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野又按了按耳机,说了句他们的专业术语,没多久又一个人端着餐盘进来了,搁茶几上,掀开盖子,我看见一个注射器。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些年做了些什么?”
岱野似乎也没料到我突然问这么句话,隔了几秒才回答:“反正被抓了就是死,所以干什么都是赚的。”
哦,册那,这亡命之徒在威胁我。
这该死的土拨鼠把枪别回他裤腰带上,伸手拽住了我最近养得白白的胳膊,另一只手抓着注射器,冰凉的针头一路从我手腕往肘弯滑,停在我手肘窝的青色血管上,问:“纪总见多识广,知道要往哪里打吗?”
我朋友开射击房是有合法营业执照的,然鹅去哪里也不会有合法教人打毒|品的吧?!我甚至分不清这些粉之类的什么是什么,我是个清白生意人啊!
“呵。”
我无法控制自己地发出了恐惧的声音。
不要问我为什么恐惧的声音是“呵”。
根据岱樾曾经的瞎说分析,这大概是一种人体应激性自我防护措施,每当我紧张的时候,就会进入高度自我防护状态,进而呵别人一脸,甚至还会面露笑容。
当然,这种情况不多见,毕竟我一个(装这么多年假的也装成半真不假了的)养生养老男士,通常情况下情绪都是稳定的,就连见到向乃我都能保持一定的情绪稳定。
可岱樾他哥比向乃和纪陈阳要恐怖好多惹。
恐怖程度:向乃≤纪陈阳<不可逾越之壁<岱野。
可怕。
换句话说,假使我们以向乃作为恐怖战力单位,那么在纪陈阳和岱野中间,大概有二百五十个向乃吧。
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你敢想二百五十个向乃是什么概念?
岱野把针头扎进了我的肉里面,手指就按着注射器的推动处,阴恻恻地看着我。
我曾经被宣传禁毒组织拉过赞助,挺有意义的,就赞助了,对方送了我一堆小册子,闲来无事翻了翻,上面苦口婆心地劝广大市民千万别因为好奇心去尝试,也不要觉得自己意志力坚强可以尝一次就戒掉,因为无数血淋淋的事例证明人类真的很高估自己的意志力,真正的意志力只能体现在一开始就坚决不要尝试。
但现在我也没有办法了,被迫的。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也不寄希望能靠自己戒掉了,还是思考一下哪里有戒毒所吧。
我迅速地思考起了这件正事。
“我原谅纪陈阳了。”岱野突然说。
我:?
我这么惨,你原谅他?看来我对你弟弟太好了?信不信我回去就打你弟弟?
岱野冷冷地说:“你的确很让人有想要折磨你的欲|望,看着欠|干。”
我:“……”
他猛地拔出针头,把注射器扔回餐盘里面,坐回去,问:“你怕什么?破产不怕,死不怕,毒|品不怕。怕家破人亡?”
我淡淡地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怕。”
现在我就想嘤给岱樾看了!靠靠靠靠靠,我要抱要安慰要安抚要保护!为什么要抓着我这一只羊的毛薅?薅秃了喂。
岱野看着我。
我淡淡地说:“但我很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岱樾究竟在哪里,你最好能给个准话,并且立刻给我准话。半夜三更请客,不是一件有礼貌的事情,你们有求于人,就应该尽到应有的礼貌。”
我真的需要岱樾,我好怕,我急需岱樾为了我而气死他哥这种狗血情节给我续命。
哦我的朋友,我向上帝发誓,我平时不是这么狠毒的。
是岱野先动手的。
岱野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我皱眉,问:“还是说,岱樾也不在你们的手里?或者说,你们怀疑岱樾在我手里?”
岱野审视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所以,岱樾在第三方手里,比如向乃的老板。”
岱野仍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拿向乃去换人。”我说,“我只说这一遍,如果我没看见岱樾完好无事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们同归于尽。”
岱野反倒笑了:“你考虑过何田玉的感受?”
我说:“考虑了,他对你弟弟一往情深,会愿意的。看起来你有点惊讶?”
岱野的神色有些复杂,又看了我一会儿,说:“我还真是有点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弟弟说是说他对我一往情深守身如玉,但谁知道呢,虽然现在我脑子因为热恋期而短路,但又不是失忆也不是眼瞎,你弟到处朝人笑笑笑我还都记得呢!他都不敢跟我保证别人对他没有想法!哪天指不定他还蹦出个快跟我一样高的孩子呢!
呵。
妒火使我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