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夫熬完药,几乎都已经到了大半夜,岳晨打着哈欠,一点点朝着欧阳醉的嘴里灌着药。
“太苦了。”欧阳醉尝下第一口,双眉都快皱成一团,“我明白了,你是想苦死我然后离开。”
说完,他闭上眼睛一副生死由命的表情,淡漠道:“随意吧。”
岳晨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耍赖,气极反笑,冷声哼道。
而欧阳醉微阖着眼,淡淡道:“小时候你喝不了药,都是我替你先品,再渡给你,你每次受伤才能好的那般快,现在你连照顾我一下就这般不耐,唉……”
岳晨想到小时候自己被他训练着习武,躺在床上被他把尿喂药,一时间又气又羞,脸都涨得通红,可是嘴上却不知道怎么回复,只能耐着性子品了一口。
虽然是有些苦,但也不至于无法下咽。岳晨皱着眉闻了闻碗里的药,下意识地还是觉得是大少爷没怎么喝过药,一时间适应不了。
跟在欧阳醉身边十年,她确实没见过欧阳醉受伤或者中毒的模样。
欧阳醉眯着眼,觑着她一点点喝了药水,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然后道:“也罢,喂我喝吧。”
尝着有小奴儿味道的药,那味道果然馨香。
一碗药喝完,岳晨收拾了药碗,准备交给外头的丫头。
“你要走吗。”欧阳醉喝了药,脸色稍微恢复了血色,只是薄唇还带着水光潋滟的模样,看起来倒像是妖孽一样,引诱没有定力的凡人和他共赴云雨,最后吸食精气。
“我只是把药碗带出去。”岳晨看着他那副样子,有些不忍心,安慰道,“你好之前,我会陪着你。”
递出了药碗,属下又给她一套崭新的睡袍,看着岳晨尴尬的脸,说道:“夫人,不,晨儿姐,你也知道,主人都不愿意让别人靠近他,所以……”
岳晨顿了顿,捧着那套睡袍,沉思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好。”
好个头。
欧阳醉一见到她捧着睡袍,眼神都亮了起来,眸光灼灼地说道:“夫人,要替小人更衣吗。”
岳晨看着欧阳醉那一张脸,嘴边的药渍都没清掉,仿佛性子都成了几岁的孩童,不由地说道:“又不是没为你更衣过。”
欧阳醉叹了口气,原本兴奋的眸光似乎暗淡了一些,他遗憾道:“已经有6个月没有替为夫更衣了。”
岳晨没有理会他话中的委屈,粗鲁地将他的身子抬起,一点也不留情地将他的外袍亵裤尽数脱下,血迹在他的身上干成一团又一团,岳晨凝着他腹部那一块伤口,那是自己的杰作,此时巨大的伤口结了痂,看起来非常狰狞。
“其实你可以躲开的,是吧。”岳晨浸湿了浴巾,然后又拧干,在他的身上轻轻擦拭着,“若是冷,就先忍耐下,先把血迹清一下。”
其实就算受了伤,以他的能力,早些动用真气,最后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若是能让你解气,我死了又何妨。”欧阳醉笑了笑,乖乖地让她替自己擦拭着身体。
就连那个不听话又爱做坏事的家伙,也乖乖地藏匿在丛林之中,不敢让自己的狰狞暴露在小丫头面前。
可不能把她吓跑了。
岳晨擦干净了他的身体,最后眼睛扫过他推荐的那杂乱的密林,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替他擦了擦半睡不醒的巨龙。
“它可还听话。”欧阳醉像是邀宠似的对着岳晨说着,“只要你不愿,我就不吃你,陪着我好不好。”
岳晨匆匆擦了擦他那团肉,看着那团肉似乎有了苏醒痕迹,连忙将浴巾扔到一旁,匆匆将衣服替他穿上。
不得不说一个高瘦的男人,躺在床上,像个布娃娃似的,任由一个女子替他更衣,是有些好笑。
岳晨想象着这个画面,眼睛里溢出几分笑意。
欧阳醉看到她的笑,心口处都窒了窒,然后便是浑身彻骨的舒快之感,从心口处满步开来。
也许是受了伤的欧阳醉看起来太人畜无害,岳晨叫人把水和脏衣服拿走后,自己认了命似的,让自己躺在他的身侧,小声道:“若是今晚还不好好睡,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一团棉花似的,在欧阳醉的心口处,揉来揉去。
“嗯。”欧阳醉轻轻地揽住她的腰身,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声说道:“你都没怎么休息,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