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武泽辰脱身之后没多久,柳子墨就已经得到了属下传回来的消息,当时他还在想,武泽辰是会选择赶回来赴宴呢,还是就这么算了?
不过现在他已是得到了答案……
他们二人重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脸上看不出丝毫异状,可实际上他们的注意力却已是放在了上首那二人的身上。
武泽辰的一系列反应和举动落在他们二人的眼中,让他们不自觉的轻蹙眉心,皆是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安亲王武泽辰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恐怕比身为安亲王妃的夏洛潼还要了解几分,平日里上朝的时候就时常能见到,对武泽辰的过往,对武泽辰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他们很早就开始关注了,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他们压根就不信眼前这位会是安亲王本人!
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难以相信。
虽说夏洛潼曾告诉过他们,她与武泽辰要故意做出一副恩爱的模样来,可此时他们看着武泽辰眼底那涌动的情意和宠溺之色,却分明不像是作假……
还有那身衣裳,按照武泽辰原先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穿这种衣裳?还是同款?一看就是一对!白色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上边儿还有鲜红落梅,这种颜色和图案出现在武泽辰的身上,比他穿白衣还要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二人的心中不约而同的涌起一股强烈的狐疑,这安亲王难道是假戏真做了?当真喜欢上了夏洛潼不成?
可武泽辰这人又太过深沉难测,让他们二人一时间也难以断定其中真假,不过心里头的那颗怀疑的种子却是就此埋下了。
就在柳子墨慢慢的品着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武泽辰和夏洛潼的时候,一旁的贴身侍卫在短暂的离开后却是突然凑到了他的身边,神色凝重的低声与他耳语了几句,紧接着就见他握着茶盏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不过他的定力向来过人,即便心中已是明显少了几分平静,可面上却仍是不显分毫,淡着眸子看了旁边的贴身侍卫一眼,见后者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他这才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随即,他缓缓起身,领着贴身侍卫悄然离去,提早离开了这场宴席。
而就在柳子墨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一直坐在上首,目光始终未离开夏洛潼的武泽辰,却是转了转眼,目光仿佛不经意般的掠过柳子墨离开的身影,心中却是一声冷笑。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任何动作,这人倒是率先动了手,若不是这人阻拦下绊子,自己又怎会耽搁了时辰,没能在一开始就陪潼儿前来赴宴?还让潼儿被这群女人挤兑?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仅仅只是端掉了你一个小小的据点罢了,希望你能喜欢本王送上的这份小礼物,下次再敢耽误本王陪潼儿,可就别怪本王出手狠绝了。
武泽辰淡淡扫了柳子墨一眼便不再理会,重新转回了目光,专心的剥着手中的核桃,这会儿对他来说,可没有谁能比得上身旁的人儿更重要了。
过了这么会儿功夫,徐侧太妃可算是看明白了,武泽辰压根就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完全将她当做空气了!
她脸上当即涌现出几分不悦之色,心念一转便想到了刚才的事,遂扯起一抹笑,开口道:“王爷怎么是跟着王妃一起回来的?刚才不是与柳小姐一起离开的吗?我还以为王爷是同柳小姐一起去逛园子了呢。”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冷笑,她偏要挑着这场合扯出武泽辰与柳映雪来说事,他们二人的绯闻传得满京城无人不知,只要她稍加提起,在座的宾客们就都会想起此事。
只要是能让武泽辰颜面受损的事,她都乐意做!
安亲王这位子,该是她儿子武正清的!武泽辰坐了这么久,也该挪挪窝了!
也不知这武泽辰的命怎么就这般大,当年那等奇毒都没弄死他,否则安亲王之位早就是她儿子的了!而她也会成为更加尊贵的王妃,甚至是王太妃!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武泽辰不仅安然无恙,那等奇毒也没见发作,不知是何情况,再加上他每次总能躲过危机,让她越发焦急了起来。
武正清如今已是二十一岁了,可一直未曾娶妻生子,为的就是想在夺得了安亲王之位后再谈婚事,要知道若是有了安亲王之位后,能相看的人家可就大不一样了!
就凭安亲王府的势力,再加上安亲王手上的兵权,如此权势,配的上安亲王正妃之位的,哪个不是家世显赫的人家,这才能成为武正清的助力,至于那些打着高攀心思的人家,她又哪里看得上眼?
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她才会一直未给武正清定下正妻之位,就连武清清亦是如此,婆家若是实力不够,又如何能帮扶娘家?如何能够帮扶武正清?
眼看着武正清和武清清兄妹二人的年纪越来越大,她心里头也越发焦急了起来。
刚才她看到武泽辰一到宴厅就急着寻找夏洛潼,甚至连坐都不肯坐下歇息一会儿,一听夏洛潼去了园子里,立刻就寻了出去。
而武泽辰才刚离开,柳映雪便紧跟着离开了宴厅,朝着武泽辰离开的方向追去,她如何看不出柳映雪的想法?
当下她就决定要顺水推舟一把,吩咐了个丫鬟去给柳映雪带路,另外又让丫鬟们去寻找夏洛潼,将她带到那二人将会碰面的地方,最后再让一众宾客们前去看戏。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戏竟是没演成,不仅夏洛潼没闹起来,就连武泽辰都极其果断而又迅速的摆脱了柳映雪的纠缠,直接就去到了夏洛潼的身边,二人更是快速离开了现场,让那些被引过去的宾客们扑了场空。
不过刚才那事既然没成也没关系,她再另外找突破口就是,只不过想到刚才武泽辰竟然拿吃食挤兑她,说得好似她多小气苛待人似的,却是让她又好一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