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是安排了吏部的那个王鏊,想要假借王鏊的手,将刘大人家的几个后辈安排进各处衙门,而后构陷刘大人一个以权谋私。没成想刘大人竟然不同意后辈入仕,王鏊那边被赶走之后,便伪造了一份刘大人给他的信,信中捏造了一些让王大人给他几个后辈安排职缺的事情...”
赵宣皱眉:“你们就是靠着这么低劣的手段来强行抓捕刘大人的?难道伪造的信笔迹都看不出来?”
王忠瞅了一眼刘玉玉,说道:“信乃是专门找了人依照刘大人的笔迹伪造的,后来抓捕了刘大人之后,小忠子寻思着这事儿还不保底,便趁着审讯的功夫,逮着刘大人在信上按了手印...”
旁边刘玉玉一听,怒道:“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赵宣心中一沉。
虽说这把戏很拙劣,但却是能够定死刘大夏的罪证,再加上那些搜出来的金叶子,就能够很好的将刘大夏给定罪了。
“那信呢?”
王忠微微一犹豫,说道:“本来那信是要交给陛下的,不过为了取信陛下,所以那信还是交还给了王鏊,想着后日在朝堂之上,王鏊当众将信给拿出来,好定刘大人的罪...”
刘玉玉一听之下,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赵宣暗暗皱眉。
信在王鏊手上...这事儿就有些难办了,难道还要潜入王鏊的府上?
可能是猜到了赵宣的心思,王忠提醒:“王鏊乃是刘公公的人,为了保证王鏊的安全,刘公公近几日派了很多好手潜伏在王宅...那里的锦衣卫可不是我这边能比的...”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你们能摸进我的家门,但绝对摸不进王家!
这就令赵宣有些犯难了。
自己又高手不假,但却不是无限续命的,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他还真心痛。
所以此时不能冒险...
但信拿不回来,就会成为构陷刘大夏的证据!
而且还有一件事必须完成,便是信拿回来之后,还不能令王鏊发现!毕竟如果他发现了,完全可以立马再伪造一封,然后继续诬告刘大夏!
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在不声不响中拿到信,而后弄一封假信给王鏊,当王鏊当着陛下以及群臣拿出来构陷刘大夏的时候,才能发现那是假信!
那才完美!
只是...
“也许...我能够拿到...”一道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赵宣回头一看,心中微微一动。
是刘玉玉!
见所有人看着自己,刘玉玉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道:“王鏊的儿子王卓钦慕我日久,我可以去见他...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将这封信拿到手!”
听着刘玉玉决绝的语气,赵宣微微摇头:“不行,太冒险了!而且你一个女孩子...”
刘玉玉惨笑,指怨恨的瞅了一眼王忠:“被这畜生凌辱,我早就不当自己是女人了!”
赵宣还想劝,便听刘玉玉说道:“公子不要说了,你即使阻止我我也会去,除非现在就杀了我!这一副皮囊我已经穿够了...”
她的话中透着无尽的死意,令赵宣心中微微一颤。
王忠在边上小心翼翼的说道:“这王鏊的儿子我知道,被刘公公私下里收做了干儿子,虽说还没有在外面传,不过知道的人不少,这也是王鏊如此紧张的原因,毕竟他作为吏部侍郎,结果却私通我们这些阉货,不知道多少人盼着他死呢...甚至庄首辅...”
这王忠说看了一些秘辛,令赵宣是大开眼界。
这官面还真是复杂无比,没有个明白人带路,还真容易迷路啊!
就像这王鏊,身为吏部侍郎,顶头上司就是庄首辅,因为庄首辅以内阁大学士首辅兼任吏部尚书,掌管百官头上的乌纱帽,权利极大。
但他手下却已经和太监拜了兄弟认了干亲,说不定庄首辅早就和刘瑾有过接触了,只是为了某方面的考量没有明面化而已。
赵宣听罢,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刘玉玉说道:“刘姑娘,希望你今日的决定不会让你后悔终身!”
刘玉玉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后悔。
赵宣再次看向了王忠,这次王忠倒是老实了,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甚至自己马上要实施的计划都说了,临了,王忠对着赵宣充满了祈求。
“大侠,还请大侠绕过小忠子!你放心,只要你们放过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要不这样,我把我把柄交给你们,以后替你们做事!我可以签字画押,可以无诬陷刘瑾!不过这东西肯定效果不好,因为刘瑾势力庞大,又受陛下宠信...不过这可以当做我的把柄,啥时候你们交给刘瑾我肯定是个死,你们拿在手中,就能够成为随时让我去为你们做事的筹码!”
赵宣心中很是意动。
这王忠在刘瑾手下,肯定知道刘瑾的很多秘密。
而且他可不是小太监,而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司礼监素有大明十二监“第一署”的称谓,享有可以干预朝中决策的“批红”权!
而王忠位列司礼监第四,手中权势也不小,甚至可以与其余十一监的监首一较高下!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拉出来当自己的小弟,不管是宫中有个风吹草动还是在宫外遇上麻烦事儿,拉出来绝对立马解决!
只是这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王忠把刘玉玉折磨了够呛,自己如果就此饶了王忠,将刘玉玉放置于何地?而刘玉玉的爷爷刘大夏,毕竟是因为自己才落得这一步的...
感受到了赵宣的目光,刘玉玉丝毫不为所动,恨声道:“还请公子将此人交于我,玉玉要将他生吞活剥!”
王忠一听刘玉玉这话,大惊失色,赶紧求饶:“姑娘啊!姑奶奶!我是该死,不应该作弄与你,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小忠子一次啊!”
刘玉玉猛的站了起来,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王忠,用手指着自己满是於痕的脖颈:“你管这叫作弄?我一个黄花大姑娘被你用乱七八糟的东西折磨成这样还不算,还丢给这帮畜生肆意玩弄,你管这叫捉弄!?”
王忠顿时就熄火了,惊恐的看着刘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