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虎连他们会遇到狮鹫,狮鹫会对他说什么话,都预料到了?
这时胖子忽然来了一句:“兄、兄台,你方才听见了吗?”
“狮鹫说让我们放开他?”江丛云道。
“对,对!”胖子点头,“他说能带我们出去。”
流霜歪头望了江丛云一眼,动作刚好被少年捕捉到,后者了然:“你也听到了。”
“喵!”流霜拍了江丛云一巴掌,又低头瞅了眼线,咬着他裤管顺着那方向继续前行。
胖子惊呆了:“兄台、你们……”
流霜和江丛云都没理他,过了好一阵,他终于反应过来:“其实你是骗我们的吧,你是为了找这猫!”
幼年澜虎过去拍拍他脚背。
他们脚程很快,还不忘边走边布置陷阱,以防狮鹫追来。大概过了一刻钟,远处漏进了几丝天光,流霜心下一喜,步子迈得更大。
越是靠近,光线越是充足,浮游于空的尘埃清晰可见,隐隐还能听闻外头的鸟鸣。
出口与进入凛山之志时那伙散修所用的空间撕裂术相似,都是一团如旋涡般流动的光华。
流霜第一个出去,接下来是江丛云,最后是胖子。
站定后,胖子忽然道:“就刚才,你们听见一声惨叫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本章下留评的都送红包_(:з∠)_
☆、章三九
章三九
也就是在刚才,江丛云脖颈上那道黑色咒印消失了,他有所察觉,伸手摸了一下,道:“是那个姓徐的死了。”
胖子的眼微微张了张,吸入的气慢慢呼出,握着法杖的手也逐渐收紧,尔后化作一声唏嘘,“惨叫定是他发出的。也许他听见了狮鹫的话,去将狮鹫从缚灵网中放了出来;也许是狮鹫自己挣脱缚灵网,发现了这块仍在宫殿内逃窜的肉。不过说到底,他那样的人,死不足惜。”
江丛云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余光瞥见流霜踱到胖子脚边,去蹭了蹭他,以示安慰。
未曾想明白心中泛滥的是何感觉,少年的剑鞘已递出去,像往常一般挑在流霜肚皮底下。可流霜胖了不止一星半点,这一挑,竟然没挑动。
仍处于幼年形态的澜虎顺着剑鞘往上看,又试着爬了爬,但江丛云竟冷不丁收起剑佩到腰间,让幼年澜虎扑了个空,只好挪过去两步,抱住他的腿。
“喵!”
流霜扯着江丛云裤管想要爬上去,却没想到变胖之后,竟拖得少年裤腿有下滑趋势。
江丛云快速伸手,拎起这条澜虎,又四下看了看,想寻一条路继续前行。
此处与方入凛山之志时所见景象相似,山水一色间,天地浩浩然,令人心旷神怡。
江丛云捏着流霜爪子,轻声问:“你说我们走哪边。”
流霜打了个呵欠,他哪边都不想走,只想睡一觉。
胖子适时发声:“兄台,这凛山之志里没有昼夜之分,天光永远是一片大亮,看不出时辰变换,但依我计算,现下的时刻约莫是子时了。方才经历了一场恶战,且前方会遇见什么都是未知,不如先休息调整一番,明日再做打算。”
又到子时,如此说来,距离他们下到墓穴,已有十二个时辰。江丛云听见流霜附和着嗷嗷叫唤,便把他往上抱了一点,道:“先寻一处安全之所。”
“这个交给我。”胖子微微一笑,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巧鸟笼。他念动口诀使鸟笼恢复原本大小,打开门后,一只黑羽鸟拖着长尾飞出,亲密地停到胖子肩头。这鸟羽毛黑中泛青,在明明天光之下,煞是好看。
流霜歪着脑袋,朝鸟儿伸出爪子,鸟儿十分活泼,不仅不躲闪,还飞过来用翅膀轻碰流霜的肉垫。
“嘿,看来它们互相很喜欢。兄台的猫叫流霜是吧,我的鸟儿名唤天灵,是只陆羽鸟,对气息很敏锐,具备侦察的才能。”说着他轻抚鸟头,对天灵下达命令,天灵轻快地鸣叫一声,飞至空中。
江丛云对胖子道了声谢。
两人一虎堵在宫殿门口颇有不便,江丛云扫了一眼,抬脚朝西北方向的一棵榕树走。
“说来还未请教兄台姓名,我姓陈,名单,可问兄台贵姓?”胖子跟在江丛云身后,与少年隔着三尺距离,边走边问。
“姓江。”少年道。
感觉出江丛云的冷淡,陈单挠着头,喊了声江兄。
虽然他们只是在此地稍作休息,江丛云仍是谨慎地布了阵法。毕竟花的是徐瘦子的符纸,用起来也不心疼。
约莫过了一刻钟,天灵侦察完回来,带着流霜他们来到一条溪流边。
流霜记得他黑来的那堆灵器里有一口与炉子连为一体的锅,便将此器掏出来,又去拾了些柴、打来只小型妖兽,请江丛云帮他剐毛、挖去内脏,煮成一锅汤。
陈单看他们如此使用这件灵器,眼睛都瞪直了:“江兄,此为天尊禹王鼎,乃中品炼药之鼎炉,怎可用来烹煮俗食,于灵性有损!”
江丛云眼皮都不抬:“你会炼药吗?”
陈单被这话噎得败下阵:“不会……”
少年垂下眼,撕了几片可食用的树叶,丢入鼎中。流霜阻止未能成功,顿时苦了一张脸。
江丛云根本不知道自己煮饭难吃的原因在于只要是对身体有益的食材便一股脑往锅里加,而不注重食材味道之间的调和。
一锅肉汤煮好后,幼年澜虎吃得生无可恋,天灵也过来凑热闹,但尝了一口就避而远之。
江丛云眉心皱起,夹起一块肉放到自己口中,体会了半晌,道:“没有放盐与别的香料,味道是差了点,但也比你啃生的好。”
幼年澜虎蹲坐在炉火边上,垂下脑袋叹出一口气。
哎,总比那苦了吧唧的大补丹好,他郁闷地凑过去,把肉条吃掉,汤就算了,喝这汤还不如去舔溪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