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恬手一抖,茶杯磕着茶碟敲出清脆的声响。“依念都跟你们说啦……哎……我带依涵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他这种情况不算精神类疾病,是天生的性格,无药可治,就只能多给他一些关爱,让他不要产生不良的情绪。”
“事实上,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已经正式列入精神类疾病范畴,有一些相关的治疗手段,效果还不错。”祈铭问服务员要了笔和纸,打开手机通讯录,抄下人名地址电话后递给郭恬,“你们回英国之后找这位医生,他是很有名的心理学泰斗,主要研究这类型的病例。”
郭恬迟疑着接过纸,草草扫了一眼便收进挎包里。罗家楠用膝盖轻轻碰了下祈铭,在对方看向自己时摇摇头。他不信郭恬会带简依涵去看病,一旦被烙上精神病人的标签简依涵的前途一定会大打折扣,祈铭这是白助人为乐。
“来说说简越的事儿吧。”罗家楠端起茶壶给郭恬的杯子里续上茶,“他到底去澳门干什么?”
郭恬眼里掠过一丝不屑。
“他和我分居之后我才听他的朋友说的,他在那边养了个赌场的荷官,人家又给他生了个闺女,一个月问他要三万块的奶粉钱。”
得,罗家楠心说,娃娃脸还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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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局里的路上,罗家楠接到刘敏娇的电话,问他周末回不回家吃饭,他找了个加班的理由给推了。祈铭在旁边听着罗家楠嗯嗯啊啊地应付,大概猜出了电话内容。等罗家楠挂上电话,他问:“你妈叫你回去相亲,你干嘛不去?”
“诶,别翻醋瓶子啊。”罗家楠叼上根烟,“我这都拴死在你身上了,还相个屁的亲。”
“我可没拴你。”祈铭冷哼。
“我求着你拴我,行么,媳妇儿?”
“叫谁媳妇儿!?”
“那我怎么叫你?祈铭祈铭的,听着多生分。”罗家楠故作正经状,“我爸管我妈叫娇娇,要不我管你叫铭铭?”
祈铭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就叫名字,不许叫媳妇儿。”
“干的都是媳妇儿的事儿,叫两声怕啥——哎呦!祈铭!你怎么跟我师傅学坏了!?”
脑袋上挨了祈铭一巴掌,罗家楠立刻鬼叫起来。一打轮把车停到路边,他侧身拽过祈铭,压着人家的后脑勺使劲啃上去。这几天祈铭已经习惯罗家楠动不动就抱着他啃的举动,只是稍稍皱了下眉头便放任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
罗家楠吻得心里冒火,拽过祈铭的手往下按,咬着人家的嘴唇央求:“硬了,媳妇儿,给吹一个吧。”
祈铭抽手一巴掌呼罗家楠脑袋上,差点给人打出脑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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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杰打电话给陈飞,说动物园这边查出俩左撇子,一个是饲养兼巡护员简超,一个是兽医白嘉浩。陈飞让他们把这俩人都带回局里,等自己回去一起询问。没批捕之前不能采集指纹,罗家楠在审讯室外头的走廊上转悠了一会,分别给那俩人各打了杯水端进去。
简超用左手端杯子,白嘉浩用的是右手。罗家楠捏着杯口把杯子从审讯室里带出来,一出屋迅速跑到楼下给鉴证科送过去。当着罗家楠的面,鉴证科的小黄拿显粉唰唰一扫,再用提取胶片把指纹沾下来扫进电脑里,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对比结果。
“物证11109上提取的指纹和枪上的吻合,但是11110上的没有。”小黄把报告打印出来交给罗家楠。
罗家楠拿着报告皱起眉头。109是简超用过的杯子,但他本身就是巡护员,指纹出现在枪上再平常不过。而110号,就是白嘉浩用过的杯子,由于他使用的是右手,采集不到相应的指纹也很正常。
“诶,等等等等。”小黄喊住正要出门的罗家楠,“11110上的指纹和针筒上的部分吻合!”
对啊。罗家楠想起自己在动物园时用□□的经历猛然醒悟过来——左手持枪,当然是右手上麻醉弹了。
“但是只有三个点吻合,这枚指纹本来就不全。”小黄又补打了一份报告给他,“这种证据上不了法庭。”
罗家楠恨不得抱着小黄的脑袋在那锃光瓦亮的脑门上亲一口:“有调查方向就行!”
等陈飞回来,罗家楠把报告交上去。陈飞看过之后用手指点了点他。
“没白把你破格招进重案组,走,审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楠哥,请自重。
人设全崩,楠哥脑子里除了那事儿没别的,而祈老师都开始家暴了……
真就是一上炕这文风完全跑偏……
第54章
指纹的事儿不能提, 但既然锁定嫌疑人了,警方就可以在审讯上开始施加压力。白嘉浩目光阴郁,安静地坐在审讯室里,完全不像隔壁简超那样焦虑。而且他们完全不清楚白嘉浩杀死简越的动机,这给审讯带来不小的难度。
对付这种状况,陈飞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白大夫,你那个同事。”他解开制服领口的风纪扣,放松地往审讯台边上一坐,抬手指了指两间审讯室之间的隔墙, “很符合警方的嫌疑人描述,但我们不清楚的是,如果真是他, 那他为什么要杀死简越。”
白嘉浩抬眼看向陈飞,说:“这个你该去问他。”
“哪有人进来就招的, 要真那样,我们警察的工作也太轻松了。”陈飞呵呵地笑着, “你了解简超的为人么?”
白嘉浩摇摇头。
“那你总该了解简越吧,他是你领导。”
说着,陈飞注意到白嘉浩的手指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他偏头给罗家楠使了个眼色,罗家楠立刻起身敲出颗烟递到白嘉浩眼前。兽医普遍抽烟,当初在那个宠物诊所处理身上的刀伤时, 医生是叼着烟给他缝针的。
白嘉浩抽了半支烟才说话:“在简越眼里,动物园里的动物比人命值钱,可到了真该救动物的时候, 他又舍不得花钱了。除了狮子豹子那种太贵的死了亏钱的还凑合治一治,剩下的,只要得病了统统给一针KCL。”
罗家楠写下KCL才反应过来这是□□的分子式。他把手机里拍的那瓶有黄色警告标志的图调出来,问白嘉浩:“这个?”
白嘉浩看了一眼,摇摇头。“我觉得太残忍了,就从仓库拿了瓶Pentobarbital放架子上,注射KCL之前先把动物彻底麻醉。”
罗家楠很想让对方再重复一遍刚刚那个冗长的英文单词。不过没事,祈铭肯定知道是什么,这会祈铭正在看监视屏,待会问他就是了。
“这就是给动物安/乐/死,对吧?”陈飞问。
白嘉浩点点头。
“你操作过多少次?”
“十几二十次吧,很多动物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到了就病,裘大夫不乐意干这种活,说自己岁数大了得积点阴德,就全他妈我干。”白嘉浩苦笑,“我明明是兽医,结果却变成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