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婉蓉毫不掩饰的点点头，收敛起笑容来到康熙床边，“皇阿玛您没事就好了。”
    康熙甚是欣慰，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保成你一直做的很好。”康熙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出口，朕以你为傲，他怕突然出说来让儿子疑惑，更会暴露自己偷听，能有这样的儿子的确是他的福气。
    婉蓉觉得真太子要是听见肯定会很感动，“那是儿臣应该做的。”
    “你是怎么想到去找西洋药的？”康熙有些疑惑儿子为何这么快就能准备好药品？
    婉蓉有些冒冷汗，真不愧是康熙，一下就发现问题的关键，“是儿臣的运气好，当时二伯私自传信到京城，是四弟先收到，一大早天没亮就进宫来送信，儿臣看过信以后，询问过御医，御医并没有很好的办法，儿臣就去找南大人，想着也许南大人有办法，让南大人在一天之内拿出药，在儿臣临走之前南大人赶来给了儿臣金鸡纳霜这种特效药，儿臣并不知这药效如何，群医束手无策，儿臣才斗胆给皇阿玛服用，还请皇阿玛恕罪。”
    “你何罪之有？也就是因为你的不放弃，你的坚持，才救了朕，事情常宁都告诉朕了，保成朕很欣慰你的孝心，可是你乃储君，是大清未来的希望，你做事绝不能感情用事知道吗？”康熙刻在骨子里的想法，时刻不忘教育儿子为君之道。
    不要以为她刚才没看见他嘴角上扬，压抑自己的笑。
    明明很高兴还装作板着脸教训自己，她现在算是知道自家猫陛下这性子随谁了？也就是因为父子俩都是如此别扭的人，才会做到最后那一步吧？太不坦率了！
    “是，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让儿臣如此感情用事。”婉蓉时刻不忘表孝心。
    康熙心里的喜悦是无法用言语形容，“保成京城里的情况如何？”儿子离开了，那谁在监国？
    “回皇阿玛的话，京城情况一切都好，儿臣离开之后，让四弟监国，其他兄弟以及索额图辅助，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儿臣今早已经让人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回去报平安，免得他们担心。”婉蓉更不想自家猫陛下担心自己。
    儿子做事细致周到无可挑剔，康熙十分满意，“做的很好，你就跟朕一起回去。”
    “是，皇阿玛。”婉蓉开心极了，想来皇阿玛是不会那么快走的，是不是可以出去转转呢？
    康熙怎么会看不出儿子黑眸里的星光？“没有朕的准许，你哪都不准去。”他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十分喜欢往外跑，还各种的贪嘴招病，哪次出门能平安？
    笑容就这么定格在婉蓉俊逸的容颜上，“是！”婉蓉丧气道。
    康熙见儿子这么失望差点就心软了，“这些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儿子眼下的青影并未完全消失，康熙十分心疼。
    “儿臣告退。”婉蓉的确也很累，如今康熙没事，她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好好睡一觉恢复一下再去找五叔。
    在自己营帐的常宁突然背后一凉，谁在算计自己？
    婉蓉离开后，康熙召见御医仔细询问了情况，御医表示已经没有大碍，吩咐最近饮食要清淡好克化，慢慢恢复肠胃功能，康熙点点头让他们出去，李德全端来了白粥伺候他用过膳后，康熙大病未愈很快又睡着了。
    到了下午才醒来，整个人都精神不少，而白天时胤褆备受煎熬，他知道皇阿玛醒来一定会询问，也知道皇阿玛早已得知情况，可为什么没有召见自己？为什么没有任何处罚？
    胤褆觉得这样如此煎熬不如主动请罪，兴许皇阿玛能看在知错就改的份上轻罚，想通的胤褆主动去求见康熙，康熙并不是真的不惩罚他，只是想看看胤褆会怎么做，倒不是说在这件事上胤褆真有什么大错，就算是他自己处在胤褆的位置，也会跟胤褆一样，只是有了保成做对比，这感觉就……
    到底还是他的保成好！看看以后谁还敢说他偏心？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胤褆进来就跪下，“请皇阿玛恕罪，儿臣此次特来请罪，儿臣知错。”
    对于胤褆能来请罪，康熙有些欣慰，“好，既然你知错，朕就不多说什么，自己去营帐门口跪着，什么时候朕让你起来，你在起来。”
    他敢当着众人的面对保成动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就是没有尊卑大不敬之罪，他必须给保成一个交代，也必须给保成立威，不然以后谁都可以不敬储君，甚至可以不敬自己这个皇帝。
    “儿臣遵旨。”胤褆虽觉得被罚跪在大庭广众下很难堪，但这次却是心服口服的去跪着。
    康熙觉得保成有句话说的对，老大的确太过冲动，他如果不是过于冲动当着群臣面对太子动手，他就算惩罚也不会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有失颜面，这一旦放在战场上，是会致命的，应该要憋一憋他的性子，望在营帐外笔直跪着的胤褆，他也欣慰老大虽个性鲁莽冲动了些，到是个有血性的男人。
    胤褆跪在营帐外，群臣士兵们都私下议论纷纷，“皇上果然最疼的还是太子，你看大阿哥跪在皇上营帐门口。”一个士兵小声低语。
    “那是自然，发生那件事，如果我有那么个儿子，我也疼呀，再说太子是储君，大阿哥动手本就不分尊卑。”另外一个士兵觉得这也很正常。
    “那也是，如果皇上真的什么都不做，太子就太可怜了。”太子的颜面难道就不重要？
    “行了，皇家的事，岂是我们能议论的？站好自己的岗。”话是这样说，俩人都觉得能有位赏罚分明的皇上，能有这样有孝心的太子，是大清的福气，更是他们这些百姓的福气。
    福全他们自然明白胤褆是为何跪着，也不会去求情，而婉蓉心里很明白康熙这么做除了为自己，也是告诉所有人皇权不可侵犯，婉蓉并未去求情，去了就真成了看胤褆笑话，于是去找常宁。
    常宁正跟福全在一起聊天，听到太子来很诧异，“孤给二伯五叔请安。”
    福全：……太子如此客气，有事相求？
    常宁：……那件事不是过去了？
    “太子那件事不是过去了？”常宁硬着头皮说。
    福全疑惑的看着弟弟，难道这弟弟做了什么惹怒太子？
    “五叔事是过去了，五叔难道不应该感谢孤？可别来头口感谢，来点实惠的！”婉蓉一副别来虚的。
    福全：……
    常宁：……
    皇上是短他吃了还是短他喝了？这土匪的模样怎么来的？
    常宁想着皇上那么宠爱太子，太子从不缺奇珍异宝，估计是手头没钱，做叔叔的照顾下侄儿也是应该的，于是很主动送上大把银票，“太子臣身上就这么多了。”
    婉蓉望着他手中的银票就是没接，“孤像缺银子？”
    常宁囧了，不是你说来实惠的吗？这最实惠呀！
    福全立马就明白，“太子是有事找你五叔帮忙？”
    常宁立即脱口而出，“我能帮你什么？直接去求皇帝哥哥才对。”
    福全：……
    婉蓉：……
    这就是中年版的胤俄么？
    常宁突然严肃起来，“不开玩笑了，太子到底有什么事让五叔去做？”只要不是坏事，他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五叔，孤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请你放心，孤找你帮忙的事，无关皇权，无关朝政，也绝对不会危害江山社稷，到时候你可不要推辞才好。”现在言之过早。
    常宁心里明白事情肯定不小，“好，真如太子所言，五叔一定遵守诺言。”只要真的无关皇权朝政，再难他也愿意帮忙。
    “那孤就先谢过五叔，孤就不打扰二伯五叔了。”婉蓉得到常宁承诺也就准备离开，当快走到营帐门口，婉蓉忽然转身笑着走回来，在两位不解之下，从常宁手中取走银票，“虽然这不是孤想要的，却是五叔想给的，孤也不能辜负五叔的心意，侄儿谢谢五叔，侄儿告退。”婉蓉笑呵呵的拿着银票走了。
    其实刚才的矜持刚才的不屑一顾都是装的吧？装的吧？装的吧？
    常宁风中凌乱中……
    第73章
    风中凌乱后的常宁看了看自家二哥，“二哥，皇帝哥哥知道私下太子如此吗？”这还是那个高贵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吗？比他脸皮都厚。
    福全像看傻子一样看弟弟，“要不你亲自去问问皇上？”懒得搭理他。
    常宁连忙摇摇头，他只是嘻嘻哈哈一些，不是真傻，真要去了，皇上准认为自己带坏了他的宝贝儿子，那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婉蓉白得了这些银票心情大好，就去找高御医了，高御医听到通报很意外，“臣给太子爷请安。”
    “高御医请起。”婉蓉来是想解决治疗疟疾的问题。
    “不知太子爷找臣有何事？”太子爷面色看起来也不像有不妥？
    婉蓉坐下笑笑，“高御医你就不好奇那治疗疟疾的特效药？”
    高御医的确很好奇，洋人的金鸡纳霜到底是什么成分？如果他知道了，疟疾就不在是石药无医，只是这么贵重的药，他也不敢求皇上赏一颗给他研究，“回太子爷的话，臣好奇，只是如此贵重的药，恐怕……”
    “高御医那药在皇阿玛那，孤也无能为力，就算给你，你也无法研究，毕竟中药跟西药不一样，你完全不了解制作方式，你又怎么可能知道药理呢？”婉蓉早已经看出他想研究的心，不得不说高御医的确一位悬壶济世的好大夫，她愿意帮一把。
    高御医一听也是，心中十分失落，在大清许多人得了疟疾无药可医，又有多少人能买到金鸡纳霜呢？
    “太子爷言之有理，是臣妄想了。”高御医很无奈。
    “妄想？孤今儿就让你妄想一次。”一切科学都是从妄想开始，高御医不能理解太子的意思，“高御医，孤曾经闲时看过本草纲目，本草纲目有记载青蒿二月生苗，茎粗如指而肥软，茎叶色并深青，其叶微似茵陈，而面背俱青，其根白硬，七八月开细黄花颇香，结实大如麻子，中有细子，疟疾寒热用青蒿一把，加水二升，捣汁服，你可知？”
    高御医虽贵为御医之首，确是真心喜欢悬壶济世，真心潜心研究医术，自然每本医术都字字不漏熟记在心，“臣的确看过，臣早年做御医之前，遇见一例疟疾，用此办法，丝毫无用，有些草药只是记载，并未得到证实。”
    “高御医，孤认为你理解错了。”婉蓉笑笑道。
    高御医更不解了，“请太子爷指教。”
    “孤认为本草纲目中的青蒿并不是你们所说的青蒿，而是黄花蒿，虽也有医书记载这草药辛臭不可服，但从本草纲目中的描述，孤认为就是你们口中的臭蒿也就是黄花蒿。”这点医学知识她知道是因为她家有人是军医。
    高御医错愕了，好一会后，“臣觉得这不大可能。”那种草药遍地都是，压根不值钱，却能治疗疟疾？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高御医你以前想过洋人会发明治疗疟疾的药吗？你想过会有火枪吗？那些你以前都认为可能吗？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才是你作为大夫的研究之路，但是孤想提醒你，你要研究肯定需要在人身上实验，但要尊重病人本身的意愿。”婉蓉并不希望培养出一个不顾人命的医学疯子。
    高御医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的确，只有尝试以后才知道有没有可能，“臣明白，谢太子爷。”
    “真要能成，皇阿玛会很高兴的。”她心里明白，别看金鸡纳霜救了他的命，他骨子里是不屑洋人的东西，也害怕洋人会超越自己，所以历史上他才会隐瞒这件事，不推广金鸡纳霜。
    解决完两件最重要的事，婉蓉就回自己的营帐，而胤褆足足在康熙营帐门口跪了两个时辰，康熙才让他起来，胤褆完全是被奴才架起来的，腿都快没知觉了，他硬是没动一下，也没叫一声，十分有骨气。
    婉蓉虽不太欣赏他的性格，却欣赏他的血行跟骨气，得到消息他被奴才扶着离开康熙的营帐，才前去找康熙，在路上遇见了他，两人隔得有些远，胤褆就当没瞧见，他才不会主动去低头，婉蓉觉得这一家子男人真是有意思，全是猫陛下。
    婉蓉主动走过去，恰巧被出来的格尔芬跟法海等人瞧见，觉得太子爷真要在做什么，就有些不得体了。
    婉蓉走过去，胤褆暗自咬牙，他还打算做什么？
    “大哥，孤虽瞧不上你那冲动的个性，但今儿这事，孤还是很欣赏你的血性跟骨气，这样才配做孤的大哥，才配做皇阿玛的儿子，才配做大清的大阿哥！”婉蓉笑笑从他身边走过去。
    胤褆瞪大黑眸，压根没有想过他不是来嘲笑自己，而是说出这番话，才刚二十多岁的胤褆深呼吸，他男子汉大丈夫，当做敢当！“对不起。”胤褆说的很小声。
    婉蓉还是听见了，笑笑道：“大哥你刚说什么？”
    能说出声已经是胤褆的极限，他也要脸的好吧？“太子你……”
    婉蓉并未为难他，只是笑笑离开，法海等人再一次领略了太子那如海般宽广的胸襟，实在让人佩服。
    婉蓉要是知道众人如何想的，只会说这误会实在太美丽了，你们竟敢指望猫陛下能有胸襟？呵呵！
    婉蓉跑去康熙的营帐，“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康熙正准备用晚膳。
    “你倒是会踩着点来。”不用康熙说话，李德全主动添了碗筷。
    “谁让皇阿玛这的晚膳比较好吃呢？”婉蓉笑笑陪康熙用膳。
    康熙自然明白儿子只是想陪自己一起用膳，婉蓉看着康熙吃的很清淡，自己却荤素不忌，“呵呵，儿臣还记得当初儿臣出宫贪嘴生病，皇阿玛让儿臣吃了好些天的白粥。”
    康熙：……怎么还记仇不成？
    李德全：……太子爷吃了熊心豹子胆？
    “怎么看朕吃白粥挺开心？”康熙没好气的看了儿子一眼，他倒不似儿子那般贪食。
    婉蓉老实的点头，“谁让当初儿臣吃白粥的时候，皇阿玛还在一边拿好吃的诱惑儿臣呢？”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吧？
    康熙发现儿子胆子真是大了不少呀！
    婉蓉突然放下筷子，从怀里拿出从常宁那得来的银票，“皇阿玛可别说儿臣不孝，看在皇阿玛得吃些天白粥的份上，儿臣就拿出一半孝敬皇阿玛好了！”这些银子总的过下明路。
    康熙神情变得严肃，“怎么来的？”看起来起码一共六千两，一人就是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