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遂愿人所说的“重点”是什么意思,便道:“江家有地牢,您的人自从被抓过去就一直关在里面,年哥想要收服他,为自己所用。”
他说的,除却麻将无疑。
十二爷偏头,看了一眼男人冷冷淡淡的脸色,暗道莫非他已经去江家查过了?
“江家地牢在哪?”
俞扬只知晓江家大大小小的密室,却不知何时多了个地牢。
“我不知道。”
阿远稍作摇头,想起匪寨的那两个人,又说:“我一直以为年哥查询您的踪迹,是想和您堂堂正正的切磋手段,却不知道江老爷子逼他要做出一番事迹……知道他的计划后,我试过联系您,但被江家的人监禁了……对不起。”
阿远一心为江年,就算如今不再为江年做事,可言语里还是在为江年开脱责任。
俞扬起身,准备走了。
“俞先生!”
阿远稍欠起身,腿上的痛立刻滚滚袭来,便又靠回去,喘着气最后一问:“梁小姐她……”
话还未完,地上的方凳就腾空飞了过来。
砸在墙上哐啷碎裂!
残肢躯骸落了阿远一身,还有一截掉在他的腿上,虽痛到无法呼吸,但阿远还是死死咬住牙根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十二爷也是被吓了一跳。
方才男人忽然动作,他压根就没看到情形,只有虚影一片。
“你该庆幸自己活着。”
此刻的俞扬想杀人,这种心理不受控制的冒出来,倘若方才他没有踢飞那个凳子,他想,他可能就要忍不住动手了。
但是她之前说过,做人一定要拎清楚轻重,要有底线。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底线就只有她而已。
“俞先生!”
阿远忍着痛,再次唤住将要离开的男人,心如死灰:“我这条命是你们给的,我对不起梁小姐,我愿意以命抵命!”
男人淡淡的“哦”一声,无所谓地轻轻一笑:“你不配。”
她的命,他来赔。
——
三日后下午,江年从医院打完狂犬疫苗后,直接去宠物医院。
可是工作人员说:“上午您不是派人来把狗接走了吗?”
江年以为听错:“什么?”
工作人员递上记录单:“您确定一下吧!”
记录单上标注了狗狗的出院时间,下方签名——俞扬。
江年眉毛一拧,下意识收拢五指,记录单被攥成一团。
随后,他脚步不停,匆匆离开宠物医院,上车前不放心似的四下张望,总感觉有人在暗处。
“年少爷,怎么了?”
香城的大汉们,现在也对他更改了称呼,不叫“年哥”了。
江年没答,钻进车内,手指发抖地点了一根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静躁动不安的内心。
终于到了这一天。
他来了。
悄无声息的,在她尸骨未寒时选择动手报仇了么?
呵呵呵,江年笑出声,让保镖给江十六打电话:“准备好,随时随地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他就要来了,这回可以弄死他!”
江十六诧异了一瞬:“年少爷确定了么?之前不是……”
“别他妈废话!”
江年怒气冲冲挂掉电话,压根不想解释。
他一口一口地抽着烟。
那种随时可能会被仇家扼住脖子的恐惧,谁能懂?
那种搞不好下一秒就会死亡的恐惧谁能懂?
他原本不过是教训,也不过是要了一个老头的命,遂愿人还不至于和自己撕破脸皮,毕竟他可是江家未来的继承人啊。
可是,她却死了。
江年知道的,因果关系,遂愿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所有的一切,他现在无力去更改,只能面对,去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