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黑色布加迪威龙,俨如索命阎罗一般,在马路上肆意奔驰。
毫无顾忌!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附近无数交警出动,为他开路,保障路人安全!
男人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
大雨越下越大,雨水已然将他全身湿透,他的脸色已然冷的苍白。
可是,他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身体的触感,似乎已经麻木。
穿越一条一条熟悉的街道,回忆一幕一幕,俨如洪水一般滚滚而来。
这座城市,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存在那个女人的影子,每一寸土地,他们都曾一起走过。
好多好多温暖鲜艳的画面,不断在眼前回放,让他越发痛不欲生。
往后余生,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带着这些回忆度过往后余生。
看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各种电线杆,他总有一种冲动,直接撞上去。
他很想,随她而去。
可是想到权臣熙还那么小,他的冲动又很快熄灭了下去。
“唐绵绵……你就这么走了,你要我怎么办……?”
“你告诉我,我一个人要怎么继续走下去?嗯?”
他自言自语着,视线模糊不堪。
脸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一直在大雨里,盘旋了接近两个小时,他才回到了城堡。
走进主卧室的时候空气里仍旧残留着那个女人的味道。
闭上眼睛,仿佛她还在身边一样。
阵阵熟悉的味道,不断盘旋在鼻尖儿上,让他的心痛感,愈发强烈。
睁开眼,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好像她从来不曾离开一样。
可终究却是物是人非了。
这间房里,到处都有那个女人的影子,站在这里,那些曾经 温暖美好鲜艳过的画面,又一次清晰了起来。
每一帧都好像一把刀,深深扎在她血肉模糊的心上。
不敢继续在这里看下去,他直接进了卫生间。
只是,卫生间里仍旧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强忍着悲痛,他机械性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换衣服,准备回唐绵绵身边。
换完衣服之后,眼前一黑,他整个人便直接倒了下去。
……
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了。
人在城堡主卧室的床上。
外面仍旧阴雨连绵。
昨天晚上的暴雨,一直持续到现在。
城市很多地方,都淹了水。
倒是城堡这一处地方,因为地势较高,而且排水系统世界一流,所以安然无恙。
天空灰蒙蒙的,好像被泼上了一层浓重的墨水,任凭雨水如何冲刷,仍旧洗刷不去那黑色。
哗啦啦的雨声,灌入室内,让男人感觉烦躁的厉害。
一睁开眼,他首先便感觉自己心口的位置,木木的十分难受。
想到那个女人,那木木的位置,便开始狠狠抽痛。
下一秒,他便感觉自己头晕的厉害,身上也冷的刺骨。
尽管,自己身上盖了厚厚的棉被,仍旧冷的刺骨。
“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知道吗?”顾南城道。
他当即循声望去,只见顾南城正坐在唐绵绵的梳妆台前面,整理自己的白色医药箱。
感觉手背上一阵刺痛,他立马又将目光放到了手背上。
这才发现,自己正在打着点滴。
头疼的愈发厉害了,嗓子眼儿,也好像冒着烟一样,他轻咳了几下,问道,“我怎么了?”
“寒气入体,急火攻心,肝气郁结,导致了重感冒,”顾南城道。
而后,他便迅速拿着耳温计,回到男人身边,为他量了一下,体温。
仍旧在发烧,三十八度五。
“还在发烧,今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哪儿也别去了,也别想太多了,唐美人的葬礼,我已经让陈晨全权负责了,另外,我也有在帮你盯着的。”
“沈玉跟司霆夜那边,也在尽全力辅佐陈晨。”他道。
男人没说话,只是默默坐了起来,而后直接拔下手背上的针头。
下一秒,鲜血直流。
看到这个画面,顾南城立马慌了。
迅速从自己的白大褂口袋中取出酒精消毒棉,按压住他的手背,“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你病了,你需要打点滴,需要退烧,”
此刻,男人只觉得头晕目眩。
很快,棱角分明的唇,也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如纸。
“咳咳……”他轻咳了几声,“我想去看看她……”
“晚上才会进行遗体火化,你要去看,火花之前去看好了……这会儿,你正病着呢,先好好打点滴吧。”顾南城道。
“我没事。”男人又道,“一点小病,还死不了。”
顾南城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你就算不为其他人想,你也要为我想想吧?”
“为你想什么?”
“我要是失去你这个表哥,我该有多难过?”顾南城又道,“就算你不为我想,你也要为小团子想想吧?你要是把自己身体弄坏了,人死了,小团子该有多伤心?到时候他可就成了孤儿了。”
“闭嘴!”男人冷声呵斥。
他本身心情就不好,这会儿,顾南城在自己耳边一直絮絮叨叨,心情就更不好了。
“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马上备车。”他又道。
他话音刚落,房间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
紧接着,白淑珍便快步走了进来。
一进门,白淑珍便直接坐在了他的床边,一脸关切,“听说你病了,我就过来看看……你还好吗?”
权北绝冷冷道,“你还有脸来,要不是你,我会这样?”
白淑珍冷冷蹙眉,眼神闪烁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她是因为酒醉驾驶,才会这样的,你觉得她为什么无缘无故大清早起来就喝酒?还喝成那个样子?”男人冷声道。
“她大白天喝酒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逼着她喝酒的。”白淑珍不满道。
“你不跟她说那些话的话,她心情好的话,她会那样吗?”权北绝咬牙切齿道。
“就算是因为我说了什么,她不开心,所以才大白天喝酒的,那也不能全怪我吧?”
“她作为一个成年人,心理承受能力是不是太脆弱一些了?”白淑珍又道。
看着她如此泰然自若的模样,权北绝的心里,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