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闻人牧月的眉毛挑了挑,问道。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秦洛赶紧补充。“我当时看到你还活着的时候,发现你其实也挺可爱的。不知道怎么了,就想上去抱一抱摸一摸-----”
“然后再亲一亲?”
“那是朋友之间表达关心的方式,并不代表什么。”秦洛辩解着说道。“你看美国人见面时都是互相抱着亲吻的。这是一种西方礼节。”
听完秦洛的解释,闻人牧月便沉默起来。
“你不会生气了吧?”秦洛小声问道。他知道闻人牧月是一个非常骄傲自爱的女人,也知道她几乎不和任何男人交际应酬。这次自己情之所致,贸然把她抱了还把人家的脸亲了-----她会不会心里很不舒服?
“是。”闻人牧月答道。
秦洛就着急了,说道:“牧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非礼你的。好吧,我承认,有一点点故意成份-----但是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的关心,我想感受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还活着。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秦洛。”闻人牧月打断秦洛的解释。
“什么?”秦洛看着闻人牧月问道。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白痴?”
“没有。”秦洛摇头。
“那我现在告诉你。”闻人牧月说道。“你是个白痴。”
说完,闻人牧月嚯地起身向外面走去。
秦洛看着她的背影苦笑。
这个女人-------在她面前演戏真累。
闻人牧月走到门口时,身体突兀地停顿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着秦洛,说道:“还有,你的演技也很烂。”
“----------”
秦洛的嘴巴张了张,有种想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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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空无一物。
连张桌子和椅子都没有,更没有任何金属物件或者其它的什么锐物钝器。
不仅仅如此,墙壁的外层是由真皮包裹,一拳头打上去软绵绵的。而且,如果用力过猛的话,只要墙壁的承受力超过一个数值,密室里的警报系统就会自动示警。
所以,在这样的房间里想自杀是不可能的。
当然,除非自己咬舌自尽自己撕破自己的血管自己扯掉自己的小jj-------假如你有机会的话。
咔!
一声轻微的响动,密室的铁门便自动向两边收缩。
洗过澡换了一身白色制服的闻人牧月快步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卫队队长萧何,秦洛、以及蛊王红衭。
闻人牧月扫了眼躺在房间角落里昏睡的马悦,说道:“让她醒过来。”
红衭看向秦洛,秦洛点了点头,说道:“把她弄醒吧。”
其实,很早之前秦洛就开始怀疑马悦。只不过闻人牧月想要用她‘钓鱼’,这件事就一直拖着没动。上次秦洛来映月山庄见闻人牧月,以狗尾巴花来暗示闻人牧月展开‘除草行动’。闻人牧月终于松口,却还在拖延。直到闻人照被匪徒所劫,这个暗弹才被引爆。
不过,秦洛示意红衭先给马悦的身上留下一点儿‘记号’。这对红衭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和马悦接触过两次后,就在她身上种下了虫蛊。
这次行动,红衭就一直在背后盯着马悦。稍有危险,她便会催动虫蛊拿下马悦。所以,马悦才会没有任何预兆的在一瞬间晕倒过去。
不得不说,论近身搏斗或者远距离狙击,红衭可能不是很多人的对手。论起悄无声息的杀人,她要认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要不要先给她用一些药?”萧何担心地说道。“我怕她醒过来会咬舌自尽。”
“不用。”闻人牧月肯定的说道。“她不会再死一次。”
红衭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哨子吹了吹,躺在地上的马悦便悠悠醒来。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不惊不慌,收拾了一下衣服,捻掉衣服上的草屑,很是端庄的坐在了地板上。
“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还活着。”闻人牧月看着马悦说道。
马悦点了点头,不应声。
闻人牧月回头看了秦洛一眼,说道:“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没问题。”秦洛笑着说道,带着红衭转身离开。
“小姐,我留下来保护你。”萧何说道。他不敢走。
“出去。”闻人牧月说道。
萧何无奈,只好转身出去了。
密室里,只有闻人牧月和马悦这主仆两人。
闻人牧月走到马悦一米距离的位置停下来,也学着她双腿盘在地上坐下去。两人面面相对。
“他们担心你会杀我。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闻人牧月说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不会这么做。”马悦说道。“狗急跳墙。这种环境下把你劫持逃走是所有正常人的选择。”
“我知道你不会。”闻人牧月很强势也很肯定的说道。
“你为什么不杀我?”马悦说道。
“我说过,饶你不死。”闻人牧月说道。“所以,无论你会不会说出主谋,我都不会杀你。”
“杀了我吧。”马悦说道。“我累了。想歇一歇。”
“以后你会有很多休息时间。”闻人牧月说道。
马悦叹了口气,说道:“这一天早就应该到了。太迟了些。”
“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说,但是我还是要问------是秦纵横还是白破局?或者说还有其它人?我知道,我的人品一般,对手不少。”
马悦沉默。
“你很优秀。”闻人牧月说道。“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卧底。我等了你七年六个月零十五天,你竟然从来没有和他联系过。”
“你更优秀。”马悦说道。“你从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卧底,竟然还敢把我留在身边这么多年。而且,为了麻痹我,甚至把集团最核心的机密工作交给我来处理。”
“一般而言,卧底在拿到这么重要的底牌时都会忍不住向自己的上家领赏。可是你竟然克制住了这种诱惑-------你的工作处理的很好。即便由我自己去做,也不过如此。”
“谢谢。”马悦笑了起来。她的眼镜早就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头发披散在肩膀,一身合体的黑色制服虽然有些折皱和污泥,但是,这仍然难以掩饰她的风情。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很性感的女人。
“不客气。”闻人牧月面无表情的说道。
“但是,你这次还是太冒险了。”马悦说道。“如果我在进屋之后就扣动扳机的话,即使你把那些人都杀光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你不会。”闻人牧月说道。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
马悦再次沉默。
她算准了自己不会第一时间就开枪,她知道自己会犹豫,所以------她敢以身涉险。
这个恐怖的女人,她连自己对她的感情都算计进去了。
第1162、饭粒!
第1162、饭粒!
“无论如何,还是不要太相信感情为好。”马悦说道。“不确定性太大。容易成事,也容易坏事。”
“我从来没输过。”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这样的谈话方式和我们此时的立场很矛盾。”闻人牧月说道。她们此时应该属于敌对状态,可是,马悦却在劝说闻人牧月,而闻人牧月也在安慰马悦。不像是敌人,更像是朋友。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对手。”马悦说道。“我不配。无论是能力上,还是感情上。”
闻人牧月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怀疑你?”
“从我接受那个任务的时候我就开始研究你。闻人家族的天才少女,主修经济学、管理学、国际金融、性格心理学、六门语言以及色彩学------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自己,我能完成这个任务吗?我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为了不会露出破绽,所以我从来不对你的任何决定做出任何回应。”马悦笑着说道。很疲倦的样子。“好多年了。每天戴着一张面具生活。真的太累了。今天是我最轻松的一天。”
“因为我自己心虚,对自己的不信任不确定,所以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在怀疑我,每时每刻都在看着我,都在监督着我。我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做错一件事,日日夜夜,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你中蛊那次,我就以为你会揭开迷底了-----没想到你还不甘心,仍然固执的想要从我身上寻找到幕后主使。”马悦看着闻人牧月,说道:“你是我所知道最能忍耐的人。”
“这又算得了什么?”闻人牧月冷声说道。“有人能够忍受心腹的背叛,仍然把他的孙女抚养长大,给她最优渥的条件,让她受最好的教育,然后把她放在自己至亲的人身边做事------和他比,我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马悦的表情终于动容。
“你已经知道了?”她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闻人家族和白家激战正酣的时候,爷爷却突生怪病,难道就一点儿也不让人怀疑吗?”闻人牧月看着马悦说道。“有了怀疑,自然就会寻找真相。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你爷爷在其中担任过某个不光彩的角色,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可以解除嫌疑。证据有时候很有用,有时候也很没用。它只是辅助判断的手段,却不能完全影响一个人的判断。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心里想的才是。可惜,他死得太早。闻人家没办法从他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所以,你们把目标放在我的身上?”马悦握紧了拳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她以为自己是布局者,自己是躲在背后操纵的那只黑手。
她为此惭愧,为此自责。为此碾转反侧寝食不安。
可惜,她过高的估计了自己。也过高的估计了那个指使自己的人。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想到那个老头子每次面对自己时的和善目光,想起他的殷殷期待和鼓励,她就有种不寒而傈的感觉。
什么叫做布局?这才叫布局。
什么叫做操纵?这才是操纵。
什么叫做阴谋?这才是天大的阴谋。
闻人霆,那头狡猾的狐狸早就看穿了一切。可是,他不动声色,反手就下了这一手妙棋。
他们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难被发现的间谍卧底,可是,在闻人霆的眼里------自己的身份早已注定。而且,是他有意培养的卧底。
“人生如棋。并不是棋。下棋时每一颗子都要有发挥它的作用,一步输,步步输。但是人生------有时候会有意识的落下几颗废子。你不知道它会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甚至不对它抱有任何期待。”闻人牧月说道。“如果他们没有找你,这颗棋就是废子。但是,他们偏偏找上来了。于是,这颗棋子就被激活了。”
“一定让他很失望吧?”马悦笑着说道。
闻人牧月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过。种树本无心。那棵树是否开花----也就不是那么在乎了。而且,现在是我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