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速太快了,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一匹!三匹!五匹!锥形阵撞上实木制成的马车就像撞上了一堵山壁,最前方的三个虎哈克人连同他们的战马连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被撞得脑浆子崩了一地。
整个锥子尖都被拍平了!
剩下的五个齐齐发了一声喊,挥动手中的弯刀,连人带马的毫不犹豫的撞了过去,木屑横飞,五个虎哈克人用他们和他们的马,将马车车厢、车轴齐齐撞碎,白风也被撞得一顿,只听嗤啦的一声,飞回来的车厢从他头上翻过,要不是他及时的一缩脖子一低头,那被豁开的,就不仅仅是他身上穿着的道袍了!
“杀死他!”百夫长目眦尽裂,大声吼道。
剩余的两个虎哈克人总算是抓住机会,一拨马头,一左一右的策马向白风包抄了过来。
白风双手用力,大吼一声:“起!”
只见已经差不多要分开的马车车底,竟然被他一下子给撕了开来,这下子,就像是他一手拎着一个带着大轮子的超大号门板,整个人从远处看去,有那么几分螳螂的味道。
“轰隆!”
“恢……”
白风当然不会给人家包抄自己的机会,双手拎着半扇车,原地一个转圈,将那大杀器抡得风车似的,其中那个妄图从右侧包抄的虎哈克人被他从马上直接砸了下去,在空中就口吐血块,肯定是活不了了,大车轮子还连带着牢牢的套在了他的那匹马脖子上,一时拿不回来,白风也就只好撒了手。
而另外一边从左侧包抄的虎哈克人运气还不错,他的左边就是白风的右手边,因为白风的右手比左手有力气,所以,右边这半扇车也抡得有点高,这个虎哈克人就借着这个机会,一低头,一缩手,从车子底下钻了过去。
虽说是人马都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可是,高高扬起的刀子却没来得及收回来,这一刀,好巧不巧的砍断了车上车轮和车身连接的那一点点木头,那么大的车轮子毫无征兆的就那么忽忽悠悠的飞向了侥幸逃生的那个虎哈克百夫长,正正的砸倒了他。
“百夫长!我为你报仇!”眼看着自己的百夫长被白风用那么‘不着边际’的‘暗器’给‘暗算’了,剩下的这个蛮子也红了眼睛,都到了如痴似颠的地步了!
弯刀虽然被磕飞了,可是,虎哈克人最有威胁的,并不是他们的弯刀,而是弓箭!
这个虎哈克人此时已经越过了大车差不多有十步,白风就算是现在开始跑,也是来不及阻止他开弓放箭的了,虎哈克人的箭术,如果隔着这么近的距离都射不中白风的话,那他们也就没有那个资格肆虐百年了!
虎哈克人张弓,搭箭……一个实木做成的箱子就狠狠的敲在了他的马屁股上!马儿一惊,人立而起,这个虎哈克人猝不及防之下松开弓箭,向旁边倒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是老骗子刘武卫及时赶到。
其实如果他的骑术精湛一点的话,他早就该赶到了。
白风和虎哈克人面对面撞上的时候他还离着有百步之遥呢,白风往前推进,他也被马驮着往前跑,正正好好,就在那个虎哈克人差一点就射死白风的那个节骨眼上,他把一直珍爱的箱子给轮了过去。
可惜了,这要是换个会骑马的人,哪怕是轻语小姑娘,这下子怎么也得把这个虎哈克人给开了瓢,可是您别忘了,咱们的老骗子他可不会骑马,都跑了这么一个来回了,他没从马上掉下来就是道尊保佑了,您还指望着他能有什么杀伤力?
最要命的是,他敲了那个虎哈克人没敲到,反而惊了人家的马,那马一立起来往边上一倒,好巧不巧,不对,是倒霉催的是,他的马正从人家倒下的边上过!
这样,虎哈克人跟刘武卫就滚成了一团,而他们俩的马也就开始同床共枕了。
这可要了刘武卫的亲命了!
老骗子一睁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满面狰狞的丑脸!
杀谁都行啊,这趟出来肯定是回不去了,胯下正好就有个老东西,杀了吧!汉人没一个好东西,杀了一个算一个!
完全是基于本能的,虎哈克人掐着老骗子的脖子就按了下去。
这要是让他按实成了,要么是老骗子的脖子被压断,要么,是他的喉结被按碎,反正不管怎么说吧,老骗子是肯定会升级成死骗子了!
“我死了……来世……我要把马都吃光……”老骗子这么想着。
不知道人死之前是不是五感特别敏锐,敏锐到连时间都会被五感放慢,老骗子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虎哈克人先是下巴顿了一下,再是嘴巴张的老大,然后是颧骨上提,带赘着眼睛变小,脑袋向左上方缓缓的扬起。
脖子也被抻得很长,就在刘武卫开始担心他的脖子会不会就这么断了的时候,他的身子终于跟着飞了起来,在脖子恢复原样的同时,刘武卫就觉得,狠狠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双手松开了。
接着,时间一下子就归位了,老骗子的五感也就恢复了正常人的水准,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凌厉的劲风刮过,身上的虎哈克人就出现在了远离他好几十步的地方,当然是七孔流血,死的不能再死了。
再回过头,阳光有点刺眼,在刺眼的阳光中间,站着他那满脸坏笑的便宜徒弟。
这个徒弟说:“呦,没想到您还会回来,我还以为你没这么有良心呢。”说完把手中的半扇大车给扔到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伸了过来,“来,师傅,徒弟拉你一把……”
“滚滚滚滚滚……”一连用了好多个‘滚’字来表示自己对这个便宜徒弟的厌恶之情,刘武卫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啊,还不是那匹破马,他妈的比我胆子还小,竟然转了回来!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呢……”
还没说完,刘武卫突然的就被白风给牢牢抱住了,一反常态的,白风,狠狠的紧了紧自己这个骗子师傅,一本正经的说:“谢谢,谢谢你救我!”
刘武卫眼睛也有些湿润,这家伙抽了抽鼻子,悄悄的擦了擦眼睛,然后赶紧把白风推开:“去去,知道我救了你就好,别跟我俩整这事,搂搂抱抱的,你师傅我不好这一口……对了,我的百宝箱可是正经完蛋了,有时间你可得帮我重新做一个……我去找找,散落的东西可别丢了……”
白风也笑了起来:“凭什么啊,我可是还救了你呢,咱们两个算扯平,箱子你自己做去……”
他可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蹄声在他身边停下来,然后,一阵香风,一个柔软的身体就投入了他的怀抱。
“这……这什么情况?”条件反射的紧紧抱住怀里的小美人,白风终于傻了。
轻语紧紧的抱着白风,一张小脸红红的,也不敢露出来,像是个小钻头似的直往白风胸口里面顶,一面顶一面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喊道:“我要嫁给你……我……我要你娶我……”
虽然她是喊了,可是,用蚊子的声音也是喊吗?所以,白风只能一边忍受着胸口被她小嘴的吐气弄得酥酥麻麻的,一边问道:“喂喂,你这是干什么啊……”
轻语鼓足了勇气,把小脸抬起来,认真的盯着白风的眼睛,说道:“我要……”
“小心!”
19.第一卷 出樊笼-19 双飞英雄
看着自己最好的姐妹,最亲近的丫鬟幸福的扑在自己心上人的怀里,张静萱的心里满不是滋味的,可是没有办法啊,谁让自己没有轻语那份勇气呢?其实她也知道,就算是自己有那份勇气也没有用,白风只是个游方的道童而已,而自己,是烈州府总兵官的女儿,两个人的身份用云泥之别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所以,在刘老道羡慕嫉妒恨的盯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小年轻不停的看的时候,张静萱则悄悄的将目光漫无目的的游荡开了。
所以,她才能第一时间看到挣扎着向白风扑来的那个虎哈克人的百夫长。
所以,在她第一时间叫出“小心”两个字后才能义无反顾的跨上一步,张开双臂想用自己娇美的身子替白风和轻语两个挡住这一刀!
她以为白风没有看到那个百夫长,可是白风就偏偏看到了。
白风不仅看到了,还抽空抱怨了一下,这个百夫长的命还真是长啊,也不知打他上辈子是什么托世的。
如果张静萱没有挡上去,白风相信凭着自己敏捷的小身段,就算是抱着个小美人那要躲开这一刀也是妥妥的。
可是,张静萱就偏偏挡上去了,在她伸开双手的刹那,她回过头看了那么一眼,就仿佛,这是她生命中最后一眼一样。
白风不知道,在张静萱的这一眼里,到底装着的是他还是轻语。不过他也不会自恋到认为人家大小姐这最后一眼就是留给他的,肯定是轻语了,唉,这两个小美女啊,真是要命的交情啊。
不是过命,真的是要命!
能不要命吗?张静萱这么一挡,弄得白风不但不能躲,还得想千方尽百计的把这个小美人给捞出来!
无奈之下,白风也是急中生智,左手拼命的将轻语的脑袋往下一按,同时向前一猫腰,右手探出,牢牢的抓住张大小姐的腰带,死命的往左下一甩,正正好好的砸在跪下的轻语肩膀上。
轻语骤逢巨变,本能的将身前的东西一把抱住,刚想挣开白风的手抬头看看是怎么回事,肩膀和后背上就压上了一具软软的身体,凭着多年熟悉的感觉,她一下子就知道身上扛的正是自己的小姐。
为了怕把小姐摔到,轻语只能将整张脸都贴到前面白风的身体上,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臀,肩膀用力,后背挺得直直的,丝毫不敢放松。
张静萱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可是,正当她闭上眼睛慷慨赴死的那一瞬间,她就觉得腰间腰带一紧,随即从那里传来一股沛然大力将自己像是几两棉花一样轻松提起,在半空中还转了个圈,然后,俏脸就已经担在心上人的肩膀上了,由于一时紧张,等到她脑子恢复运转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牢牢的环上了白风的脖子!
“他抱住我了,他抱着我!”张静萱的脑袋刚开始有点起色,等到发现自己跟白风的姿势如此暧昧之后,立刻,大脑缺氧,登时死机,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了!
虎哈克人的百夫长,拔刀而起,全然不顾早已经断了的那条腿随着他的动作一荡一荡的,疯狂的向白风窜了过来。
“汉人!死!”
彻骨的杀机从他的口中吼出,而他的目标,白风,此时正好将张静萱揽在怀中,双手双脚全然无法动弹……
白风也急,mb的,怎么就忘了这两个小美女都是活人呢!这下两个人将他的四肢捆得死死的,这不要命吗?
眼看着虎哈克人窜了过来,手中弯刀猛地向上一扬,白风知道,用不到半秒钟,自己这一百多斤的分量就要大大的减轻一些了,情急之下这小子彪劲有上来了,老子手脚不能动,那就临死了吓你一跳罢了!
虎哈克人弯刀一扬;
白风破口大骂:“滚!”
这个“滚”字一出,如旱地春雷一般,声音大得连白风自己都吓了一跳!
虎哈克人百夫长的刀停在了最高处,只见这个健壮的草原蛮子极度痛苦的一捂左胸,满脸绝望而又不可置信的死死的盯着白风,接着右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再也抓不住弯刀,单腿跪了下来。
白风看到,这个百夫长的口鼻内突然涌出了大量的鲜血,跪下,缓缓的侧着栽倒,死亡。
就连死了之后,他的眼睛都没有闭上,还在无神的看着白风的这个方向。
其实,说时迟,那时快,从虎哈克人的偷袭到他的死亡,说起来很长,可是期间真正经历的,也就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刚才为了避嫌而特意走出去几步的刘武卫直到虎哈克人死了才刚刚反应过来,慌慌忙忙的冲了过来,护在白风三个人的前面。
“我……师傅,您现在挡在这前面干什么啊,先去看看他死没死透才是正道吧?”白风这个好笑,他当特种兵的时候就没拿生死当回事过,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了,他情绪调整的倒是蛮快的,所以,看到刘武卫这样一副舍生忘死的模样,心下感动之余,不由自主的就开口调笑起来。
跟他走了这么长时间,刘武卫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这个便宜徒弟不着调的程度,可是,白风这句话没事人似的一说出来,他就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家伙。
自己以为他只是有点不靠谱,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没谱!
刘武卫狠狠的瞪了白风一眼,从地上捡起一根不知道是车子什么部位的木棍,小心翼翼的蹭过去,捅了捅那个百夫长,确定死透了之后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死透了,死透了!”刘武卫坐着喘了会气,头也不回的说道。
白风嘿嘿一笑:“我还不知道他死透了?他要是不死透了我这六脉神剑不是白练了?唉我说师傅,他死了也就死了,你还坐在那里盯着他看什么啊,怎么着?因为刚才没第一时间出来救我就不敢回头面对我了?”
“啊放屁!你师傅我刚才那是隔空传功给你来着,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我还惭愧个屁?倒是你小子,现在抱着两个小美人,我可是怕我回头看上几眼之后长针眼,坏了本道长的道行!”
“我装昏还是怎么办啊?”张静萱死死的闭着眼睛,耳朵已经红得不像样了!本来还觉得白风的怀抱又温暖,又结实,特别有安全感,可是刘武卫的话一出口,她愣就是觉得刚才还特别温馨的怀抱现在就像是个烤炉一般!“他的脖子真烫,还有他的手臂!”隔着衣服传来的男人的体温,让张静萱左右为难!
下来吧,这脸是丢定了;可是不下来怎么办啊,那不是更丢脸吗?没办法,这个时候博闻广识也没用了,还不如一下子晕了才好!
“我晕了!”张静萱打定了主意,“死也不能睁眼睛,可别被人看出来啊,别人还好,就是别让轻语那小丫头看出来就阿弥陀佛了!”
“老天保佑,她可千万不要看出来啊!”
下定了决心,张大小姐就开始了她的装昏大业和祈福仪式,她能不担心吗?从小到大,最了解她的就是小轻语了,这真昏还是假昏,轻语不用看,只是听听她的呼吸就能分辨出来了!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轻语就这么蹑手蹑脚的站起来,走到一边,从白风手上把自家小姐接过来,照料起来,自始至终也没说一句话。
“他怎么能把人家的嘴按到那个地方啊!”此时,轻语心里正在惊涛拍岸,别说张静萱是闭着眼睛装昏,就算是她睁着眼睛,估计轻语也不会注意。
因为小姑娘的心啊,正像一叶小舟在春波荡漾的大海里面浮浮沉沉。
情况紧急的时候,没来得及多想。轻语只知道白风将她按了下去,然后又把小姐救了过来,而自己,也尽心竭力的跟白风一起,支撑着小姐的身子。
至于在这期间抱着什么贴着什么,有什么感觉,紧张之下,大脑都给自动屏蔽了。
可是,毕竟还是会有信息留存下来,供给小姑娘事后回味的。
不说白风宽肩细腰身材多好,也不说他臀厚腹平贴着舒服,就单单是轻语用嘴巴隔着衣服感觉到的那个,软软的如棍子一般的东西……
啊呀,好像刚才,自己还下意识的蹭了几下呢!
两个小姑娘各怀鬼胎,在那里一趟一蹲,一个假清醒,一个装迷糊,演了个不亦乐乎。
而白风呢?只是稍微的关心了一下这俩人的情况,看看没事就屁股着火似的拽着老骗子到处划拉东西了!
“快点,师傅!把有用的值钱的都捡起来,你看从城门那里涌来那么多人,咱来不快点好东西都被他们捡跑了!”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刘武卫义正言辞的教育白风,可是他的手脚比白风还要快,“可是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咱们跟他们又压根不认识,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吧!”
白风和刘武卫都忙活去了,张静萱确定轻语没有揭穿自己,这昏也就不好再装下去了,走了个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形式,然后奇怪的看了一眼在那里魂不守舍的轻语,神气活现的站了起来。
轻语也被惊醒,跟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