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是不是出去了?”
“没有!门房……门房说了,没见他出去过!”
“就没人看到过他?”
“有人看到过,说他一直在前面的院子里转着,突然就不见了,所以我来看看,他会不会跑到后院来了。”
那黑靴子左右动了动,声音又传了出来:“这院子里应该没有,外面一直有人守着,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你先带人再在前院找找,我带人在后院看看,千万不能让他进了后院,老爷可是说了,这后院的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快去。”
仆人又跑着退了出去,黑靴子对着人群训道:“看到可疑的人立马叫守门的过来,听到没有?”
没人理他,他似乎也习惯了这些事,便转身出去了。
李远岫出了一身汗,生怕他会在院子里找起来。
“人走了,你也赶紧走,等他再回来你就躲不掉了。”
“我真的是来帮你们的,你们也听到了,他们在防备我。”
那青年看了他几眼,叹了口气:“你想怎么帮我们?”
李远岫指着一旁的笔墨道:“你们跟我大致说一下被收养的过程,还有……还有你们受到的迫害,我会帮你们记下来,去找你们的家人,到时候这些都是证词。”
“有用吗?”
“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时间紧迫,与其想有没有用,相信我一次又如何?”
那青年终于被说动,亲自拿过了纸张,他简略地说了一遍自己的事,之后每个人都说了大概,有些很小就来的已经记不清自己的家在哪,家里有什么人,李远岫只能尽量记录下来。
最后一个便是之前被拉走的少年,李远岫看着他,鼻子发酸,少年衣衫凌乱,脸上还有着伤口。
将最后一个人记录下来,李远岫将所有的纸揣进了怀里:“我会尽我所能。”
青年和另一个比他稍小一点的青年,陪着李远岫到了墙边,稍小一点的青年趴上墙头看了看,冲青年点了点头。
青年看向李远岫:“我不知道你怎么来的,但是你回去的时候肯定要危险很多,祝你好运。”
“好。”
李远岫双手攀住墙头,正准备跳上去,又听青年道:“等等。”
那青年有些犹豫,最后一咬牙,掏出一个东西交到了李远岫的手里:“这是姓蒋的有一次喝醉了落在这里的,他发了很大的火,找了很久,还把所有人都教训了一顿,最后实在找不到他好像就放弃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带上吧。”
李远岫接过那个小锦囊,里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硬物,他将东西放进怀里,点了点头,之后一跃跳上了墙头。
“保重。”
“保重。”
墙的两边都响起了轻微的声音,之后归于平静。
回去确实比来时惊险了许多,仆人都出动了,到处在找他,好在李远岫来时便选了一件浅绿色的长袍,此时躲在花草间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他离开那个院子没多久,躲在花草中见黑靴子带了一群人又杀回了刚才的院子中,远远地还能听到黑靴子的怒吼,他趁着这时,快速地接近了有断壁的院子,在钻过断壁时,他便看到前院的仆人也在四处流窜。
李远岫有些着急,时辰已经不早了,他现在想回自己院子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人以为他一直呆在前院,院子里的仆人转了一圈后,又开始去别的地方寻找,李远岫快速冲到了院子里的假山下,假山下有个空间,人可以进去,但想躲在里面不被人发现不可能的。
李远岫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坐在地上靠着假山,将衣服理顺,又将头发整理了一番,确认了身上没有留下可疑的痕迹,头上也没有树叶之类的,李远岫靠着假山开始假寐。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有人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李远岫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一副睡眼朦胧被人打扰了好梦似的斥道:“叫什么!”
“李少爷……”那仆人见李远岫发火,连忙低头哈腰道:“小的们找了您半天了,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走得累了便在这里歇了会,怎么?我打个盹还得告诉你?”
“不敢不敢,您身子不舒服,还是回院子里去歇着吧。”
“哼。”李远岫不想和他多说,便甩手出了假山,出来后便看到许多人都站在外面,有人脸上有疑惑,大概是刚才找过假山的人。
“都在这看什么?我这么大个人还会丢了不成?”
李远岫扫了一眼人群,那黑靴子的管事也在,他看了李远岫几眼,便对周围人道:“散了散了,都散了。”
下人便一哄而散了,那管事上前,李远岫心里厌恶他,面上却不见分毫。
“李少爷,听说您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我找大夫给您看看?”
“叔父已经叫人看过了,不用了。”
“那您转了一下午要不要吃点东西?”
李远岫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若是有食欲,也不会转到这时候了,原本想打个盹,还要被你们吵吵嚷嚷地闹腾,都离我远些。”
黑靴子看了两眼,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也不再纠缠李远岫,便告退走了。
李远岫回了房间,快速将所有的证据藏好,他看了一眼那青年交给他的锦囊,里面居然是蒋大人的官印,李远岫吃惊不已,想不到会有这样一件出人意料的物证,连忙将东西通通藏好。
蒋家人回来后,蒋大人当晚就到了李远岫的房间,他在李远岫的房间转了一圈,见李远岫的脸色十分不好,关心了两句,又叫了大夫看了看,大夫说是有些中暑,算是歪打正着让蒋大人放了心。
即便如此,李远岫隔天下朝回来还是发现自己房间被人动过了,好在他每次出去都把东西都带在了身上。
李远岫在进京后,足足等了一个月,这天才入了聚祥楼,聚祥楼都有专门为他留的包厢,这是瞿寄渊告诉他的,他到了聚祥楼对着掌柜报了雪厢两个字,掌柜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指了指三楼:“最后一间。”
李远岫点头后便上了三楼,有人点了雪厢的名字,自然就有人去通知瞿寄渊,这间聚祥楼用的都是从瞿家带来的人。
瞿寄渊来得很快,李远岫听到包厢门的声音,回头时瞿寄渊已经进了包厢。
“寄……”李远岫刚刚开口便被瞿寄渊扑过来抱了个满怀,连人还没看清便被他狠狠地吻住。
在这一瞬间李远岫被压抑在心底的思念,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奔腾而出,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任由身体主动地回应着瞿寄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