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路上就问过都市报找茬的事儿,秦烈阳对他向来报喜不报忧,何况这事儿他完全占上风,把自己对付xx都市报的事儿说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前面端坐的司机,一个劲儿的趁机往后看,总觉得昨天晚上秦烈阳开车去了一趟北华山,是不是被上身了,这个滔滔不绝,厚颜无耻的样儿,怎么可能是他们那个不拘言笑的董事长?
可惜秦烈阳在黎夜惊叹、担忧而又赞赏的目光里太陶醉,愣是没发现。
经过特别费口水的普及,黎夜终于追上了进度,知道这个作死的都市报,受人指使诬陷queen,然后就到了徐蒙蒙敲诈,黎耀作假这事儿,秦烈阳一拍脑袋才想起来,他来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全部都精虫上脑,只顾着洞房了,这事儿没说。
他这人一向精明强干,恐怕也就黎夜让他色令智昏了一次。不过这事儿就不太好办了。可这事儿不能瞒着,秦烈阳略微想了想,先提了一句,“那个检测是在亚威检测做的,黎耀也在里面工作。”
黎夜听了后有点怔然,他怕是万万没想到,再次听到黎耀的消息,竟然跟queen联系在了一起。说了这事儿后,秦烈阳其实一直在观察黎夜的表情,说真的,他倒是不担心黎夜心软,他是怕黎夜受刺激。毕竟黎耀是他一手带大的,可是成了这副模样,他怕黎夜自责。
可黎夜就哦了一声,特别了然的问了一句,“他参与了是吗?”
秦烈阳忍不住就抓紧了黎夜的手,冲着他说,“他申请做这个检测,然后趁机将甲醛溶液抹在了样品上,又以没时间为由,转给了一个有污迹的同事,试图栽赃。可被视频监控拍下来了,查了出来。”
黎夜倒是没激动,点点头说,“他干的出来。”
原先不知道,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弟弟人品不行,他的生活实在太苦了,黎耀仿佛就是他生活前进的光,他一个劲儿的往前奔,靠的就是这点光,怎么可能去怀疑光错了。可当他真正的躺在病床,秦烈阳拿着回学校威胁的时候,听见黎耀自己说,他才知道黎耀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那些找人打秦烈阳,栽赃秦烈阳偷钱,解开了黎耀的另一面。他想起了一些他原本没注意的事儿,譬如小时候的黎耀就特别争强好胜,他想要的无论是用什么方法,一定会拿到手。一直到了爸妈去世,黎耀才变得听话了,他以为是父母去世的打击,让这孩子知道了生存的艰难,如今看来,其实是把本性藏在了心里。
其实高中的时候,老师叫过一次家长,他去了老师说,黎耀好胜心太强了,已经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只要有人比他考得好,他就仇视人家,这孩子品行需要加强。
那次老师找他是因为有同学告状黎耀撕掉了他的习题本。他去问黎耀,黎耀只说了一句话,“有什么好辩解的,他有钱我没钱,我学习好他不如我,听说三好学生高考加分,当然他说了算,随便。”
穷的确受欺负,他就真以为是了,高考加分的确很重要的,也就没有信。现在想来,恐怕人家说的是真话。不是他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黎耀,而是为了轻松生活,连养他长大的长兄都可以舍弃的人,其实是没有底线的。
在黎耀光辉灿烂的表象外,有着黎夜不曾看到的黑暗。而秦烈阳将黎耀期盼了多年的留校打破了,黎耀有机会就报复,在他看来,也正常。
他的镇定,倒是让秦烈阳觉得有些担忧。黎夜看着这个关心自己的人,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其实他想笑笑的,可惜并不怎么笑得出来,这毕竟是件太让他郁卒的事儿。他将另一只手扣在了两人相握的拳头上,“放心,更大的打击受过了,只是可惜。”
可惜他恨不得榨干自己每一分血汗供出来的博士生,可惜他为此而付出过的十五年岁月。
秦烈阳只觉得心疼得上,黎耀那种玩意凭什么让他的黎夜这么伤心?他直接将人揽进了怀里,安慰他说,“你想如何,我都会支持的。”黎耀再绳之于法,都不如黎夜的一个好心情重要。
黎夜坚定地摇头,“没有什么想法,他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处罚,我不会再多插手,那只是害了他,我原先不知道,现在不能再害他。我……我……如果方便的话,去看看他吧。”
秦烈阳自然会答应。看守所的未决犯是不允许探望的,虽然黎耀的案子清晰,他自己供认不讳,但至今仍未判决,这事儿就只能推到了判决后。
车子很快进了主城区,秦烈阳要直接去公司,黎夜则需要回家。小周留在了南庄,秦烈阳就自己下来打了个车,叮嘱司机看紧黎夜,最好能带他出去散散心,然后才去公司。一路上他都在担心黎夜多思,直到进了秦氏大厦,他方打起精神,又成了那个事事胸有成竹的秦董。
他今天晚到一小时,不过宁泽辉照旧在电梯口等着他。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先通报了都市报那边的情况,“没有道歉,今天的头版新闻是电信诈骗的事儿,压根没有提我们一嘴。你说对了,他们是死不悔改。”
秦烈阳皱眉瞧了一眼宁泽辉的黑眼圈,和明显跟不上的脚步,觉得自己这个老板是不是有点太严格了,竟然将员工用成了这副样子,心道等着忙完,一定要给宁泽辉和公关部都放个大假。
然后他才说,“这不是他们不吭声就能解决的。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宁泽辉有点为难,他知道秦烈阳这性子疯的厉害,但他原先觉得这样挺好,这年头学不会释放自己,只能憋屈到死。不过昨天那提议实在是太过惊悚了,他小声说,“那毕竟是宣部,这么不好吧?”
秦烈阳不在意的说,“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是闹事,我是实话实说。我们好好的奉公守法的公民,纳税大户,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啊。再说,我找了人陪,不用担心。”
宁泽辉一脸牙疼的表情,“你找了谁啊,要不我陪你去?”
秦烈阳摆摆手,“不用,王俊伟,有他带着,没人敢惹。”
宁泽辉一听这名字,顿时觉得,这事儿恐怕是要闹大了。他拦不住可又不死心的叮嘱一句,“你可悠着点。”
秦烈阳点了头,拿了宁泽辉给准备的详细资料,换了身早早让刘妈送来的西服,就向着电梯走去——他约了王俊伟十点在大门口见。临往外走的时候,路过宁泽辉,他还使劲拍了拍宁泽辉的肩膀,“最近累坏你了,都是工作太忙了,等结束了,我请你旅游。”
宁泽辉的腿现在还软着呢,昨天虽然没成功,他也成功抵御了卓亚明的再次蛊惑,可毕竟是下了力气的,他如今虚的两条腿跟面条似得,被秦烈阳一拍,差点跪下。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说实话,只能含糊点点头就默认了,反正最近他也的确出了不少力,问心无愧。
秦烈阳比王俊伟早到。这地方没地儿停车,他下车让司机开走了,就在大太阳下站了一会儿。眼冒金星的时候,开过来辆保时捷,王俊伟从副驾驶上下来,还冲着司机说了几句话。因为秦烈阳离得近,所以一字不差全灌耳朵里了。
王俊伟那家伙跟司机商量,“我一会儿就出来,你可不准撂下我,听话啊。”
秦烈阳歪歪脖子,就瞧见还是上次那位,王俊伟最近闹腾要一辈子的那个。那家伙等着王俊伟说完,也没吭声,一脚油门就走了。王俊伟差点被喷死,咳嗽着过来给他打招呼。秦烈阳瞧着他那怂样就问,“还没发现你有受虐倾向?”
王俊伟一瞪眼,“少胡说,我妈昨天找他去了,去了片场,闹腾的挺厉害,他还理我就是人品很好了。”
这个护犊子呦!不过这事儿他家的确闹腾的厉害,大概是原先王俊伟虽然出柜了,但家里还有幻想他家花野花都不误,没当回事。哪里想到他认真啦,家里就真急了。他妈生了三儿子一个闺女,闺女去世了,就剩下个小儿子操心,可不是要疯了。
秦烈阳就一句,“这事儿你要站稳立场。”
王俊伟点点头,他立场倒是太稳了,所以他妈管不了他,开始从别的地方下手了。不过这地儿实在不是说这事儿的地方,他问秦烈阳,“说罢,要让我怎么办?是撑腰还是砸场子?”这当然是夸张了,王俊伟也不能干。不过王俊伟帮他显然是肯定的。
秦烈阳就一句话,“没事,就让你帮我进个门,堵个人,其他的事儿,我来干!”
秦氏的确是商业帝国,官面上的人也认识不少,可终究不如王俊伟这样的来的熟稔,何况今天他要在太岁头上动土,里外有别,人家要是来个避而不见,他也没办法,有王俊伟在,一切都能解决。
这地方进去其实真挺麻烦,要去旁边的收发室开个小条,顺便留下身份证号,然后再去打电话到你要去的地方核实,人家同意了才能放行。有了王俊伟在,这事儿就简化成他打了声招呼,将人带进去,然后直奔部长章延伟的办公室。
有王俊伟在这儿,找人那叫一个准,甚至连阻拦的都没有,敲门进去,章延伟还挺高兴,站起来欢迎王俊伟,伸出手来跟他握手,说话那叫一个热络,“俊伟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好久不见你了。”
王俊伟这才闪身露出后面的秦烈阳,笑眯眯地说,“章叔叔,这是秦氏财团的董事长秦烈阳,是我从小到大的发小,他有点事找您,这不是怕见不到您这尊大佛,我就把人领了过来。”
最近报纸闹腾的厉害,作为主管领导,没看见才怪了。可问题是现在都要求新闻自由,再说监督就是报纸原本应有的责任,所以没有人伸手去管。昨天的报纸王俊伟也看了,还准备约谈一下宋宏离,让他注意新闻真实性,没想到他这边命令刚刚下了,苦主就找上门来了。
好在,这种事虽然没见过,但章延伟见多识广,突发事件见得也多,面上倒是一点没露出来,很是自然的跟秦烈阳打招呼,“原来是秦先生,年少有为啊。”
两边说完话,就坐了下来,有王俊伟那声发小在,章延伟就不能忽视秦烈阳。最近王家风头正劲,他的级别虽然还不够凑近乎的,不过不得罪人是肯定的。章延伟问秦烈阳,“秦董今天专门来不知道是什么事?”
秦烈阳就笑了笑,将准备好的资料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才说,“queen是秦氏下属的奢侈品品牌,五天前开始,xx都市报以有消费者通过私人检测,查到了queen的衣服和包甲醛超标为题,开始对queen进行连续性、专题式的负面新闻。queen是我们的王牌产品,每道工序都是经过严格把控的,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以为是有地方出了纰漏,立刻进行了两件事,一是自检,将样品送往十三家检测公司进行检测,二是积极联系都市报,想要跟消费者联系进行妥善处理。
但显然,都市报并没有处理的意思,它一心想把事情闹大,甚至开始通过报纸头条来公然挑衅queen,即便我们已经有十三家检测的结果,”他把一沓资料推过去,“还有跟它多次联系,要求重新检测出事的样品,它都不回应。只是不停在头版头条如此重要的位置来报道queen甲醛超标的事儿,甚至还组织了记者和假消费者来秦氏大厦面前演戏摆拍。这已经脱离了一家报纸公正真实的立场,我认为这分明是有目的的诬陷。”
诬陷一词一出,章延伟的眉头就动了一下。他随手翻看着秦烈阳拿出来的资料,皱眉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秦烈阳便笑笑道,“自然是不能随便说。有这个怀疑,是因为这份检测首先就是错误的,目前亚威检测的黎耀已经在押,对往样品上抹甲醛溶液的事情供认不讳。目前更深层次的原因,公安部门也在查证中。”
章延伟便笑道,“这是源头出了错。”
秦烈阳笑笑接着说,“可是,章部长,从一开始我们就多次要求见到这位消费者,后面还甚至登报要求再次检验这几件出事的样品,都市报从未回应过我们。一家报纸的立场应该是公正的,我还专门翻看了编辑记者证的考试书籍,上面明确要求在进行报道时,需要引用双方观点,都市报在我们多次的要求下,非但不理喻,还开始使用头条对我们进行不实报道,对queen的名誉造成了极大的损害,我想问,如果不是诬陷,这是为什么?是整个都市报从老总开始到下面的记者编辑没有一个人合格吗?他们连最基本的从业规则都不知道吗?那这样一家媒体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个企业才有多少发声渠道,不问真假,不进行核实,只看到猛料就开始规模性报道,恨不得将对方置之于死地。章部长,queen从创立到现在一共33年,一直是纳税大户,是我们政策的坚决拥护者,都市报的行为,难道不是挖社会主义墙角吗?今天是我强硬,愣是在一家媒体的围追堵截之下杀出了一条活路,如果我不强硬,queen这个致力于跻身世界奢侈品名列的品牌可能就此凋落了,三十三年的心血付之一旦,这并不是我们一家企业的损失。这样的社会效应谁也承受不来。”
“今天是我们,明天呢?如果这种行为不能够处理的话,将有多少企业要遭殃。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蛋糕,多少外资企业在挤破了头试图进军中国市场,如果我们的本土企业都被这样的无良媒体诬陷陨落,那岂不是将中国市场拱手让给了别人?我们的经济发展经济腾飞,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秦烈阳一番话可谓是掷地有声,即便如章延伟,也从刚刚觉得各打五十大板的态度端正起来,的确xx都市报的行为太缺乏职业素养了。并且,的确如秦烈阳所说,这种风气不可长。如果任由这样无根无巨的新闻报道发展下去,将会是一场灾难。
他很郑重的点头说,“秦董,你说得对,这件事的确需要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资料留下,我们会妥善处理。”
秦烈阳要的就是这个,他虽然没有证据,可心里有数这事儿是他舅舅弄的,那个宋宏离是他舅舅的人,依着他舅舅的性子,肯定会妥善安排宋宏离的,虽然八成是暂时的,可秦烈阳是要激化这个矛盾,他不会让宋宏离轻易离开,他得让宋宏离自己受不了吐出这件事。
目的达到,秦烈阳自然识趣的告辞,章延伟还起身送了送,又表示了会尽快妥善处理的意见。等着出了办公室,王俊伟还忍不住给了秦烈阳一拳头说,“你小子还真厉害,听得我一愣一愣的,太绝了。”
秦烈阳笑笑,这哪里是绝,是实际情况,这种风气是真心不可长的,且不说实业立国,就凭做实业有多难,一句话就将所有的努力否定,这太不公平了。
两个老朋友多时不见,何况王俊伟最近很是郁闷,自然要聊会,就找了家咖啡馆说说话,顺便王俊伟还电话了小情人,让他一起来,结果人家说今天有戏,去片场了,王俊伟只能作罢,还三好先生地叮嘱,“小心点,吊威亚注意。”
那边显然敷衍了一声,王俊伟挂了电话就叹了口气。秦烈阳问他,“怎么,你俩意见不统一?”
“嗯,”王俊伟挺艰难地说,“他想分。”
秦烈阳来兴趣了,“不能你不是要过一辈子吗?没商量好?”
王俊伟点点头,“他不愿意,他一个直男,不喜欢男人。”瞧着秦烈阳一副为什么你俩弄到一起的表情,他尴尬地解释,“我第一眼就看上他了,他那时候别说三线,十八线都不够。不过长得可真帅,我就想跟他发展发展,结果认识他的人说,他不干这个,男的女的都不行。我试着接触根本不理我。”
秦烈阳就感兴趣了,“后来呢。”
王俊伟挺不好意思滴说,“他开车,为了躲一个冲出来的小孩,撞了辆劳斯莱斯,要赔200多万。那家人跑了,他哪里赔得起?他圈子里也不认识什么人,我帮他赔了,顺便签了个两年包养协议。”
秦烈阳一脸你真渣的表情,这不是趁人之危吗?全然忘了黎夜签合同比这个强不了多少。
王俊伟立刻急了,“少来,他自愿的,再说,我为了他,屁股都贡献了,还不够牺牲。结果捂了两年,以为捂热了,其实还是石头一块。”
他说着伤感起来,秦烈阳也不好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可人家不好这口谁也逼不得,顺便他问了一个事实,“也就是说,你爸妈不同意,爱人要分开,你这时候闹腾要同男人过一辈子?”
王俊伟就又到了鸡血了,“他说不要就不要啊,想都别想。干我他又不是不爽!”
秦烈阳:……
宋宏离原本是带着辞职信来的,想要趁机給老领导说一下,至于交不交还要看情况。结果一到,就被秘书说,“准备准备,章部长要见你。”
章部长怎么会要见他?宋宏离心里打起鼓来。
第84章
大概是秦烈阳那番话太义愤填膺,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很快,他就收到了王俊伟的内部消息,他们走后,宋宏离也去了宣部。
据王俊伟得意洋洋透露,这个被传叫是他们去之前就已经下发的,宋宏离只是比他们到得晚一些,但这家伙倒霉就倒霉在这儿,仅仅晚了十几分钟,结果却完全不同。
原本只是看双方闹腾的太厉害,应该是例行问话,让他对最近都市报最近的行为作出解释,其实就是屁事儿没有,哪个报社一年不去几趟宣部,那都不正常。但结果却变成了一场如暴风骤雨似得问话,从职业素养与道德一直问到了领导层的思想问题,不可谓不深刻,连他们听着都冷汗连连,更何况是被问的宋宏离。
那家伙全程都在擦冷汗,欲言又止,可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王俊伟这人就爱夸张,最后来了句,“他就跟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就走了,这种攻击是导弹级别的。”
秦烈阳没他那么活泼,不过却明白,宋宏离八成是想离职的,他的欲言又止不是为了解释,而是想要趁机引咎辞职。这种判断是基于他舅舅一向讲义气的人设上,他起码在明面上不会放弃宋宏离,还会给他最妥当的安置,当然,过几年风头过了,宋宏离吃多少拿多少,还得吐出来。
他若识相,日子会好点,他若是不识相,那就难说了。
他舅舅这种事不是干了一次两次。
不过这都跟他没关系了,他这边双管齐下,一方面在查证这场报道是有人故意栽赃,一方面在上级领导面前将了宋宏离一军,宋宏离暂时辞职不了。等待栽赃查清之时,就是宋宏离吐口的时候,到时候整个证据链条就串起来了,谁想整他,一个也跑不了。
打完既兴奋又八卦的电话,公关部的总监又敲门进来,问秦烈阳明天报纸的风向。秦烈阳已经打通了上级关系,这时候自然是要乘胜追击,舆论造势越大,这事儿才越不能妥善解决,“今天的反应怎么样?”
“网上支持的人很多。如今已经形成话题了,一开始还有人两边骂,不过后来咱们找人做了证据楼,已经顶了特别高了,从那以后支持的人就多了。今天一出报纸,就有人放在了楼里,很多人都说告他才对。微博依旧是热搜,目前评论转发也很高。”
这就可以了,秦烈阳点点头,算是放了心。这事儿一共两个阶段,表面上的伸张正义还有私底下的查案缉凶,现在第一阶段已经差不多,他几乎可以放心了。秦烈阳就说,“原计划就行。对了,秦芙去了怎么样?”
要是原先,董事长问二少的事儿,肯定是在发怒,如今倒是风向变了。总监不知道其中缘故,毕竟谁知道豪门世家那些纵横捭阖的背后意思,他就老老实实回答,“很是勤勉,一直在盯着公安局那边。”
秦烈阳知道他努力就成了,嘉奖了几句等他出去,自己才穿了衣服去住的公寓。刚刚他接到了看守所的电话,说是黎耀要求给一个号码打电话,让他来看守所给他充点钱。当然,那个号码自然不是他的,也不是徐蒙蒙的,是黎夜的。
好在他早打过招呼,黎耀的一切要求通知他就可以,人家就打过来通知一下。秦烈阳早上跟黎夜说黎耀的事儿,黎夜不是说要看看黎耀吗?充钱这事儿虽然看不到人,好歹能看看生活环境,黎夜是个心细的人,他怕他想多了。
事实上,黎夜比他要想的豁达,其实从黎夜父母死亡的那一刻起,黎夜的人生中就充满了各种变数与变脸。他爸妈交友广阔,为人仗义,朋友虽然不能说如过江之鲫,也是不少的。这些人给他上了最生动的一课,最甜言蜜语的八成是最翻脸不认人的,最沉默寡言的八成是最会努力帮你的那一个。人生百味他早就尝过,人生百态他也见过,只是灯下黑,想不到黎耀也这样。
秦烈阳提前打了电话,黎夜略微怔了怔,就忙活起来。因为秦烈阳提前打了招呼今天回来,所以保姆倒是买了不少菜上来。还有一只大公鸡。黎夜瞧见,就帮忙收拾了,叮嘱保姆帮他顿了一锅土鸡炖蘑菇,然后拿着保温盒盛了,等着秦烈阳到的时候,就抱着保温盒下去了。
倒是将秦烈阳惊得不得了,“你这是干什么?”
“他不是吃不好吗?要充钱?我给他带点,能送吗?”黎夜平淡的说。
秦烈阳心里有点拿不准,黎夜这不是想要又将黎耀纳入羽翼的意思吧,可是不该啊,黎夜不是这性子。他点头说,“送东西应该能。”其实不能,都是送衣物的,哪里有送吃的,不过不是见人,这点事他总能办到。
黎夜就笑了,冲他说,“我就知道你最厉害。”
要是平时,秦烈阳被他夸一句能高兴死,这会儿却有点心惊胆战。小心地问,“怎么想起炖鸡来了?”
黎夜就说,“他不是吃不好吗?我们再有过节也是兄弟,我不能一点都不管他。可是我也就这点本事了,连鸡都不我买的,我炖的,他应该知道,我其实还是那个初中没毕业的黎夜,身无分文,连唯一的谋生之道都没有了。他找我,只能得到这个。”他淡淡的说,“难不成,他以为我有什么本事?我能养他长大,已经是最大的本事了。”
秦烈阳顿时明白了黎夜的意思,他看透了黎耀的意图,但是告诉他,他没有兄弟情黎夜有,但仅限于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跟配偶无关,别的不要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