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师傅得到肯定，谈兴更浓，“是真没想到啊……你肯定还记得我们在宫里时的筵席吧？”
    “越是大的节日、越是大的筵席，席上的人们就越吃不上热乎菜。”
    膳房的人手是有限的，几百上千的人一起吃饭，怎么可能做到每道菜都是热菜？自然要让凉菜和蒸菜占据半壁江山，凉菜和蒸菜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开席的时候直接端上去，变质当然不至于，但是提前做出来的菜在端上桌的时候也早就不再是最佳的风味。
    新鲜出锅的小炒自然也有，但是只能保证皇上太后等人吃的是热乎的，至于在后宫开席的妃嫔们，菜端过去之后早就冷透了。
    而且最大的节日都在冬天，菜出锅就凉。古代又没有保温桶，都是盛在盘子里用食盒一路从膳房拎到后宫的筵席上，素菜还好，荤菜上面的油全都结成白色的油花，让人根本不知道如何下筷子。
    别说鲍师傅，就是膳房的小太监，每天守着热锅热灶，都绝不会吃这样冷透了的菜。每次小太监们将冷透的菜摆在筵席上，回到膳房里都会感慨，“娘娘们仿佛没发现菜冷了一样，一个个都满脸感激感动地谢皇上赏菜，然后就在凝固的白油花里下筷子，眼睛眨也不眨地吃下去……这冷冰冰的荤菜，吃了不闹肚子吗？”
    每当这时，膳房里有点资历的太监都会狠狠瞪一眼不懂事的小太监，“省省吧！娘娘们平时喝金咽玉，你还同情上娘娘们了？”
    鲍师傅说的这些，程运也有很深的印象，在方玉瓷成为宠妃之前，冷冰冰的结满油花的菜没少吃，而且要面带微笑地吃下去，眉头都不能皱一下。
    哪怕每个宫殿里就有茶房，哪怕身边就是烧热的茶炉，也不能自己将菜放在炉子上热一热……那不是在打赐菜的皇上的脸吗？
    程运在古代时觉得娘娘就是人上人了，他一心往上爬，也是想做太监里的人上人。然而到了现代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人，有尊严的、有自由的人。
    鲍师傅作为厨子，自然希望能品尝到他手艺的人越多越好，可惜这个愿望在古代根本没办法实现。在发现自热米饭之前，鲍师傅依旧以为天南海北的顾客们只能尝一尝他精心定下配方和生产工艺的点心、卤味这些经过运输后风味不变的食物。
    鲍师傅心中还是有点可惜的，毕竟他最擅长的是小炒！
    因此鲍师傅发现自热米饭这个伟大的发明之后，顿时觉得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他面前打开！
    他最擅长的小炒也可以让天南海北的人吃到！而且是热气腾腾地吃到！
    于是鲍师傅热情百倍地投入到自热米饭的钻研中，反复调整小炒的味道――经过储存，菜肴不可避免地会更加入味，经过加热，蔬菜的脆度和肉类的嫩度也会相应改变――这些因素都要在定配方和工艺的时候考度到，再经过反复试验，才能让顾客吃到嘴里的自热米饭味道最好。
    .
    在新宫工作室如何进一步发展的问题上，寒露和钱俊一起交上了一份答卷――两人一起开了一家化妆造型实体店。
    实体店恰巧在方玉瓷参加《bestgirls》时开业，于是就直接从方玉瓷所在的队名中取了名字，叫做“蔷薇”。
    “蔷薇”开在距离新宫工作室七站地铁的沿街之处，更靠近市中心，距离地铁站五百米，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好位置。
    “蔷薇”实行预约制，顾客们提前预约，然后按照预约好的时间前来，可以化妆、可以做发型，也可以两样一起。
    除此之外，“蔷薇”还聘请了摄影师，顾客如果想在化妆做发型之后拍张照片，也完全没问题，还可以选择用单反拍还是用拍立得。
    “蔷薇”开业的消息在网上发布后，恰巧同城的粉丝们全都激动了，全都想去一探究竟。
    不同城的粉丝们羡慕嫉妒恨，纷纷喊着希望“蔷薇”能够尽快开遍全国，开到自己所在的城市来。
    也有不少粉丝计划着去旅行的时候正好来“蔷薇”化个美美的妆，拍一些美美的照片。甚至有些粉丝因为“蔷薇”的存在，更改自己的旅行计划，迫不及待地想来新宫工作室所在的城市旅行。
    “蔷薇”开业后的预约十分火爆，很快就将一个月内全都约满了。
    寒露和钱俊在征得顾客同意的情况下，为同意的顾客们拍摄了视频，经过剪辑之后发布在微博上，既丰富了微博的内容，也为“蔷薇”打了广告。
    原本就为“蔷薇”心动不已的粉丝们，看到微博上的视频，更加按捺不住了。
    “天哪！这个欧美妆化得太赞了吧！我一直想拥有一个这样的欧美妆，但是我自己化不出这样的感觉，也找其他化妆师化过，但都不太满意……视频里的欧美妆就是我心中最想要的那种！”
    “日式小清新的妆容也很美啊，很自然很清浅，旅行的时候配上漂亮的裙子，走在陌生城市的大街小巷上，拍几张美美的照片，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我继续去预约了！预约到哪天，我就哪天请年假、去旅游！不知道预约一次能不能化两个妆容？我有一整个衣柜的小裙子等着‘蔷薇’里那么美的妆容来配！想先化一个甜美风格的，拍完照片之后，卸掉，再化一个御姐风格的出去玩出去逛。”
    .
    几天后，《bestgirls》第三期按时播出，照旧先播放选手们的训练和日常。
    选手们的训练自然是十分忙碌和辛苦的，不过也有难得的休息时光。
    短暂的闲暇里，选手们聊天、读书、打游戏……只有方玉瓷抱着笔记本电脑，疯狂地回复邮件！
    不知道方玉瓷新宫工作室老板身份的观众们，看到这里全都一头雾水，“小瓷在干嘛？”
    “好像在发邮件？为什么有这么多邮件？”
    “啊虽然不知道姐姐在干嘛，但是姐姐这样专注的样子真的好美！”
    “姐姐进入娱乐圈吧！想看姐姐演美貌强势总裁！”
    与此同时，方玉瓷的老粉以及因为《bestgirls》认识方玉瓷后已经顺藤摸瓜摸到新宫工作室的粉丝们，全都疯狂地发送弹幕互相交流。
    “自热米饭我已经收到了！第一时间就尝了口味和口味的，真的超超超超好吃！”
    “一点都不夸张地说，味道比饭店里现炒出来的菜还要好！当然很高档的饭店我也没吃过，但是完胜我吃过的所有人均三四百的饭店！”
    “呜呜呜呜我的自热米饭还在路上，估计还有一天才能到，我为什么住的这么远！恨自己不在包邮区！”
    “？抢到的已经很幸运了！我根本没抢到！去买的时候连预售的都没了！”
    “没抢到+1”
    “没抢到+2”
    “虽然自热米饭我没有抢到，但是‘蔷薇’我预约到啦！就在一星期后！”
    “啊啊啊啊蹭欧气！希望我也能早点预约到‘蔷薇’！”
    ……
    正在观看《bestgirls》的粉着其他姐姐妹妹的观众、粉着方玉瓷却不知道她新宫工作室老板身份的观众、知道方玉瓷新宫工作室老板身份但没有关注鲍家御厨旗舰店和“蔷薇”化妆造型店的观众：……？？？
    这些飞速掠过的弹幕究竟在说什么？？？
    第63章
    第三期《bestgirls》被自热米饭和蔷薇造型店刷屏之后, 方玉瓷的老板身份曝露在所有观众面前。
    微博上迅速有人讨论――“扒一扒bestgirls蔷薇少女队队长方玉瓷到底有多少钱？”
    一众吃瓜网友拿着手机计算器开始计算。
    “新宫工作室的所有签约网红，包括方玉瓷自己，产出都非常稳定, 每周至少发布一个视频，微博流量产生的收入以及粉丝打赏, 每个月加起来就有几十万吧？”
    “新宫工作室还会定期发布专门为某个品牌或者某个商品量身打造的广告视频，我看合作的品牌越来越大了, 每次的广告费是不是也要几万块？”
    “几万块？开什么玩笑！你们真的太低估现在的流量kol了！我是业内人士，新宫工作室现在的广告赚的根本不止一笔广告费，而是和销量挂钩，从每一笔交易中直接抽成的！别说几万块了，几十万都不止！”
    “还有那个纪录片《民间绝活》，在i站的播放量也相当高, 分成肯定也相当可观。”
    “蔷薇造型店刚开业不久, 就不算了, 鲍家御厨旗舰店的利润相当可观, 而且一个月比一个月更高！”“我根据鲍家御厨旗舰店的销量, 算了算每个月的成交额……每月成交额上千万？？？”
    “我没有见识！上千万的成交额会有多少利润啊？两百万有的吧？”
    “瑟瑟发抖……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我们算的都是一个月的收入, 新宫工作室已经成立一年了……所以方玉瓷有多少钱？”
    “算账的许多人是不是都混淆了一个概念？公司收入和个人收入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新宫工作室赚这么多钱，不代表方玉瓷作为老板能赚这么多钱。毕竟经营一家公司的成本还是很高的, 别的不说，鲍家御厨旗舰店的销量那么高，客服和打包工就要雇佣多少个？每个月工资就要开多少？这些人拿的还只是死工资, 签约网红可是要分成的！”
    “我当然知道公司收入和个人收入不一样啦！开公司确实需要成本，但是网红经济公司在所有公司里, 已经是成本最低的了吧！新宫工作室的收入非常可观，方玉瓷个人的收入也非常可观！”
    “我粉的姐姐竟然是一个富婆……我我我……我更可以了！！！”
    在方玉瓷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继她增加了“学霸”属性之后，又增加了“富婆”属性。
    因为微博上热火朝天的讨论和转发，许多没有看《bestgirls》的人们，认识的节目中的唯一一名选手就是方玉瓷。
    有些人好奇之下去看了《bestgirls》，也有些人对女团选秀节目不敢兴趣，但即使不看节目，依旧能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听到方玉瓷的名字、看到方玉瓷的消息……
    方玉瓷真的火出圈了！
    .
    《bestgirls》中的选手们，原本有人知道方玉瓷新宫工作室老板的身份，有人不知道。
    即使知道方玉瓷新宫工作室老板身份的选手，大多也对新宫工作室的规模没有概念，如今网红开工作室的比比皆是，大家默认方玉瓷的工作室就是方玉瓷自己再加上几个为她服务的小助理。
    如今看到网上“扒一扒bestgirls蔷薇少女队队长方玉瓷到底有多少钱？”的讨论，不少选手一下子懵了！
    方玉瓷竟然这么有钱？！
    方玉瓷都这么有钱了，干嘛还来参加女团选秀节目啊？！
    老老实实地当自己的大老板不好吗？没准再过几年，方玉瓷赚的钱都能买下一支女团了呢！
    与方玉瓷同宿舍的梁映，看完网上的分析之后，看向方玉瓷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一整个晚上都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方玉瓷看着梁映的样子，都替她着急，“说吧！你想说什么？”
    梁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就是想问……网上关于你多有钱的那些分析……算的准吗？”
    方玉瓷回答道，“不太准，但也差不太多。”
    网上关于新宫工作室能赚多少钱的计算……其实还是算少了！
    网上大家群策群力计算出来的数字，大概是新宫工作室真实收入的六成！
    行业外的人们对于网红行业有多吸金，并不太清楚，方玉瓷当然也不会站出来为大家科普。
    就像她在古代独宠后宫的时候，不受宠的妃嫔们猜测番邦进贡的珠宝首饰，皇上恐怕有一半都赏给了方玉瓷，方玉瓷总不会跳出来告诉那些不受宠的妃嫔们，“不，皇上把所有的都赏给了我，现在全都在我的私库里。”
    毕竟就算她告诉其他妃嫔，被皇上独宠的人依旧是她，其他妃嫔也得不到这份宠爱，只能羡慕嫉妒恨。
    如果有哪个妃嫔受到刺激后真的拼命争宠，方玉瓷更是亲手为自己制造了一个敌人。
    现代的事业竞争当然远远没有古代后宫竞争那么残酷，但道理也是相同的，即使方玉瓷告诉大家网红行业赚钱多，绝大部分其他行业的人也不可能转行。而真的转入网红行业的那些，就是方玉瓷为自己制作的竞争对手了。
    她才不会做那么傻的事！
    更何况，新宫工作室的成功完全不可复制。
    其他的网红工作室，去哪里找白露这样的高管？去哪里找寒露、钱俊、鲍师傅……这些身怀绝技的签约网红？
    因此网友们的计算倒也不算错。如果方玉瓷不曾穿到古代，认识这样一群能人异士，然后又用系统将大家都召唤到现代……新宫工作室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发展到如此规模，赚到这么多钱。
    其他的网红工作室，在最幸运最理想的情况下，顶多也就能赚到新宫工作室的六成。
    梁映听到方玉瓷亲口承认她真的这么有钱，惊愕地闭不上嘴巴，“卧槽……姐姐诶！你都这么有钱了！你还参加女团选秀干嘛啊？”
    梁映参加女团选秀当然是想红，再深挖一下，她想红就是因为红了之后就有钱了！然而方玉瓷已经这样有钱了，为什么还要来吃这个苦受这个罪？
    方玉瓷伸手摸了摸朱从珂的头，自从女儿因为她摸别人的头吃醋之后，方玉瓷现在唯一可以摸的只要女儿的头了，自然要加倍摸回来。
    “因为coco想要参加，又不想一个人来，所以我来陪她。”
    梁映：……
    她真不该多嘴问这个问题的，为什么方玉瓷和朱从珂无时无地不在秀她们的社会主义姐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