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蒙蒙也不在意,原本在家里,黎耀就没什么说话的机会,都是她做主,“我想着这时候秦烈阳一定忙得手忙脚乱的,想要反击吧。还是我说得对,这事儿肯定是有人针对他,否则谁那么闲的没事干,会买一堆奢侈品,花大价钱进行检测。不过,你听我的就对了,让别人去做这个检测,这样就可以卖给好给秦烈阳。”
当初东西送来,黎耀就立刻将检测接了下来,在他想来,秦烈阳害的他这么惨,他一定要报复的,能个人来送检的,不是有钱就是有权,他相信肯定能给秦烈阳找点事干,就算只是让他有点烦恼,他都愿意。
结果回家一说,徐蒙蒙则立刻反对。徐蒙蒙的意思很简单,她已经吃够了没钱的苦,两个人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一万多块,刚房贷就要去掉一半,生活的不能再窘迫了。最重要的是,黎夜真的被秦烈阳接回家了,还送他上学,两人还关系密切,这说明什么?黎夜真的飞黄腾达了,而不是黎耀当初说的,“秦烈阳恨死我哥了,就算出钱治病也不会好好待他,离得近反而整死你。”
徐蒙蒙就想着通过此事卖好,当然,这事儿必须闹出来。所以她让黎耀在样品上动了手脚,然后又以没空为由头,交给了别人检测。黎耀当然不愿意,可是……黎耀要是能说得过她,就不是黎耀了。
徐蒙蒙现在目的达成,自然自鸣得意,冲着黎耀说,“我已经将选题敲定了,他现在不好过,我如果告诉你哥能帮他,这会儿肯定能改善关系的。”
黎耀对此并不认同,不过诬陷的事儿他做了,又假他人之手,很爽的一件事。如果能从中牟利他也没意见,他的确也迟到了生活窘迫的苦,这跟他曾经想象的博士毕业后的生活完全不一样。只是他提醒徐蒙蒙,“秦烈阳是神经病,狗脾气,他不会理你的。”
徐蒙蒙就一句话,“你放心,你哥那性子,从来软的不得了,他是跟谁好就替谁操心,我说能帮秦烈阳,他巴不得呢。我们不需要秦烈阳原谅,只要你哥原谅就行了。你不知道,我那天逛商场亲眼看见他们手拉手啊。你还说你哥为了你不结婚,我看你是自作多情,他哪里是不结婚,他是gay,没找到人吧。”
黎耀哼哼了一声,就说了句,“随你。”他也觉得他哥不是耳根硬的人。
秦烈阳很快回了老宅,自然是跟上次一样,一家人聚齐,而且,大概是因为想要看他难看下场,他舅舅方海东居然不顾上次被他爸下他脸的事儿,也舔着脸跟了来,真不知道是怎样放下那张老脸的。
只是各自表情依旧不同,跟上次还颇有变化。他爸和他舅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他妈正襟危坐一看就是紧张等待中,唐鼎欣似乎胖了不少,脸色也好了不少,最近应该过得春风得意,照旧是那个标志性动作,摸着自己的肚子,瞧见他进来,还冲他眨眨眼。
至于秦芙,这家伙坐在那里,一脸的为难。秦烈阳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八成一边觉得上次自己帮了他他不好不帮忙,一边又受到他妈和舅舅的连环轰炸,不得不落井下石。
秦烈阳照旧进屋打了招呼,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平日里自己的单人座上。
秦振一句话出卖了他的想法,“阿梅,你说有话问烈阳,你来问吧。”
秦烈阳就挑挑眉,显然他爸对此并不算感兴趣,八成是被他妈逼迫的。想来也是,秦烈阳接手一年多,他妈好容易找到个破绽,怎么可能坐得住?倒是他爸,这种事又不是秦烈阳的主观错误,妥善处理即可,并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方梅就看了一眼方海东,然后才说话,“烈阳,甲醛超标怎么回事?”
秦烈阳颇有深意地看了方海东一眼,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倒是没半点异常,反而还一副好舅舅的模样对他说,“烈阳你还年轻,很多事处理不好是正常的,不要着急。”
秦烈阳内心就靠了一声,谁年轻处理不好啊,这帽子扣得可真快呢。只是现在不是反击的时候,他当做没听见,老老实实从包里掏出两张报纸,冲着他爸说:“很简单,目前queen或者是秦氏,正在受到一场无妄之灾。我手中的这份都市报,正在对queen进行专题式连续性且不沟通的污蔑性报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我有理由相信,这是一场专门针对queen的媒体战,幕后策划者居心叵测,正在试图通过这样的连环打击,毁掉queen三十余年建立起来的良好口碑,甚至要毁掉秦氏的基业。
我目前正在紧张的查证中,爸爸,我认为,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必定与我们休戚相关。不是对手就是内鬼。如果这个人是我们的对手,这样的恶性竞争我们不但要加以斥责,还要还以颜色,让他有来无回。而如果这个人是内鬼,”他的声音更加冷峻,“我准备起诉法院,他的下辈子就在牢狱里过吧。”
秦振听后直接拍板,“这事儿不能姑息,你说得对。”
这里面怕是所有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秦烈阳无疑是在告诉方海东,我知道是你,抓住就让你坐牢。而秦振的表态意思是我也很厌恶,我同意你的做法。
方梅和方海东就算再有演技,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还是方梅打了头阵,她笑笑说,“你这是阴谋论,从小就教你,有事想想自己,不能推到别人身上。你确定queen的东西没事?那可是有专业的检测公司检测的结果,何况,你一上任就换了布料供应商,原本那家十多年了也没出过事。”
秦烈阳换供应商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那供应商跟他妈常年有往来,他爸在的时候倒也质量正常,可是他爸一出车祸,送过来的东西就不合格了。他不知道是受了他妈的蛊惑,还是觉得他好欺负,可秦烈阳没必要问他啊,反正想跟我合作的有的是,他直接连退他十次货,供应商老实了,一年一签的合同也到期了,他直接换了人。
不过现在却被他妈抓住了把柄,这是将原因推在他身上了,也认定了这事儿是他有错了。
秦烈阳勾唇一笑,就一句话,“妈是要我算算你跟上家供应商的来往账目吗?”
顿时,屋子里静了下来,人人都知道秦烈阳神经病,其实他大多数是发在方海东和秦芙身上,方梅和秦振见得少。这是他第一次在家里不忍了,方梅直接被他噎住了。
是啊,她从自家企业里拿好处这种事,自然很丢人的。她自以为做得很隐秘呢,哪里想到秦烈阳早知道而且这么毫不留情的爆出来,整个人脸都憋红了,先看了一眼秦振,“我……我没有,”又去喝斥秦烈阳,“你这孩子这是血口喷人!”
秦烈阳坐那儿就一句话,“我真有账目。供应商送过来的,时间地点一分一毫都有。”
方梅就捂住了心脏了,这时候秦芙自然坐不住了,站起来连忙扶住他妈,还想冲着秦烈阳说点什么呢,唐鼎欣先发制人,顺便堵住了方海东的嘴,“阿芙,扶着妈进屋子,妈这是昨晚睡晚了,心脏累着了,你看着耽误事儿的。刘妈,打电话让张医生过来,快一点。舅舅委屈您啦,哥你招呼着点。爸爸,您放心,有我们照看呢。”
顿时,秦家是动了起来。
第69章
唐鼎欣四两拨千斤,愣是将方梅的控诉变成了一出生病记,甚至连反驳都没法反驳,谁让她捂着胸口一副疼极了的样子呢,等着秦芙和唐鼎欣将她扶到了房间里,她才发了飙,直接拍了秦芙的手,冲着唐鼎欣喝斥,“谁给你权利管我的事儿呢?”
唐鼎欣一听这话,就一屁股坐贵妃榻上了,摸着肚子冲着秦芙说,“你妈这叫不知好人心吧。”
方梅还想再训斥,秦芙已经接了话,“妈,今天鼎欣也是为你好,爸爸都那么明确了,你再这样缠着不放,爸爸会生气的。你们关系好容易缓和些。”
这倒是真的,秦振那样子一看就是向着秦烈阳的,上次秦芙出事的时候他噼里啪啦骂了一通,还将方伟支出去了,断了秦芙的左膀右臂,今天秦烈阳出事,竟然还向着他说话。
一想到这个方梅就郁闷,可她又没办法,当初秦烈阳回来的时候,秦振就跟她谈过,以后会更偏重秦烈阳一些。方梅对秦芙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和你舅舅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你倒好,跟你老婆一起,拆我的台。”
秦芙也是有些尴尬和矛盾的,他冲着唐鼎欣挥挥手,让她出去自己跟亲妈聊。唐鼎欣也听话,摸着肚子去他们的婚房了,反正话她都已经灌输过了,用脚趾头都知道母子俩聊什么。她出去后,秦芙才问他妈,“妈,这事儿你给你透个底,是不是你和舅舅做的?”
方梅一脸你神经病的表情,“你说什么呢!上次嘉芙的事儿闹得还不够啊,吃了一次亏的事儿你妈怎么可能干。你哥哥那副样子,没事还要找我事儿呢,要是让他抓住把柄不跟疯了似得,你放心,不是我们动的手,这次是他管理不善,自己出的事儿。咱们只是顺水推舟。”他妈还挺得意的。
秦芙一听就放了心。说起来,他跟他哥其实水火不容,到现在他也没觉得多服气他哥,只是最近被唐鼎欣说透了,才想清楚一件事。他跟他哥闹腾可以,反正秦家都是落在姓秦的手中,可如果闹腾半天给了姓方的,那才是真被当了傻子。
来之前这事儿他们就知道了,唐鼎欣就给出了预言,“我告诉你,这事儿九成九是你舅舅做的,你妈看样子精明的不得了,其实脑袋里都是浆糊,我真没见过将豪门阔太做成她这样的,没有私生子硬生生将大儿子逼成敌人来玩,她的人生很寂寞吗?这事儿你舅舅肯定没告诉她,而且出头的肯定也是她。最重要的是,你妈压根没意识到,她的所作所为不但你哥讨厌,你爸也很讨厌。”
现在,果不其然,说话挑事的都是他妈,而且,秦芙那个好容易长出来的脑子往前回溯了一下,似乎原先也都是这样,他惊起了一身冷汗。所以唐鼎欣岔开话题的时候,他才那么配合,实在是唐鼎欣说得对,他爸的脸色真不怎么好,他哥那样如果不拦着,他相信他妈占不了什么便宜不说,又得吃亏。
——他哥那嘴巴不知道随了谁,轻易吐出两个字都能噎死一家人。他家里他爸是不爱说话的,他妈虽然表面厉害也没这么毒,听说他奶奶当年骂遍全村无敌手,八成是随了她。
他安慰方梅说,“妈你为我好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这种事也要分时候的。这次事儿是大,可你不能刚看见能把我哥弄下来,你要想想queen是我们秦氏的基业啊,是自己家的东西啊,如果不处理好,是自己吃亏啊。这时候咱应该先团结抵御外敌,算账得等到尘埃落定了,反正该我哥的责任,他也跑不了。你现在火急火燎的找他来批评,这不是给人家把柄吗?万一这会儿出事了,我哥不在,或者是我哥因为你的批评没处理好,他直接就推你身上,这才是被倒打一耙呢。再说,我爸也不会高兴,觉得你不分轻重,这事儿上,你可没我爸稳得住。”
要说还是秦芙了解他妈,再说方梅也就信任这个儿子,他这种劝法对方梅管用的很。方梅一听觉得也是,就点了头。拍着他的手说,“成了我知道了,你别担心了,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秦芙又陪了一会儿才出了门,一瞧秦烈阳和他舅都已经不在了,他爸应该去了书房,也不在客厅,就回了自己婚房了。唐鼎欣正拿着手提处理公司的事儿,见了他就一句话,“今天表现不错。”
秦芙瞧她一眼没吭声,两人关系是好了点,秦芙也听话了,但这中间一部分是对孩子,另一部分是顾忌着他舅舅,还有一部分是怕了唐鼎欣,真要说多喜欢,那是放屁。
唐鼎欣也不在意,扭头跟他说,“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就问你一句,如果是你碰见这事儿,你怎么办?你换位思考,如果摆在你哥位置的是你,你怎么解决今天这场围剿?”
秦芙就想说话,唐鼎欣直接堵住了他的嘴,“不用说,心里比。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你哥凭什么拿着秦氏,你也是姓秦的,可皇帝也只能一个人做啊,除非你哥当年真的死了,否则你俩必定从中间选一个出来,别说他岁数大沾光。就这事儿,你自己想,然后对比一下。我不问你。”
唐鼎欣扭头就忙起来,《大明淑妃传》已经制作完毕而且沟通完毕,改名《宫女上位记》马上播出,她的事儿多着呢。那边秦芙倒是认真起来,皱着眉头一副要思考的模样,过了不久他就站起来,说了句,“有事出去一趟,今天在家住一晚,就走了。”
唐鼎欣不用猜都知道,这是收集材料去了。
其实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芙去的地方是秦氏。那时候秦烈阳刚从家里回来,因着他跟方海东一起离开的,中间两人还有过一段对话,方海东意有所指地让他小心谨慎,不要太过嚣张,秦烈阳回答他“我这辈子就是嚣张的命,烈阳烈阳,一切鬼魅魑魍都见不了光。”
秦芙出来就听见这一句,他舅舅气的头发都要炸了,扭头就上了车,然后甩了车门就一溜烟走了。秦烈阳倒是一副不温不燥的样子,还是按照原有节奏上了车,秦芙连忙叫了一声,“等等我,也跟着上了副驾驶。”
他们兄弟俩,其实十八岁以后,就再也没坐在一起过的,尤其是这样的私密空间,这会儿猛然一关车门,真挺尴尬的,起码连说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秦烈阳大气些,问他,“去公司吗?”
秦芙就细细地嗯了一声,然后觉得这样太敷衍,补了一句,“不是出事了吗?我跟着你去看看。”
秦烈阳挺诧异的看他一眼,秦芙还挺尴尬的,连忙又加了句,“就是看不干别的。”
秦烈阳就发出了一声十分霸气又好似玩笑的话,“你干点别的试试啊。”
秦芙瞧着他哥那张特有男人味的脸,老实了。
两人很快到了公司,一出电梯,就瞧见宁泽辉一脸兴奋的迎了上来,秦芙就觉得八成有好消息了,果不其然,宁泽辉也顾不得稳重了,小跑过来喘着冲秦烈阳说,“结果出来了,自检结果全部合格,尤其是紫色尼龙包,更是各方面全部达标,这个我们就生产了一个批次,用的也是一批次的材料,不会有任何问题。”
秦芙这个倒也想到了,并不意外,遇见事肯定要自检的,否则上台跟人家打擂,说了半天自家后院失火,不够丢人的。
他没料到的是后面那一部分,平时斯文冷静地宁泽辉挥着手中的检验报告单,特别激情地冲着他哥说,“烈阳,你说怎么干?大家都已经摩拳擦掌了,敢动我们,咱们得给他个好看?!”
(⊙o⊙)…秦芙就愣那儿了,这还是那个宁泽辉吗?最主要的是,这不是秦氏总部吗?他都觉得他的影视公司够热情了,可这边简直是热火朝天要烧了的样儿啊。
他哥就问了一句,“都在哪儿呢?”
宁泽辉一边说话,一边带着秦烈阳往会议室走,当然,压根没搭理秦芙,秦芙也就自己跟上了。结果一进会议室,秦芙就待了,里面那群平日里的精英,其实现在看着样子都不算太好,应该是熬了两天了,女孩子化妆还好,男生各个黑眼圈挺严重的,可精神全部亢奋。
秦烈阳一进门,就听见哗啦啦一阵响声,一群人都站了起来,众口同声地叫了声,“秦董。”
秦芙只参加总公司的董事会,这样的部门会议是没参加过的,他从来不知道,他哥的威望竟然这么高,他扫了一下下面的人,那表情可不是见了他叫一声的那种敷衍。
他哥直接将手中的资料往桌子上一甩,说了声坐,先坐了下去,哗啦啦一片落座声后,公关部总监就直接问道,“秦董,如今自检出来,我们该怎么反击?”
秦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发问,“今天照旧跟他们沟通了吗?”
“沟通了,对方拒绝提供被访者姓名,也拒绝我们提供售后服务,他们不准备跟我们进行交流。”公关部经理立刻回应道。
秦烈阳也不想跟他们交流,第一篇报道的名字就叫《天价奢侈品queen可致癌》,这就是污蔑,秦烈阳这两天不动不是怕了,而是准备一击而中。他直接说,“跟同城其他媒体沟通怎么样?”
公关部经理立刻说,“所有的首页广告都谈下来了。”
秦烈阳笑笑说,“好啊,那咱们就给他打媒体战。把检测结果放上去,告诉他,随便拿着queen的东西免费检测,这回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queen就是标杆,就是有钱,谁都不怕!明天我倒要看看,谁的言论占上风。”
秦芙瞠目结舌,他哥这是要花钱买下同城其他媒体的头版来跟都市报抗衡,一想明天七八家媒体统一标题叫嚣,中间就夹着一份都市报,那种宣传效果,简直就绝了。
被欺负的不应该是弱势吗?能把弱势变成强势,把被欺负变成欺负人,也就他哥这种神经病才能干得出吧!
第70章
秦烈阳走后,黎夜就跟着小周回了北华山,晚上吃饭的时候大熊他们回来,还专门痛诉了黎夜不够朋友脱离队伍的不良行径,在黎夜答应等临走的时候请他们回自己的老房子吃饭后,才肯散去。
第二天下午写生,黎夜就接到了个没有存储的号码的电话。可这个号码实在是太熟悉了,自从到了北京,这些年他与这个号码每周通话,要钱要物都是通过这个号码,他就算删除了,也不可能忘掉。
是黎耀。
在那次徐蒙蒙从医院质问过他后,他再一次与他的弟弟有了联系。但这并非他所期望的。黎夜是个什么人呢?他外表柔弱,但却绝不软弱,他其实性子十分的果断的。
当年他爸妈出事,他果断卖了房子还钱,那年他才十五岁,身无长物,如果他耍赖不卖,就连法院都不能强制执行,可他做了。还有送走秦烈阳,他难道不想吗?尤其是后来到北京后,他拿着电话号码有机会找他的,可是他也没有。
他的心里有一道线,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都清清楚楚。
而对于黎耀,他的线是,他们已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他们是血缘上的兄弟,因此他不可能报复他,可他真的无法面对一个养大的白眼狼,他觉得不联系最好。
这个电话打过来,黎夜第一反应就是,他又是遇到麻烦了吧。
如果是原先,他回毫不犹豫的接了,然后无论自己多么困难,都会毫不犹豫地拿钱拿物给他,即便自己有时候剩下的连饭钱都不够。
可现在,再也不了,黎夜任铃声静静地响着,而他自己则坐在村后的小山丘上,俯视着整个村落,一笔笔的描述着他眼中的世界。
电话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不知道打了多少遍才终于安静了下来。黎夜画完了,就带着小周回去,结果到家发现手机不知道何时进来条短信,提示内容很是敏感,“哥,我是徐蒙蒙,秦烈阳现在被围攻,我能帮到他,我有办法。”
那天黎夜知道让大熊帮他搜出甲醛事件后,就曾经问过小周这事儿是不是很麻烦。他都知道了,小周也不能骗他,就实话跟他说了,“好了没事,要是处理不当,那就是污点。”黎夜就一直很上心,可惜他一点也帮不上忙。
如今瞧见这条短信,黎夜自然是重视的。只是对于这两个人,黎夜还是有所怀疑,他们人品实在不怎样,谁知道是不是借机会重新贴上来。不是黎夜看不起他们,只是当时卓亚明跟他聊的时候说过,黎耀的学历不错,不过过了校招,北京竞争大,想找个好工作很难,又有房贷,日子不会很好过。黎耀是没受过苦的,他被秦烈阳接回家的时候,就想过有一天他大概会找自己。
现在,他自然要核实一下,想了想,黎夜发了条短信回去,“怎么帮?”
也许对方在一直等着,黎夜的短信发出后不过两分钟,徐萌萌就发回了一条信息,“我在xx财经工作,已经汇报选题,可以采访秦烈阳,作一期正面的专题。目前都市报火力紧凑,秦烈阳连发声的渠道都没有,他需要这样一个宣传。另外,黎耀在那个第三方检测公司上班,他可以表态的。”
黎夜仔细地看了这条短信,理解了两个意思,一是徐萌萌帮忙在报纸上挽回形象,二是黎耀是哪个实验室的人,可以帮忙。但怎么帮,黎夜也不知道。不过知道这些就够了,他迅速打了电话给秦烈阳。
秦烈阳那时候正在会议室呢,一群人正在商议明天头版内容,必须要简短有力,公关部的各个吐沫横飞,奇思妙想,他那个如白莲花的秦芙弟弟已经呆了,坐在那儿只顾着听了。
瞧见黎夜电话,他就接了出了会议室。黎夜在那头就将事儿说了,他说,“我其实不想在接触黎耀他们的,可我听着好像很有用,如果是的话,你别顾忌我这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秦烈阳压根没想到这种时候黎耀和徐蒙蒙还能出来蹦跶一圈,不过既然黎耀在第三方实验室工作,那么这也是个突破口,他特别鼓励加感谢黎夜,“有用的,还是你最好。”他的声音里疲倦中带着轻松,显然跟黎夜说话很是放松,跟刚刚那种激昂的情绪完全不同。
然后他就干起了老本行,“那个黎夜,我现在很累啊?”
黎夜一副关心的口气,“你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要求了好几次回来,小周都不让,要不我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