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管平湖才松了一口气,对她说道:“唉呀,不要逛了,我来接你,我们去领结婚证。”
初心却还有别的事要做,她对管平湖说道:“明天去领吧,和你开始新生活了,我得把过去了结一下,等我忙完了我给你打电话,至于现在,你去忙你的吧。”
管平湖以为初心是明天想和他去领证,立马如同食了一颗定心剥离,因此,笑了起来,说道:“好,我等你。”然后愉快地挂了电话。
初心慢慢放下手机,盯着通讯录里管平湖的电话,她的嘴角有冷笑,曾经,她对管平湖抱愧,她感动于他的爱,她原谅了上辈子他对自己的伤害,她也对他的腹黑和心机表示欣赏,她浑然忘了毒蛇总是要咬人的,他们这些二世祖,生来什么就有,然后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天下的人和物都是他们的,如果人家不愿意给,他就要不择手千方百计地硬抢过来,哪怕杀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现在,她对于管平湖,再无任何愧疚可言。
初心想到这里,重新拿起手机,给易乐乐拨打了电话,两个人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然后易乐乐以光速赶到。
看到初心脸色苍白如同死人,奄奄一息地坐在自己面前,易乐乐有几分难堪,她让一个快乐的女人变成了一个痛苦的女人,易乐乐低下头,沙声说道:“初心,对不起。”
初心勉强打起精神,给了易乐乐一个虚弱的笑容,低声说道:“不,是我应该向你说对不起。”
易乐乐无话。
初心对她说道:“乐乐,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真相。”
易乐乐抬起头来,她毁了她的婚礼,她居然还谢谢她。
初心对她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不能和管平湖结婚了,这世上但凡一个女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后,估计都不会嫁给他了,所以,我们的婚仪取消了。”
听到初心这么说,易乐乐松了一口气,她讷讷地解释道:“我之所以急着告诉你,我是怕你婚后知道你更加痛苦。”
初心看着易乐乐没吭声,乐乐为什么要在婚前把这个真相告诉她,她有她的目标,但是她表示理解,甲之美酒,乙之砒霜,乐乐至今仍深爱着管平湖。
初心对她说道:“我要马上搬家,从管平湖的房子搬出来,你能不能把你之前的房子再借我们住一下,之前我搬出来,也没好意思告诉你,钥匙都没还你。”
她从手袋里拿出钥匙,事情发展得太快,很多事情她都来不及处理。
她把钥匙推向易乐乐,易乐乐如果不同意,她被逼于无奈,只好暂时搬回娘家了,她爸妈一直住在她上海的房子里,为了不跟他们起冲突,她一直把房子给他们住,她的房子,等于成了他们的了。
易乐乐立马推回钥匙,对她说道:“你随便住。”
初心说声谢谢,收回钥匙,对她说道:“乐乐,我要马上搬家,今天就要搬好,麻烦你像上次那样,再叫两个力气大的小哥来帮忙吧。”
易乐乐立马说好,这样,在易乐乐的帮助下,初心和郑子吟迅速地搬好了家,搬家的时候,管平湖不在家里,因此,少了很多麻烦,等到管平湖发现她已经搬走时,天已经黑了,管平湖立马拨打她的手机。
初心接起管平湖的电话,平静地坐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对管平湖说道:“我今天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管平湖看到她极不想说话的样子,只好同意了。挂了电话,他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是他又不确定是什么。
他一夜未睡,如同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等到第二天天一亮,他就起了床,好不容易捱到初心说好的见面的时间,他又立马给她打电话。
初心叫他到易乐乐的房子里来,管平湖愣了一下,在手机里不方便争论,答应一声,立马匆匆过去了。
他压根没有想到初心会匆匆重新搬回易乐乐的房子。
管平湖硬着头皮强装平静走进了初心的家,初心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管平湖看到初心的面容,也不知怎么的,莫名地开始害怕起来,他努力笑了笑,对她说道:“心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突然搬了家,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一起照顾郑子吟。”他用全部的真诚看着她。
听到管平湖这样的话,初心只觉得可笑,管平湖可真会演戏,他这样的好演员要是去好莱坞发展肯定能够奥斯卡影帝。
看到初心脸上的嘲笑,管平湖只觉得双脚发软,两条腿支撑不了山一样高大的身子,他也在沙发上缓缓坐了下来。
初心凌厉地看向管平湖,对他慢慢地说道:“管平湖,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我觉得很愧疚,你对我太好,付出太多,而我,却不能回报你一分一毫,所以我一直感觉自己在你面前是一个罪人,我甚至发誓,如果有来生,让我做做马来报答你。”
管平湖征了征,看向初心,不知道她突然之间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两只大手放在一起搓了一下,咳嗽了几声,对初心说道:“心儿,不要说这种客气的话,情之所至,一切都是自然而来,我喜欢你,为你做事我觉得开心,我是为我自己着想,并不指望你回报我什么,我对你的感情,如同世上所有的父母对孩子的感情,付出本身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并不指望回报。”
初心笑了笑,伸出手,冲他招了招,对他轻声唤道:“平湖,你坐得太远了,你坐过来一点,我有话想对你说。”
管平湖看到初心突然变得如此温柔,对他笑脸如花,他简直如同着了魔,立马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情不自禁地走过去,紧挨着她坐下,他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她瘦弱的肩膀,眼角含泪,无限感慨地说道:“心儿,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们之间会有这一天——”
他嗓子哽咽,动了感情,因为初心突然的温柔,让他失去理智,忽视了中间许多转变的细节。
初心为什么突然搬家,为什么不接电话,这一切,在这瞬间,如同玻璃,全部破碎,碎成渣渣。
管平湖把初心搂得更紧,在她的发丝上亲了一下,哽咽着说道:“我做梦都想有一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我搂你在怀,相伴到老,我几疑是——”
然而,这翻推心置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只觉腹间一痛,一股温暖的热流涌出,然后耳边响着“嘀答”声,有什么液体如水珠一般滴落到地面。
初心在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她挣开管平湖的搂抱,如同一个罪人,苍惶地站了起来,然后虚弱地连连往后退去,雪白如雪的手上沾满鲜红的鲜血。
管平湖睁大眼睛看着她手上的鲜血,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小腹处,插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他难以置信的抬起眼来,带着疑问看向初心,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居然在他最感动的时候,在他的肚子上狠狠地捅了一刀!
初心无比害怕,这是她第一次伤害别人,上辈子,她对花心的管平湖恨之入骨,也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因此,他伤害她最深最多也无所谓,毕竟是她有错在先。
可是这辈子,他伤害郑子吟,她就发狂了,这是她算计好的,她就是要杀他,让他明白,一个人做了错事,必须付出血一样的代价!
她的双手如同狂风中的叶子,颤抖得不成形,她的嘴唇也哆嗦着,如同含了滚烫的热油,管平湖缓缓地站起来,血流了一地,他摇摇摆摆向初心走去,喃喃地问道:“心儿,为什么?”
初心慌乱无比,却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话来,她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吼道:“你对我好,我欠你的,但并不代表你可以伤害我最爱的人!管平湖,郑子吟是你叫人打成植物人的,你把他害得好惨!这是你该得的!”
她吓得连连往后退,身体贴着墙壁,脸色比身后的墙壁还要白!
管平湖仍旧强行镇定,对她说道:“这是骗人的,别人骗你的,你哪里听来的。”
初心愤怒地找到录音笔,颤抖着用双手打开,随着左铭的声音响起,管平湖在一瞬间脸色变得铁青,他的眼色凌厉极了,为了自救,他拿出手机拨打110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