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听到左铭这么说,易乐乐一颗心停止跳动,然后又重新加速跳动起来,她睁着大眼,充满希望地看向左铭。
左铭苦笑一下,他已经在这一个瞬间做了决定。他不知道得罪管平湖,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自己注定了一生得不到幸福,那么,他一定要让易乐乐得到属于她的幸福。
一个女人心碎心死,然后孤独一生,永不嫁人,是一种什么滋味,如果苦行僧般的苦楚人生,他绝对不能让易乐乐的下半生是那样一种清灯苦佛般的人生。
因此,他看向易乐乐,轻轻说道:“你猜的是对的,当年,的确是管平湖叫我的小弟去打伤郑子吟的,当然,他只是跟我说,把郑子吟打成重伤,叫他知难而退,滚出上海。但是我那几个小弟都是冷血的狠人,特别是黄毛,打起人来不知轻重,郑子吟变成植物人,是我和管平湖始料未及的。”
易乐乐虽然一直猜测是这么回事,但经左铭亲口承认,她仍然十分震惊,她面色惨白发,如同木头似的呆坐在那里,只觉得一瞬间自己整个人被左铭的话冻住了,血管里的血液都凝固了,管平湖太可怕了。
左铭也担心易乐乐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对于管平湖由爱到怕,因此,他笑了笑,说道:“管平湖没有想到郑子吟会被打成植物人的,所以他也很愧疚吧,黄毛也得到了他的报应,他把郑子吟打成了植物人,我听其它小弟说过,只要是黄毛动的手,他拿了一块大石头砸向了郑子吟的后脑,黄毛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他死了。黄毛的死与管平湖无关,完全是因为车祸,车祸只是一个意外,是一个偶然事件,我叫人调查过,你不要多想,管平湖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听到左铭那么说,易乐乐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左铭说道:“在此之前,管平湖还叫我做过别的事情,比如叫人去调查郑子吟的身份,然后他摸清郑子吟的老底,利用他在白道生意圈的人脉,让郑子吟的生意一败涂地,这件事,想来你应该知道,因为我听说,后来是你们中天投了很多钱进来,帮助郑子吟东山再起,让他赚了不少钱。”
易乐乐再次点点头,之前模糊又清晰的片断,原本如同链环,东一个,西一个,无法拼接成一个整体,如今经过左铭的亲口证明,变成了一条笔直的链条,所有的事都串连起来了,她知道了一切。
易乐乐沙声说道:“管平湖对初心真是用情之深,因爱成狂,不过初心只爱她老公郑子吟,管平湖做这些事实上伤害到了她,他是因爱之名,行伤人之事。”
左铭点点头。
易乐乐继续说道:“所以,我要阻止他们的婚事,在初心和管平湖结婚之前,让初心知道真相,但我没有真凭实据吗,你呢——”
她说完无比期待的看向左铭。
左铭苦笑一下,对她说道:“你找对人了,我做事都喜欢留一手,所以管平湖当时托我办事时,我录了音,一会我回去,把那录音笔拿给你。”
听到这个结果,易乐乐欣喜若狂,左铭果然有证据,她不虚此行!
易乐乐激动地站起来,抱住了左铭,在他的额头上用力亲了一口,她兴奋地说道:“左铭,你人真好,我保证初心听到这个录音,百分之百不会嫁给管平湖,这样,我就有希望了!初心会十分感激你的!”
在易乐乐亲吻左铭的时候,左铭呆了一下,全身如同过电,他面孔涨红,全身颤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平复情绪。
把心里的酸楚感觉强行压了下去,他微微一笑,对易乐乐说道:“傻姑娘,我不需要别的女人的感激,我只要你过得幸福快乐。”
听到这句话,易乐乐呆了一下,有些迷糊又清配,不过她太激动太快乐了,也顾不得多想,对左铭说道:“快,快回去拿录音笔,他们过几天就要结婚了,我怕来不及。”
左铭只好站起来,两个人都喝了酒,左铭叫一个小弟开车,送他们回家,替她拿了录音笔,递给她,对她说道:“祝你幸福。”
易乐乐点点头,对左铭真诚地说道:“谢谢你。”她不明白左铭为什么现在才把这个录音笔给她,之前,她软硬兼施,百般磨缠,左铭不动声色,说话风雨不透,可是今天,他却如此反常,不但把事情真相完全说了出来,而且主动给她提供证据。
易乐乐如坠五里雾中,对于左铭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过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当下就和左铭告别,叫家里的司机来开车接了她,然后把她送到一个茶楼,易乐乐已经在车上约好初心见面,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她到达茶楼的时候,初心已经不安地等在那了。
看着初心眉头紧锁,面色苍白,神色间都是忐忑不安,易乐乐想起自己几分钟后要公布的真相,突然觉得自己的残酷和自私来。
有时候,真相如刀,会让一个人疯狂。
易乐乐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仿佛站了一亿年,初心按捺不住,对乐乐说道:“你找我来,有事吗,我这几天很忙。”
易乐乐才清醒过来,振作精神在初心对面坐下,只觉得喉咙干得像有火在烧,她立马伸出手,抓起一杯茶,猛喝了一大口,她拿茶杯的手颤抖着,仿佛中风的老人,初心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一颗心越来越沉重,简直如石块,如铁板。
初心对她说道:“快说吧,我真的很忙,后天结婚。”为了证明她说话的无比正确证,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对易乐乐说道:“是平湖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管平湖在那个瞬间,也有一种不好的直觉,只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不停地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肯定是幸福来得太快,他一下子没法接受事实,因此有些患得患失。
他在手机里对初心说道:“心儿,在哪里,我回家来,却看不到你。”明明是上班时间,明明结婚的一切事宜,自有婚庆公司替他们打理,他只需要出钱,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可是他这个工作狂,在原本需要工作的时候,却跑回来了。
然而,跑到家里面,却扑了一个空,下人在侍候着郑子吟,给植物人翻背擦澡,不见初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