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迟泽羽开始在电脑里挑选自己拍过的照片,却发现大半个文件夹都是他捡回来的男人,看报纸的塘、吃饭的塘、睡觉的塘……
“不要把我的照片发到社交平台。”
背后冷不丁逼近一团热气,坐在电脑椅上的迟泽羽一回头,险些没喷鼻血……近在咫尺的是塘漂亮有力的腹肌,再往上一点点,便是胸肌和肱二头肌,无一例外,肌肉漂亮的不像话。
迟泽羽虽然从小到大就喜欢过他哥一个人,但他天生是gay,乍一眼看到如此美好的男性肉体,当然会受到冲击。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迟泽羽慌忙站起,面前的男人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小腹往下若隐若现。
比起迟泽羽面红耳赤的样子,塘就跟没事人似的道:“屋子里有点热。”
也难怪,因为要养生,迟泽羽这里没装空调,靠的都是电风扇,不过塘房间里的电风扇线路短路了,网购的那个还在路上没寄过来。
“可以借我拍张照片吗?”难为敬业的迟泽羽在这种时候还不忘拍照。
“当然。”
迟泽羽架好相机,晕头晕脑对着塘一阵猛拍,拍完之后,脑子才清醒了不少,然后他收起相机,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难以置信,他居然无耻的……硬了。
这些天,保姆张婶的女儿生病了,得有人照顾,迟泽羽给她塞了两千块钱后给她放了个假,迟泽羽还在愁饭和家务没人做了,直到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塘围着围裙做饭的背影,才叹道:啊,捡了个宝回来了。
张婶的女儿病后需要人陪护,所以过来辞了职,迟泽羽欣然同意,因为塘做饭实在是太美味了!
塘很自然地接手了张婶的工作,成了迟泽羽的全职保姆,家务、做饭、模特,他全都一起做了,甚至细到每天早上为他端好漱口水,最后甚至开始监督他早睡早起。
“塘,你不会是把我当成没有自理能力的人了吧?我不需要这样的。”
正在烹制早餐的塘听罢,回头冲迟泽羽笑了笑,“不是你需要,而是我乐意。”
塘笑起来宛如春花盛放一样好看,迟泽羽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今天的早餐是馄饨。
“第一次包馄饨,不知道口感怎么样。”塘坐在迟泽羽对面,单手撑着下巴看迟泽羽吃下第一个。
薄薄的皮在嘴里化开,居然是虾仁馅的!
“难以置信这是你第一次做馄饨,我本来以为那个人做的是天下最好吃的,没想到你比他更厉害!”
“那个人?是你喜欢的人吗?”
“是以前喜欢的人……”迟泽羽突然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说喜欢过的人?”
“看你的表情。”馄饨还很烫,塘拿起一把小扇子在迟泽羽碗边轻轻扇风,“不过你后半句话是在夸我。”
塘的话让迟泽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比起深究他话中的含义,显然消灭美味才是此刻头等大事。
塘精通好几种语言,并且对计算机操作也非常熟练,他做任何事总是很有条理,并且好像从不会着急,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股子优雅。迟泽羽总觉得塘在失忆之前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至少不应该蜗居在这样一个小地方。每每想到这里,迟泽羽都会强行掐断自己的思绪。
他突然发现,如果塘有朝一日想起了过往离开这里,他大概会难过,会非常难过。
这段日子,塘跟着迟泽羽出外景,几乎跑遍了这个小镇以及周围的景色,在这里生活,好像时间都变慢了,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川流的车水马龙,最快的也不过是摩托小三轮,吭哧吭哧跑上一小时也跑不出二十公里。
“塘,我要跳下来了!”
“嗯,跳吧。”
“我真的真的要跳下来了!”
“放心,我接着你。”
迟泽羽取下放在树杈上的相机,迟迟不敢往下跳,其实这高度对于成年男人来说不算高,但迟泽羽有恐高症,又想体验一次爬树的感觉,这下进退两难了。
塘在树下张开双臂,仰头笑道:“来这里吧。”
迟泽羽仿佛被蛊惑了一样,背着相机包纵身一跃,扑进了塘的怀里。
不知是由于惯性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塘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仰躺到地上,迟泽羽也跟着面对面压在了他身上。
两具身体撞击之后,迟泽羽短暂发懵,两人近距离对视,连呼吸都缠在了一起。
意识到不妥之后,迟泽羽迅速想起身,岂料刚有动作,塘就将他重新按了回去,另一只手扣着他后脑的小卷毛吻上了他的唇……
再次贴紧塘结实温暖的胸膛,迟泽羽睁大双眼,塘没有进一步动作,仅仅只是贴着唇,他在等迟泽羽的答复,直到迟泽羽缓缓闭上了那双晶亮的大眼睛,他才猛地翻身,将迟泽羽压在身下。
两人在树下热烈的吻了起来。
……
他们是坐着大宝哥的三轮小摩托回去的,车上载了货,所以留给两人乘坐的空间很小,迟泽羽只能坐在塘腿上,靠在他怀里。
大宝哥在前面说:“今天真是不赶巧了,刚好在运货,挤着你们,让你们受累了。”
“没事的,大宝哥。”塘说完这话,还偷偷用下巴摩挲了一下迟泽羽头顶的卷发。
两人是背对着车头坐的,风灌进来吹乱了他一头卷发,两边的景色快速倒退,退着退着,迟泽羽就看花了眼。
如果……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塘永远想不起来,永远留在这里就好了。
迟泽羽觉得自己自私极了,居然想把一个并非池中之物的人困在他这样一个尚在养病的病人身边。
冬日的第一场大雪来临,气温骤降,迟泽羽很不幸的中了感冒的招。
迟泽羽喝了塘给他冲的感冒药,偎在被窝里直打喷嚏,感冒药有安眠的作用,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往前挤了挤,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去。
一觉醒来,暮色渐落,迟泽羽翻了个身,感觉感冒症状消退了不少,他喊了一声“塘”,等了一会却无人应答,然后他又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回应。
他迅速爬起来,在整个家里找了一遍,根本就没有塘的身影,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降临,因为塘从来不会不跟他说就出门。
他再次走回房间,这才看到枕头边上压了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