自己也不是她唯一的小公主,短短时间遭此巨变,她根本无法接受,只能选择离开皇宫远赴赫漠,去嫁给一个陌生的女人。
好想念,被母上抱着的时候……她躺到软榻上,蜷缩着将自己抱起来。
不知不觉,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撩起锦帘:“公主可是身体不适?”
“滚开!”她翻过身面朝车厢里,脸上都是泪,她不想让别人看见。
“公主该下马车了,臣等要在这里扎营。”那人说。
“我要在这躺会。”苏慕背对着她说。
“公主,”那人有些着急:“天色已晚,林深雾重,公主一人留在马车里不安全的。”
看来自己不下来,她就没完了,苏慕抬袖子擦了擦泪:“废话真多!”爬起来打开车门,那人便扶着她下了马车。
看她脸上泪痕未干,那人关切地问:“公主饿不饿?臣这有干粮,还烤了兔子……”
抬眼一望,女人头戴凤翅兜鍪,身披朱漆甲胄,露出的脸和手都是肉桂色,一双吊梢虎目炯炯地看着自己,身材高大,自己才堪堪到她胸口,这么一个猛虎般的女人对着自己柔声细语的,忽然感觉有些好笑。
“扑哧。”苏慕忍俊不禁,女人却松了口气:“公主终于笑了。”
苏慕收了笑意:“要你管。”向那堆篝火走去,见她过来,将女们纷纷往旁边让,把中间最暖和的地方让给她坐。
“我要吃兔子。”她说,女人便将串在树枝上烤熟的野兔取下来,放到托盘上,抽出刀来唰唰几下切碎,双手恭恭敬敬地端给她。
“筷子呢?”她问,女人忙叫旁边将女:“去拿筷子。”她们平时战役紧急,扎营时用树枝烤猎物,用刀快速地片着吃,没有公主这般精细,好在公主的嫁妆一应俱全,那将女很快拿来了一副象牙筷子。
苏慕还是第一次吃野兔,虽然只撒了些盐巴,但肉质鲜嫩,也算吃的下去。这时天已全黑,只听到风从林间穿过的萧萧声,和篝火里树枝噼啪声,树林里黑漆漆的像是有什么猛兽藏在里面一样,她一时觉得荒凉可怕,还好有这众多将女在荒林里陪着自己,等自己嫁过去,她们也就不用再打仗了。
想到此,她问那女人:“还有多久到赫漠?”
女人顿了顿:“我们现在是沿着官道走,等出了大凤便没有官道,都是沙漠,最快也要叁个月。”
“叁个月?”苏慕一惊:“怎么这么远?”
女人苦笑一声:“若不是这么远,她们早就打进来了。”
苏慕心里一沉,那我岂不是要在荒林野地间度过这叁个月?一天都这么难受,叁个月要我怎么忍?况且我对沙漠一无所知,到了那边,要怎么过完这下辈子?心里像被压了块沉沉的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连话也不想说了。
她放下了烤兔,往营帐里去,只见空荡荡草地上铺着一道地铺,连床都没有,看着就不想躺上去,况且她坐了一天马车,身上发汗还未洗浴,又怎么睡觉?只好出来问那女人:“有没有水?”
“有。”女人忙递给她水囊。
她低声道:“我是要洗澡,不是喝的。”
“再往前一百里地有条小河,公主明日再洗吧。”女人说。
顿时,心中所有的怨愤、委屈、难过涌上来,泪水再次夺目而出。
女人慌了,抱拳道:“臣这就去取水!”说罢,便要去牵已经睡着了的马匹。
“等等,”苏慕喊住她:“你怎么取?”
“臣快马加鞭,一百里,天亮前应该能返回。”女人说。
“那水呢?”苏慕问。
“水……”洗澡用水量大,如何取回?荒郊野岭也没有浴盆,要如何洗?女人眼神中透出无奈:“公主可不可以只洗脸?”
“算了。”苏慕抬袖子擦了擦眼泪,不能再哭了,她想,这里不是宫中,再也没有人会抱住我、哄我、帮我擦眼泪了。
草地湿气重,当晚她在那地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天一亮,她呆木地上了马车,只觉浑身酸痛,进入新一天的折磨。
女人撩起帘子:“公主,可以洗澡了。”
“好。”她便脱了衣裙泡进小河中。河水清爽凉快,整个人好像又活了过来,岸边,女人和一众将女坐着等她。
“你们怎么不洗?”她问。
“我们身上脏,公主洗过我们再洗。”女人笑道。
她一上岸,她们就解了戎装下水,因为长年征战,将女们身上肌肉结实,皮肤也晒成了蜜色,黑色长发披在那蜜色美背上,身姿飒爽中带着火辣,其中,那女人肤色最深,全身是均匀的肉桂色,行动间,双乳并不像寻常女子那样绵软晃动,而是鼓起肌肉,两瓣臀肉也浑圆硬实,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唯有两点乳尖还是粉红的,苏慕好奇地看去,她的下面也是粉的吗?
一个将女拍了女人肩膀,悄悄对她说:“将军,公主在看你呢。”
女人侧目,苏慕立刻转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