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
带着焦躁的心情,江涛澈回到古意浓厚的郊外宅院,不知是否因为山区的空气清晰、风光明媚,他心中的烦闷逐渐平抚下来,回放松自在的状态,没有西装外套的束缚,身体更凉快。
他转身要锁车门却一直按错按键,才记起他是开谢学儒车子过来,当时临时接到调查局的讯息搭档为了省时间,将钥匙给自己要江涛澈开着红色的炫魅红toyotayaris,而谢学儒与陈落雁前往调查局拿资安鑑识资料。
进入中药店时与在柜檯看故事书的羊角辫小女孩打声招呼,拉开帘子走入晒穀场,王老头一如往常,白麻衣、褐色短裤让乾扁的他,激似百年前的农夫,只不过脚上穿的不是草鞋是蓝白拖,王老头一语不发指指身旁的藤椅让他坐下,江涛澈坐在籐椅上。
在籐椅上夏天的围风、阳光、空气抚慰每个感官神经,世界彷彿停止于瞬间,而瞬间即是永远,同时也稍纵即逝,整座宅院都是王老头的能力塑造。
然而不管是王老头自己或是师父都没有对江涛澈解释过王莽真正的能力是什么,是江涛澈只知道跟范围或建筑有关,猜测是空间、时间,或许是结界。
在王老头旁边不免会闻到菸草的味道,自製的旱烟与市面上购买的香菸不同,味道更加强烈,刺激性更重,但王老头会在烟桿子中加入不同药草,让烟的味道由刺鼻转换成怡人,烟雾繚绕围成一个圈,将两人拥抱在其中,有如在做薰香疗法。
江涛澈感觉自己似乎坐了很久,但事实上时间跟没流逝多少,慢慢的江涛澈从刚下车的心情从不安的躁动,到进入中药店时的平缓的流动,现在如止水般静止。
王老头敲着用烟桿敲击椅子边缘,将烟灰敲出,结束薰香疗程,让江涛澈心神放松,江涛澈一进门王老头便感受到他的怒气,想必是今天诸事不顺。
所以他先让江涛澈消除怒气,只要在自己的领域内,自己能感知所有人的情绪。
「你手边的事情,急不得,记住囉。」王老头将烟桿放在身旁,不打算再抽下去,给人一种要说正事的感觉,他说话时没有看着江涛澈,望着夕阳馀暉渲染出的橙黄天空。
「我了解,但我确实希望能早早结束。」江涛澈顺着王老头的视线看上去,他背后紧贴着椅背。
两人看着天空半响,王老头没有说出其他的建言,从旧式的短裤中拿出墨绿色陶瓶,江涛澈也拿出一样的陶瓶打算还给王莽。
「哎,不用还了,都拿去吧,当作来这就医的纪念。」王莽将两个陶瓶都放在江涛澈粗糙的掌心上,语重心长,如同在对好友告别。
「这话是?」江涛澈不明其中玄机,只当是王老头一贯的玩笑话,但对方表情真诚,自己不得不认真看待。
「这里不能待了,我跟小妹准备移居台东。」王莽不给江涛澈遐想,说的简单明瞭,但不打算解释理由。
有时最简单的告别最令人难受,江涛澈接过陶瓶,此次要走不是在说笑,或许明天小四合院便只是块空地。
「台东会不会太远?」江涛澈没资格反对王老头的未来规划,但台东实在太远,表示自己不能和现在一样随时都能前来,必须花上一天的时间往返,加上疗程预估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
「也不知道是谁害的,我快藏不住了。」打趣的言词中有些感慨,对于离别此处充满不捨。
「王?」对于他来说王老头算是自己少数认可的前辈,王莽的存在也是江涛澈对师父的念相,老头子要离去江涛澈或多或少都想挽留。
「决定好的事。」王老头打断江涛澈的挽留,不是他心意已决,而是不得不如此。
整件事已是不可逆的决定,江涛澈在失落之于只能尊重对方的决定。
「了解。」江涛澈低下头,他不知道王老头发生什么事,但似乎跟自己有关。
只要王老头愿意,宅院能一直停留在日落的暮色之中,江涛澈喜欢夕阳胜过天空各种景色,那是一种容易让人怀旧,也提醒人们太阳终究会落下,但不会永远有黑夜。
日斜影子长,两人映在地上的影子浅淡,显示着光照的薄弱,光越强影子越浓。
「别来找我,真的,」王莽填装菸草说着,「瓷瓶里面,有三颗药,其中一颗淡蓝色是半成品,能不吃就不吃。」
江涛澈眼看王老头这次塞的菸草特别的多,在顾店的小妹妹拨开帘子也走到后院,她换上红色的棉袄,在炎热的夏天中非常突兀,她将手里拿着两袋包装好草药,递给江涛澈。
「江叔叔,这是平时帮你抓的药,我怕下个月你妹妹跟你队员就没中药可以补气跟补血,就先准备给你,里面有两帖药单,你之后可以去一般的中药店拿药。」羊角辫小妹妹,眼中泛泪,她不想与江叔叔告别,但现今局势不得不如此做。
江涛澈接过药,一头雾水,「你们现在要离开?」
离开确实势在必行,自己也不打算阻止,但此时此刻离开,是否过于匆促,自己还有许多疑问还没问,包含:城市管理人、自己之后如何去「那里」等,一堆师父与王莽只蜻蜓点水带过的事情。
王莽填好菸草,用打火机点烟起身牵起小妹妹的手,用行为回答江涛澈的问题;他吐出江涛澈看过最浓厚的烟幕,呛鼻的烟攥近江涛澈口鼻眼,让江涛澈不得不闭上眼,伴随着自己的咳嗽声,依稀听见王老头的声音:「记得逼不得已才能吃蓝色的药。」
江涛澈奋力挥动双手,试图打散浓烟,当味道消散,再次睁开眼时,江涛澈是坐在车内的驾驶座,他四处环顾,了解车依旧在村庄内的活动中心,见到副驾驶座上得两袋中药,张开手,掌中两个陶瓶还在,两样物件代表刚才的对话都并非一场梦,他将两个陶瓶晃动一下,确认哪个瓶子是有装药的,并把有药的陶瓶放在口袋内,空的陶瓶只是当作纪念变放入妹妹的药包之中。
他下车,一会儿便站在中药店原址,入眼帘的只是栋年久失修的铁皮屋,一眼便能看见空荡的屋内,不算脏乱,却明显没人居住于此,昔日的乾净整洁的老旧中药铺如黄粱一梦,彷彿王老头只是等他领药,交付完丹药后直接走人。
「为什么这么赶,是什么原因?」江涛澈回想着王莽与自己的对话,其中是不是王老头有透露讯息。
直到此时江涛澈才察觉王老头提及的「藏不住」,因为当时一切来得太突然,平时对言语敏锐的江涛澈意外的忽视王老头口中的细节,
用「藏」词,代表王老头在「躲」某人,刚好又是在自己是接手sat的事情之后,是不是因为自己上次前来找暴露王老头的住处,那可不可以理解成,王老头在躲藏的人便是sat,但为什么呢?
江涛澈脑中开始浮现各种猜忌,结果论为主的他,开始往动机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