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这般轻柔的举动宛如给端明崇吃了一记定心丸,不再像之前那般忐忑的七上八下了。
端明崇正自顾自感动着,便突然感觉放在自己两侧的手突然又轻轻往下移了移,接着轻柔落在了自己的脖颈旁。
端明崇:“……”
岁晏温热的手轻轻圈着端明崇的脖颈,来来回回丈量着,似乎在疑惑要怎么掐才比较适手。
端明崇吓得呼吸都放轻了。
岁晏故意在端明崇脖颈上逡巡半天,看着装睡的新皇又紧张又不敢出声的模样忍笑忍得肚子疼。
“算了。”他小声道,“饶了你,等还了钱再说。”
端明崇微不可查地放下心来。
岁晏看他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无声笑起来,险些欢快地蹬腿。
太好玩了。
把端明崇吓够呛,岁晏才将手放下,缠在端明崇的腰上,闭上眼睛彻底熟睡了。
也许是端明崇觉得死里逃生,还是怕岁晏再在晚上觊觎他的脖子,第二天湖心小筑便驶来了一艘船。
岁晏拢着衣袖,似笑非笑地看着端明崇,道:“大不敬?嗯?”
端明崇有些心虚,牵着他的手往船上去,道:“大不敬大不敬,等靠了岸就罚他。”
一旁扮作船夫的暗卫:“……”
生无可恋。
岁晏跟着端明崇上了船,看着窗外碧波荡漾,着实是一处好地方。
这三年,岁晏是看够了山水,便撑着下颌,懒洋洋地盯着对面的端明崇看。
端明崇故作镇定,道:“多年不见岁将军,他可还好?”
岁晏淡淡道:“好,好得不得了。”
端明崇道:“那我倒是要去岁家拜访一趟,顺便送你回去。”
岁晏感觉有些好笑,换了只手继续撑着下颌,懒懒道:“陛下,您刚登基不久,朝事不稳,就这么正大光明的离京,是不是不太妥当?”
端明崇道:“没什么不妥当的,先帝病了多年,在驾崩前半年都一直在昏迷,朝事我早已接手,没什么稳不稳的。”
岁晏道:“天子离京,不祥之兆啊。”
端明崇笑了:“你在担心我?”
岁晏:“……”
岁晏无语地看他,道:“你从哪句话听出来的,擅自曲解别人的意思,难道都不害臊的吗?”
他将头撇向一旁,不再搭理端明崇。
片刻后,船只靠了岸,早有马车在岸边候着。
岁晏也不见外,踩着马凳便上去了。
马车行驶一炷香,悠悠在岁府门口停下。
岁晏直截了当道:“不必拜访了,我哥可能不怎么待见你。”
端明崇道:“我是新皇。”
言下之意,除了你,无人能把我拒之门外。
岁晏:“……”
岁晏瞪他一眼,先下了马车。
岁珣听到消息,飞快出府迎接,先看见岁晏立刻迎上前抓住岁晏上下看了看,这才松了一口气。
岁晏道:“哥。”
岁珣道:“你是不是被那厮给强掳走了?他打你了吗?”
岁晏:“……”
那厮:“……”
那厮在马车里听得一清二楚,开始犹豫要不要下车。
岁晏抓紧机会扯着岁珣上了台阶,小声道:“没事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我都摆平了,哥哥不必担心。”
岁珣还是眉头紧皱,没有放下心来。
岁晏道:“还有其他事吗?”
要没其他事赶紧回府,别让端明崇有机会跟着进府。
岁晏打算先晾他两天再说。
岁珣欲言又止,半天才道:“你二姐说,今晚要亲自下厨做一桌吃的。”
岁晏大吃一惊:“是什么让她产生这么可怕的念头?”
岁珣:“……”
岁晏仔细一想,好像也对,今天正是花朝节。
岁珣道:“你若是今日无事,便和君景行一起出去住一宿吧。”
岁晏顿时对哥哥舍生取义的无私感动得眼泪汪汪,接着将岁珣的手拨开,噔噔噔跑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