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嵘脸色差得不能再差。
他在浴缸里泡了多一小时,等泡得全身发红,身上的痕迹消了大半后,才起身穿衣。
刚回卧室,手机便响起来。
是陆沉的来电。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陆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我昨晚打给你,没通。”
辛嵘声音平静。
“我听说昨晚你们吃饭的餐厅出了事,警察都去了。你没什么事吧?”
想到昨晚在餐厅里朱洋那副淫猥的嘴脸,辛嵘便一阵不适。
“是我报的警。”他不打算瞒着陆沉。反正他已经跟那个姓朱的撕破了脸皮,陆沉迟早也会知道。
“你报的警?为什么?”
“朱洋在汤里下了药,想对付我。”
陆沉一时没听明白:“下药?他……”
他猛地想起来,中间人跟他说过,朱洋是个男女不忌的双性恋。
“艹!”他拔高音量,紧紧攥着手机:“他给你下催情药?”
“差不多吧。”辛嵘不想描述细节,很快带过这一段:“我没什么事,警察及时赶到,越扬把我送回了别墅。”
“妈的!这个姓朱的!老子不弄死他!”陆沉气得不行,语气简直想杀人:“仗着他爸是个副局长,竟然敢把歪心思动到你头上!”
“你别轻举妄动。”
毕竟朱洋他爸手里牢牢握着审批权,即使辛嵘恨不得把朱洋挫骨扬灰,也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
“辛嵘,这件事是我疏忽。你放心,我直接去找他们局长谈,你不用管。我爸有人脉,不行我们就找更高级别的……”
他后面说了些什么,辛嵘也没听进去,只是“嗯”了几声。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疲累,陆沉胸口一疼,歉疚道:“对不起。”
“跟你无关。”
“如果不是我引荐这个朱洋,如果昨晚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
“都过去了。”辛嵘打断他:“你在招标,我知道。”
“而且,我不是一个人,颜斐昨晚也在。”
陆沉没说话,苦笑了声。
昨晚过后,他离辛嵘更远了。
挂了电话,辛嵘去了客厅。
那里没有颜斐的身影。
他往二楼看了一眼,房门是敞开着的,没有任何动静。
颜斐不在。
在他醒来之前,他就走了。
相处了这么多天,辛嵘很清楚,颜斐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性格。
辛嵘皱了皱眉,给颜斐拨了个电话。
那头的电子女声毫无感情: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辛嵘“啧”了声,在沙发上坐下。
他大概能猜到,颜斐是去做什么了。可是他不接电话的话,自己根本找不到他。
这个家伙,不会一冲动,跑到朱洋那里,不自量力地想要给他报仇吧……
辛嵘的额头更痛了。
中间,越扬来了一通电话,问他的身体情况。
“我没事,今天我不去公司,有事你发邮件,要签字的明天再说。”
“嗯嗯。”越扬连连点头:“我已经跟几个老总说你生病在家休息了。”
其实以辛嵘的体质,专门在家休息并没有必要,只是他不想去公司,被人看出破绽。
问了几句公司的情况,辛嵘才掐掉电话。
看了十一点了。
他刚才那一觉,直接睡到了十点多。
辛嵘心浮气躁,根本没办法办公。他站在院子里,看着窗台旁的黑色花架。上面摆满了绿植,虎皮兰,吊兰,万年青,栀子花,蔷薇,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绿植。
有盆栀子花已经开始凋谢了,颜色泛黄,花瓣无精打采地垂着。
辛嵘看着那盆栀子,又给颜斐拨电话。
依然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