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江芷染的情况,医生拿着病例来到顾楚铭身边,说“顾总,我的建议是把夫人送医院里面现在他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也不会耽搁太多的时间,可以在有效的时间里面得到最好的治疗。”
顾楚铭的脸黑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汇集到一起,就只剩下悲伤。
顾楚铭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抬脚走进房间,江芷染还在打点滴,安静地躺在床上,顾楚铭伸手抚摸着她瘦骨嶙峋的脸,眼里面净是思绪万千,她的脸色是越来越苍白了。
可能是江芷染浅眠,顾楚铭的手一落到她脸上她就醒来了。
看着顾楚铭染上悲伤的俊脸,江芷染艰难地扯动嘴角,说“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会很心疼。”
顾楚铭只是拾起江芷染那一撮散在床上的秀发,笑着说:“没事,老婆,我们回医院好不好?现在在医院里面,万一你要是再昏迷的话也能及时叫医生。”
但是江芷染却摇了摇头说,“不要,我想在家里,每天还能听到你们的声音,医院太冷。老公,我不想进医院了,医院就是我的梦魇,我逃不掉,但是我想在最后躲起来,可以吗?”
顾楚铭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就在家里面,你饿不饿,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好不好?不可以饿着了,久久都说你最近瘦了,赶紧好起来,我们去和奶糕散步好不好?”
江芷染点了点头,顾楚铭下楼熬粥,江芷染看着那么熟悉,充满了回忆的房间,想要举起手来,但是一举一动都感觉是灌满了铅哪样,那么难以蠕动。
江芷染只感觉到身体的无能为力,自己也许真的要走了,江芷染慢慢转动脑袋,迷恋地看着房间的一切,那个阳台曾经是两个人拥抱的地方,那扇窗是江芷染每天看着顾楚铭的车开进来的地方,一切都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遥远。
江芷染只感觉到现在就连是呼吸也觉得困难。
久久拿着自己画的画,静悄悄来到江芷染身边,看到江芷染睁眼,紧迫地问着江芷染,说“妈妈,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叫医生伯伯。”
江芷染摇了摇头,拉着久久的手,认真看着久久,她害怕自己要是真的就这么离开了,连好好看着她都机会都没有。
江芷染笑着,但是只是轻轻一笑都让她感觉到疲惫,“妈妈没事,久久答应妈妈一件事好吗?如果有一天妈妈不在你和爸爸身边了,一定要听爸爸的话,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一定要提醒爸爸不能抽烟,不能喝酒,这样的话对身体会很不好的。”
久久听到江芷染对她说的话,眼眶又红了,声音有点哽咽,说“妈妈是不是又不要久久了?久久很乖的,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听爸爸的话,那妈妈你要去哪里?你不要我和爸爸了吗?”
江芷染眼眶也跟着久久的红了,抽了一下鼻子说,“久久,记住妈妈不管在不在你身边,妈妈都很爱你妈妈不是不要你和爸爸了,而是妈妈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且以后都不能回来了,但是妈妈却能一直看着你,会看着你来长大。如果你闹脾气的话,妈妈也可以看到的,妈妈一直陪着你,只是你看不到妈妈而已。”
久久忽然抱住江芷染,肩膀一抽一抽的,江芷染的心也不好受,抱住久久,眼角的眼泪悄然滑落,江芷染的心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抱住久久,就像是离别前最后一次拥抱。
久久,你这样,妈妈怎么敢放心离开,妈妈也很想待在你身边,但是我不能啊!
很久之后,久久在江芷染身上睡着了,大概是哭累了吧,于红这时候进来,看到江芷染眼睛肿肿的,叹了一声,伸手把久久抱起来抱回房间里面。
再次回到江芷染的于红看到江芷染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口心里一抽,感觉心在流血,看着江芷染,说“感觉怎么样了,舒服点了吗?”
江芷染摇了摇头,说“这两天越来越感到身体的异样,感觉只是轻轻抬起手来都那么困难,于红,也许我真的要走了,活了那么久我也满足了,认识你们也许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于红连忙捂住江芷染的嘴巴,乞求她不要再说下去了,但是江芷染却轻轻拉开她的手,她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这阵子以来,你们也辛苦了,我知道你们也许也会在私底下面偷偷的哭,但是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们能幸福开心。收讫里面还有最后一封信我怕我再也提不起力气来写了,那现在就给你,你记住,等我走了之后就把这些交给顾楚铭,如果你们有空的话就多过来看看我啊,来的时候给我带上一支玫瑰花,我也想感受大自然,而不是只有墓地的冰凉。”
于红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捂住嘴巴转身整理自己的思绪,但是无奈眼泪越流越多,根本就停不下来,江芷染比谁都知道自己的身体。
于红很怕下一次再过来的时候是参加她的葬礼,她无法想象江芷染走了之后这个家会变得怎么样。
江芷染轻声叫了一下于红,于红连忙抹开眼泪,来带江芷染身边握住她的手。
江芷染看着于红,笑了,眼角的泪珠隐没在发鬓。“傻瓜,人总会经历生死的。记住,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多过来看看久久,让顾楚铭再怎么样也不能忽略久久的教育,知道了吗?”
于红点了点头,眼泪再也拦不住了,已经崩塌了。“好,你不要再说话了好不好,你好好的休息,你好好的养病就可以了。这些都不用你说,我会好好的照顾久久的,你先睡一会好不好?我去看看久久。”
江芷染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但是等于红一走,眼角的泪水再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