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双手背在身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的题目跟以前有点变化,难度加大了不少,认真审题。”
具体哪里变了,他也不方便透露。
现在作假,以后去参加国奥化竞赛,那不得丢脸丢去京城?
“谢谢老师提醒。”
云浅儿深吸一口气,往一班考场走过去。
她一定要变得更优秀,携带傲人的成绩闯入京城,惊艳京城国奥化竞赛的那群委员们。
20班就在一班对面,中间隔了一排光秃秃的银杏树,风一吹,枝叶嘎吱嘎吱作响。
窗外有风从衣角和裤脚下灌进去,冻得人牙齿打寒战。
云莳坐在座位上,双手插兜,坐姿十分大佬。
她校服里面穿了件带帽子的棉衣,帽檐周围都有一圈毛绒,柔化了她高冷的面容。
卷子下来,云莳扫了一遍,现跟常规的题目不一样。
以前的双选题目,这次的直接改为多选题,题量还增加了不少。
云莳用膝盖都能猜到为什么要这么改,做单选和双选,蒙答案的正确率会高点,要么选一个要么选两个,一道题目就有3分。
多选题不一样,它可以有多种答案,唯一不同的是,选少了少分,选错了直接零分。
化学选择题难度偏高,心态不好的学生直接崩溃,自暴自弃。
天气冷,云莳左手插在校服兜里,用保温杯压着试卷一角,慢慢地写。
化学有不少题目需要写反应式和数xuéyùn算,试卷底下压着的那张试卷,云莳从头到尾都没有用,基本是看完题目就用2b铅笔涂答题卡。
监考的老师见怪莫怪,学渣不会做题,看哪个选项顺眼就选哪个。
可这个世界上还有个词,叫心算法。
云莳将试卷翻了一个面,扫了一圈简答题,那熟悉的题目风格。
当初她刚进奥化竞赛出题委员组时,最爱的就是这种题。
题目总体简单,就是多小坑。
倒不至于坑死人,就是坑得你捶胸顿足外,不会将恨意转移到出题人身上,而是骂自己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个解题思路。
这就是出题人的高明之处了。
云莳按着顺序写下去,驾驭娴熟。
时间在莎莎的笔尖声中悄然流逝,一班的云浅儿的时间有些紧张。
为了力求完美,她做选择题时总是反反复复检查和犹豫,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以至于后面有一道简单的大题连看都没看。
云浅儿心态一下子就崩掉了,她思绪混乱,十五分钟后的物理考试也迟迟无法进入心态。
监考老师是她的英语老师,走过去敲了敲桌面,云浅儿才勉强收拾好失魂落魄的心态,开始答题。
钟声一敲响,四合院响起亢奋的响声,甚至有人唱起了“解放”春风吹满地,那叫一个喜气洋洋。
也有些怨气冲天的。
——化学题目是谁出的?竟然全是多选题!
——一道选择题六个选项,六个选项!想让我这个学渣去死就明说,至于这么搞我?
云浅儿从考场出来,穿梭在人群中,周围的抱怨声让她稍微放了那么点心。
她选择题应该填得不错,大题虽然多坑,但她都避开了。
一顿心理安慰后,她才有心思去看秦夕的信息。
秦夕给她拍了一张练习滑冰的照片,说快要滑冰等级考了,现在在排练,很紧张。
自从秦夕去了京城,云浅儿不仅要帮云莳打扫包干区,还要帮桐婳打扫包干区。
她可是市九中的学霸校花,只要招招手,多的是人帮她代扫。
走到楼梯拐角处,她听见了云莳跟桐婳的交谈声。
桐婳的语调挺欢快,“除了几道多选题有点难,大题很简单,也没有老师说的那么难吧?”
“认真学,认真做,就不难。”
“你答题答得怎样?”
“还行,”云莳胳膊处夹着文具袋,却一点也不显粗俗,“京城有很多好吃特产,你看看有什么想要我带的。”
云浅儿听得冷笑连连,怕是题目难到她们出现了幻觉。
……
大家考完试,纷纷回课室搬书桌,不少考砸的学生开始找情委李明月倾诉。
“完了,考砸了,我也不想哭,是眼泪它自己要留下来。”
“如果大家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不用担心,我是因为成绩差被爸妈揍进了医院,没啥大碍。”
“情委,怎么让我看起来很疲惫,让我爸妈觉得我学习已经尽力了?”
李明月第一次疏导同学们的愁思,也是手忙脚乱。
学委想要提供帮助,“与其哭诉,还不如多做点题提升自我,多练一道题,少一份哀愁,大家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全班:“……”不需要!麻溜地滚!
费洲邀桐婳明天出去吃火锅,冬天吃火锅是幸福的事,桐婳答应了,还问云莳去不去。
“不去。”云莳大手一挥拒绝了,去了也就是当电灯泡的事。
云莳背着书包离开市九中,叫了一辆滴滴车前往燕展ai科技公司。
不出一个小时变抵达目的地。
公司楼下的前台是一个机器人,云莳走了过去,还没说要找人,机器人双目直视云莳,“视网膜认证成功!”
滴的一声后,他从前台绕了个弯走到云莳面前,朝她鞠了个躬,“欢迎云小姐的到来,请跟我来。”
机器人按了电梯,将云莳送到顶楼,还绅士地帮她提书包。
进了谢延办公室,清酒给她冲了一杯暖胃的姜茶。
办公室开阔,充满着未来科幻风,里面很多东西是市面上没有的。
外人都说幽城是个二线破落城市,谁知道这里因为谢延,最终成为了领先的科技城,当然,这是后话。
“先坐一会,我先处理点东西。”谢延招呼云莳先坐下。
云莳随意选了张白色的编椅坐下,脑袋刚靠在椅背上,椅背就开始自动按摩。
按摩力度适中,让云莳舒服地眯了眯眼,好奇地问谢延,“这按摩椅怎么调频率?”
“椅子里面装有测验器,能探测人的肌肉舒展情况,自动调节按摩力度。”
云莳内心os:什么都别说了,蒙牛和啤酒送给你!
等谢延处理完公务,外面天已经黑了,犹如被藏青色的幕布填满。
他给初幽拨了个内线电话,“将烧酒带过来我办公室。”
云莳没忘记正事,从包里掏出那《观湖记》的卷轴递给谢延,“送给你。”
他家小朋友还会绘画?
现在会送礼物给他,也不怕将自己宠坏?
内心有点冒粉泡是怎么回事?
谢延接过卷轴,表面还是一副高冷禁欲的模样,打开一看,整个人怔了怔,视线移到右下角那个印章,脑子里窜过一股微妙的电流。
卡壳了五秒。
难道墨水弄花了?
云莳凑过头去看,草书矫健如龙,力透纸背,气势磅礴,“不喜欢?”
男人不答反问:“这是从一大师的作品?”
“这绝对不是赝品。”真的是她写出来的。
“从一的作品很少流露在外面,你怎么有?”虽然他对书法研究不深,真的假的,他还是能看出一点来。
如果是真品,以云莳的家境怎么买得起?
“我跟从一是亲戚的亲戚关系,我让他写的。”
谢延幽深的眸转了转,“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下周的拍卖会,肯定有很多人拍这作品,你没必要浪费钱,”云莳把玩着手上的佛珠,想了想,“如果你还想要从一别的作品,告诉我一声。”
说完,她又觉得这话有点拽,补了一句,“我让亲戚的亲戚帮你写。”
谢延来了兴致,翻出一本支票簿,坚持开价,“大师一副作品少说也几百万,我理应付钱。”
“不用,”云莳用手压住那支票,说了句很违心的话,“钱财乃身外之物,他不喜欢。”
两人的手指触碰在一起,一柔一刚,一小一大。
云莳立马缩了回来,指尖还残留着男人温热的体温。
“那,帮我谢谢从一大师。”
“嗯,”云莳点头,因为在外面戴了帽子,有些头被弄得有点乱蓬蓬,被灯光打照成淡金色,像是一只乖巧的猫。
想摸。
这是谢延的第一反应,手伸到半空中,又缩了回来。
来日方长,不急。
此刻,初幽已经牵着烧酒敲门而入,看见云莳,有些惊讶,很快反应过来,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云莳点点头,烧酒看见她明显很兴奋,摇头晃脑地往云莳腿边拱着。
“烧酒乖,”云莳检查了一下它的脖子,毛皮都修复好了,完好无损。
现在时候不早了,她提出要回家,经常不在家吃饭,云开也会多想。
谢延刚要说送她回去,初幽的汇报声响起,“谢总,十分钟后,有个重要的跨国视频要开……”
他真的很怕谢延走人,走了那半年一次的会议谁主持大局?
自从云莳窜入他的生活后,谢延就不再是那个负责任的工作狂了。
“我一个人回去,你忙。”云莳可以享受娇贵的生活,但也能独立生活,不矫情。
“行,我让人送你回去,”谢延拨了个电话后,将云莳送到楼下,声线沉稳,“回家后给我个信息。”
“好。”云莳站在谢延身边,昔日高挑修长的身姿在谢延的衬托下,显得娇小玲珑。
初幽站在一边:“……”有种情侣既视感是什么鬼?
难道谢总真的要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