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意识的朝李氏看去,毕竟最开始是李氏说要找安亲王妃的,之后对那两名国公府下人的说辞那般笃定的也是李氏,所以众人自然会觉得,李氏许是知道些什么。
见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自己,李氏又怎么会不明白众人这目光里所蕴含的意思?当下气得差点没撕了手中的帕子!
众人虽然没明说,但显然是觉得今日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的,就在李氏觉得格外难堪,着急地想着该如何将自己摘干净的时候,忽然有个小厮急匆匆的寻来。
那小厮停在了某位公子的跟前,并未刻意压低音量,大声地禀报道:“公子,张公子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宴席上了,说刚才只是在园子里迷了路,让您和诸位公子担心了,说是请公子们回去继续吃酒呢。”
此话一出,众人听闻那张公子已是无事,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神色怪异的偷看了李氏和雷曼荷几眼,但也不好意思太过明显,很快就都转开了视线。
毕竟刚才一直咬定了张公子是与安亲王妃在一起的人是奉国公府的下人,而对此坚信不疑的则是李氏和雷曼荷,现在事实真相却是,张公子根本就没有与安亲王妃在一起,而是回到了宴席之上,如此说来,刚才李氏和雷曼荷的行为着实可疑得很。
但众人的这些小动作却都毫无遗漏地落入了李氏和雷曼荷的眼中,李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分外丢脸,雷曼荷的脸色则是更加冰冷了。
从小在宠爱和追捧中长大的雷曼荷,鲜少受到这样的憋屈,安亲王在的时候,她勉强还能忍耐,但这会儿安亲王已经走了,她根本不想再留下来。
而且她还得将此事禀报给家中长辈知晓才行,当然,关于她喜欢武泽辰的事,以及暗中吩咐那些下人的事,她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若是长辈们问起,她只会说是那几名下人受了李氏的蛊惑和收买。
所以雷曼荷在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后,当即冷哼一声,领着贴身丫鬟扭头就走,根本不管这些赴宴的宾客们怎么想,也丝毫不在意自己主人家的身份。
在她看来,自己可是堂堂县主,凭什么要顾及考虑这些人的感受?难道不该是他们来迎合自己吗?
看着远去的雷曼荷,在场众人相顾无言,虽然心中不满,但此时人多嘴杂也不好多说什么,否则传开了可就不好了,毕竟瑞荣县主的身份家世在那摆着。
何况瑞荣县主这冷傲的性子,其实众人大多有所了解,常常一同赴宴的人更是颇为熟悉,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与此同时,就在众人方才听着小厮回禀张公子情况的时候,刚刚走出没多远的夏洛潼忽然一拍脑袋,停下了脚步。
一旁的武泽辰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不由开口问道:“怎么了?忽然停下来,可是忘了什么?”
“可不就是忘了什么嘛!”夏洛潼无奈地点头道,“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那件事吗?就是今日这宴席上将会发生的事,这好戏可就要开场了,我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夏洛潼一提,武泽辰就立刻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事,知道她一直惦记着这事,便也打消了离开的念头,转头对申庚吩咐道:“你先把这两个人带回去审问,廉夜留下。”
申庚领命离开,武泽辰刚想问点什么,却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一般顿了顿,将那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夏洛潼正纳闷着,就听到了小路尽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循声望去,不多时就瞧见了一名丫鬟正朝这边疾走而来。
夏洛潼眼眸微眯,就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略微有几分熟悉,稍一回忆便想了起来,可不就是何静瑶的丫鬟吗?
此时在这里遇见何静瑶的丫鬟,又是这副行色匆匆的焦急模样,夏洛潼面上当即露出了一抹隐晦的笑容,出声拦住了那丫鬟。
“站住,你是谁家的丫鬟?这么着急所为何事?”夏洛潼故作不知的出声问道。
那丫鬟被叫住,连忙停下脚步分辨了一番,待她看清出声之人的模样时,连忙恭声回道:“给安亲王妃请安,回王妃话,奴婢是何小姐的丫鬟,奉了小姐的命令,有急事要禀报给国公府的雷世子和世子妃。”
夏洛潼故作不知,面露好奇之色开口问道:“你一个何小姐带来的丫鬟,能有什么急事要找雷世子和世子妃?”
那丫鬟自是认得夏洛潼,原本还想着赶紧回了夏洛潼的话就赶紧离开,结果她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一事。
紧接着,她也不着急走了,立马开口道:“回王妃话,是徐小姐出事了,我家小姐不知该如何处理,所以才让奴婢前去请世子妃。”
丫鬟故意提起,夏洛潼有怎么会看不出来,她顺着丫鬟的话往下说道:“徐小姐?可是户部尚书家的徐采蝶?”
“没错,就是那位徐小姐,她出事了!”丫鬟见夏洛潼“上钩”,连忙强调道。
果然,丫鬟就见夏洛潼露出了“好奇”的模样,开口询问自己:“她出了什么事?”
那丫鬟心头一喜,面上却故作羞耻的忸怩道;“不太好说,但挺严重的,王妃,奴婢还要去请世子妃呢,您若是愿意帮帮忙,不妨继续向前走便是。”
丫鬟指了指来路的方向,正想行礼离开,却被夏洛潼给再次叫住。
“刚才有不少夫人小姐们也在附近,你不如先跟本妃去寻了她们说明情况,然后让她们随本妃一同先过去,人多也好多份力,到时你再继续去寻世子妃便是。”夏洛潼边说着,边径自转身往回走,在前边带路。
那丫鬟只犹豫片刻就跟了上去,毕竟她与自家小姐的目的都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过去,眼下这情况倒是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