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言完全懵了。
月光下付靳双眼明晰,却与往常俨然不同。
崔少言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整个人像是被盯上的猎物,心头甚至有了种出于对未知的恐惧。
眼看付靳就要做出下一步举动,诊所内忽而传出隐约的喊声。
“付医生!请问付医生在吗!”
“付…靳?”崔少言开口,嗓子竟然有点儿哑了,“找你的?”
付靳缓缓松开了他,有点儿僵硬地直起身子。
就这么短短两三秒钟时间,付靳像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手伸过来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说:“对不起。”
而后就匆忙走进屋内,留崔少言独自坐在太师椅上。
他的呼吸和心跳还未平复过来,感觉四周围像还有付靳身上的那种味道。
过去让他感到格外安定,刚才的某些瞬间又让他觉得危险。
成熟男人的荷尔蒙,原来是这样的。
崔少言靠倒在太师椅上,一只手搁在脑门儿上,深深喘了口气。
…这后劲儿有点儿大了。
好半晌他才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走进诊所给付靳打下手。
停电来得很突然,只能打着手电筒看诊,来的是一个年轻男人,抱着两岁大的小女儿。
小女孩儿犯了急性肠胃炎,这会儿哭个不停。
“从傍晚就开始吐了,吐了两次。”男人说,“会不会是吃了雪糕的缘故,今天我老婆带她出去玩,一整个冰激凌全让她一个人吃了。”
“会有影响,但不完全是。有时候小孩儿手摸了脏东西,吃进肚子也会引发炎症。”付靳耐心道,“不过冰冷刺激类食品尽可能还是少吃。”
男人连忙答应。
付靳要写病历,崔少言就把手机手电筒打开了,给他照明。
“她吐完了会开始腹泻,给她开了点儿蒙脱石散。”付靳边写边说,“夜间留意发热。”
“不开中药吗?有没什么可以让她快点儿好起来的药?她看着太痛苦了。”男人说。
小女孩儿哭得全身都是汗,这会儿哭不动了,趴在父亲臂弯里啜气。
“中药味苦,只给她开了肚脐贴,如果她愿意贴能缓解不舒服的感觉。”付靳说,“病情好转需要一个过程,大致两到三天,开始排青便就快好了,不用太担心。”
男人皱着眉点了点头,崔少言发现了,这岛上的居民大都不太信任付靳。
明明付靳每回都能把病看好,待人还温和。
“适当给她补充电解质,不愿意喝盐水可以喝点儿宝矿力。”付靳将药单一撕,崔少言配合地去抓药。
男人抱着小女孩儿跟出来,小家伙已经睡过去,男人小声打着电话:“老付不在,小付给看的病…唉就那样,什么都没解决,开点儿药就把我们打发走了。”
崔少言蹲在药柜背后捡药,听得一阵又一阵地恼火。
“…小诊所不靠谱,明天还是干脆带她出去,到正规的儿童医院看看。”男人说。
崔少言特想说他几句,但想起之前付靳轻描淡写地制止过他。
付靳声称自己作为一名医生,还特别年轻。
仔细一想,付靳确实和眼前这男人年纪相仿。
就是付靳比他帅多了有气质多了。
崔少言硬生生敛了火气,将药包好递给男人,礼貌道:“早日康复。”
男人一点头就走了,崔少言拿着手机手电筒回诊室,看见付靳正就着手电筒的光捣中药。
崔少言现在已经闻惯了药材的气味儿,觉得空气里有种淡淡的草药香。
“电一时半会儿不会来,你可以先回去。”付靳头没抬,“房子那边的供电应该还是正常的。”
“我…”崔少言皱了皱眉,固执道:“不回去。”
他有预感,如果回去了,他俩明天都会默认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
付靳想就这么将它一笔带过,但是他不想。
“听话。”付靳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抬头看他,声音很轻地说:“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为什么不让说?”崔少言急了,两步过去一把抓住了付靳的手腕。
付靳眼底有一晃而过的诧异,让崔少言看了有种占上风的满足感。
“你是gay吗?”崔少言问。
“我是。”付靳坦然回答,“但我…”
崔少言没让他说出拒绝的话,十分急切地吻了上去。
他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喝醉那回亲了付靳,实际就是初吻。
付靳在黑暗中被逼得退了一步,撞上个铁柜子,手电筒滚落在地,崔少言不会亲,单拿唇狠狠碾压了他几道。
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亲法让他格外心动,不知不觉手落在了崔少言的脑后,指尖很轻地捻住一小撮卷发,揉搓。
崔少言发觉自己整不出花样了,在付靳没有半点儿胡茬的脸边多亲了口,才抬头看他。
两人脸离得很近,崔少言从来没这么兴奋过。
想把付靳活吞了,又不清楚具体操作,眼巴巴看着。
“你现在,有对象吗?”崔少言近距离观察着他。
这男人真他妈的帅,他以前怎么没注意?
付靳微皱眉,开口声音低哑:“你这是从哪儿学的?”
“要不考虑一下,做我男朋友?”崔少言眼都不眨地说了。
人有时候就这样,一旦迈出第一步,就会变得格外大胆起来。
但这不代表崔少言不害怕拒绝。
他不确定付靳是怎么想的,是对他也有感觉,还是纯粹顺势而为地想亲他。
毕竟他虽然嫩是嫩了点儿,帅还是很帅的。
“给你点儿时间考虑。”崔少言说,“等我期末试考完了,再过来听你答复。”
也不等付靳说点儿什么,崔少言径直踏着月光出了院子。
他觉得人有点儿轻飘飘、恍恍惚惚的,像在做梦似的。
出到院门他回头看,诊所内黑漆漆一片,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隐约有光亮晃动。
那是付靳将手电筒给捡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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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少言将这个学期的课本全摞起来,再买了个巴掌大的小日历牌,算着日子开始复习功课。
初中以后他就没像这样学过习,学起来感觉特别新奇。
像玩过家家似的,记个笔记都觉得自己脑袋上在冒“知识+1+1+1”。
“操,崔哥,你复习啊?”徐冬很震惊。
平时课间,崔少言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手机。
“你上回不用学都第一了,现在还用努力吗。”旁边的同学说。
“你们不懂,”崔少言卷子一翻,“学无止境,知道吗。”
“别拦崔哥。”谢臻大义凛然说,“他一个人的努力,造福的是我们全村的人。”
周围几人一听就兴奋,目光热切地注视着崔少言。
上回出了点儿差错,但这回他们摸清了崔少言的实力,知道要重点抄语文和英语。
“玩你们自己的去,别老盯着我。”崔少言不耐烦道,“再看不让抄了。”
“行,都别看了啊,影响别人学习了。”徐冬马上配合着赶人,而后热情道:“崔哥,你渴吗?我给你买饮料去。”
“不。”崔少言一个橡皮擦扔他脑门儿上,张口想说“滚”。
但又止住了,说“滚”太粗俗太暴躁了。
付靳肯定喜欢礼貌点儿的,崔少言想起了嘴边就压了点儿笑意,直将徐冬看了一哆嗦。
“退下吧。”崔少言态度温和地把橡皮擦捡了回来,继续做他的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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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前的这一个星期简直不能再漫长了。
崔少言以复习为借口,没到诊所去上班,想见付靳又不敢主动联系他。
生怕付靳提前想好了怎么拒绝他,有时连开个手机微信都战战兢兢,看了没消息又挺失落。
考试第二天在崔少言眼里不亚于上刑场,崔少言写题的时候手心冒汗,周围几个人伸着脖子抄他的。
这年头没个良好的视听力,以及修长可随意伸缩的脖子,都不配当一名合格的学渣。
最后一门照例考英语,这是崔少言的强项。
所谓强项,就是即便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用极高的正确度写好整张卷子。
崔少言花了半个多小时,因为没别的同学会认真做英语,附近几个人也都抄完他的选择题就溜了,整个教室基本只剩了他一个人。
许强胜老老实实坐讲台上等他,笑吟吟的:“写完了?交卷吗?”
崔少言整个人不大踏实,扫了眼涂满了的答题卡。
要不坐下来再检查一遍?
但其实即便再拖一个小时,付靳给他的答案也不会变。
崔少言咬咬牙,卷子文具一收拾,走上讲台。
“要开始放暑假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兴奋呢?”许强胜打量他的脸,“升高三了可就没这么多假期了。”
崔少言一愣,这才想起考试结束了就是假期。
之前他总想着考完了就是收到付靳的答复,完全忘了有放假这回事儿。
想到假期,他顿时整个人踏实了不少。
大不了被拒绝了就回家,吹吹空调打打游戏,人生多自由快乐啊。
“挺兴奋的。”崔少言交了卷拎起书包,“走了强哥,下学期见。”
“下学期见。”许强胜笑道。
崔少言背起包就往楼下跑,外边下了点儿雨,不大,撑伞的人不多。
崔少言包儿里其实有伞,还没来及掏,刚开机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付靳。
这么快?这是一等他考完就马上找他?
崔少言急忙接了电话,直接走进雨里:“喂。”
“考完了?”付靳的声音传出来,和往常一样。
崔少言有一周没听见过这个声音,只觉得想得厉害。
“考完了,这里卷子特别简单,也就考那么三五门满分吧。”崔少言说着话,心跳快得让喉咙不大舒服。
“嗯,真棒。”付靳说,电话那头也能听见雨声。
“你…在诊所吗?”崔少言快步走起来,“你先别说,我现在就过来,我想听你当面说…至少放假前能见你一面。”
“那你回头。”付靳说,“我在你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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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靳:像个孤苦伶仃的老父亲把着伞站在雨里眼巴巴看着一波又一波学生从教学楼出来就是没等到我聪明活泼帅气的崽qaq
崔崽:我出现了老攻在哪儿呢(蹦)
今天和大家商量个事儿啊qaq
这文最初我是打算写成免费的,然而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将来会挂个v。
当然大家放心,不是马上(我收藏不够),我预计是在这文完结2个月以后。
到那时,想要看的应该也都看完了吧。
其实是因为我专栏里多了俩主受的幼崽,家境实在太贫寒了想带带它们,如果不v就没曝光机会了所以只能把崔崽和老付推出去卖...(哔——)
这里给大家道个歉,也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追文呀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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