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胜利的步伐上山要去捡拾猎物,却,不敌天山里的瘴气,闷哼着倒地不起。
等他有知觉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只感觉嘴边有甘甜的水一直在源源不断的进入口中,这个味道,莫名的有点凉,他想说话,想睁眼,确是不能,只能干躺着任人鱼肉。
初醒的这一段时间空白里,他都在懊恼,也在痛恨,懊恼自己的大意,痛恨那只鹿的狡猾,它一定没事,等着他的病治好了的,非得把它抹了脖子吃肉不可,让它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可惜,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自我感觉已经过去了一年,他爹娘都在干嘛,怎么这病还不好,一个个的都是废物,为啥不让他的皇帝舅舅赶紧遍国去找大夫呢,御医治不好,别的乡野村夫呢,这帮人一点都不着急,他得赶紧好了,再去上战场呢,要不,谁指挥他们大获全胜啊,他的侵略版图要扩张再扩张…
实际上,只过了十天而已,简陋的木屋里,桌子前坐着个如玉公子,长发束起,美的无端,摇头叹息后,开始嘟囔,“又不对,怎么会呢,罢了,再试一次,实在不行就扔了吧。”
好不容易找到个好玩的家伙,他那天出去大意了,光顾着看底下打斗,忘记自己站在独角的岩石上,差点就被袭击,还好只是刮伤了小腿,回来的路上捡到了这个,嗯,这个应该叫做人,和这山上的老虎狮子不同,他会说话,会动,可惜,他的血救不活他,这回再不行,就真的得扔掉了,这么多天,狮子来一次,老鹰来三次,猎豹来十次,估计都等着吃掉他呢。
躺在床上的男人头一次听见有人讲话,而且还如此无理,大胆刁民,你要是再治不好我,我就剥了你的皮,拆了你的筋。
然后,他的嘴里又被塞进去凉凉的东西,这回是个软软的绵糖那样的东西,嚼起来香香甜甜的,挺好吃的,后又一想,这个无知小儿,不会治病,竟然给他吃糖,一定是黔驴技穷了,快走吧,别耽误别人来治病,看在你给我吃糖的份上,我不杀你了。
站在床边的男人,听见他虚弱的说话了,他说,“我不杀你了。”
顿时吓得缩成了七色鹿,哒哒哒的跑远了,它要去找老虎把他吃掉。
老虎当然明白,七色鹿太寂寞,它们都是食肉动物,常常就要走出去觅食好几个月,这不,它也要出去了,放它自己在山里确实不太乐观,那就把那个隐患给吃掉吧,反正七色鹿只吃雪莲和露水,它也不用和别人分享,完美。
然而,到了木屋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了人,老虎巡视一圈,地上有点血迹,估计是七色鹿来找它的时候,别人趁机下手,唉,真卑鄙,按先来后到讲,又无可厚非,就这么安慰自己,老虎也没跟七色鹿告别,就悲伤的踏上了觅食的路,反正,它饿了。
所以,等着七色鹿后悔了,又变成个如玉男人飞奔回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人了,他的心太恶毒了,会受到惩罚的。
背后的男人解手了之后进来,就见着个女子在床边嘤嘤哭泣,哎呦,这位一定就是救命恩人了,咂咂嘴,露着的侧脸模样真俊,他得闲了也常被拉着去风月场合坐坐,虽然没有实战经验,却有学习经验,突然上前将他按到床边,舌尖轻舔他的泪珠,好甜啊,眼睛定在如玉的面容上,温情脉脉的安慰,“爷没事,别哭。”
卧槽,七色鹿被吓得四肢瘫软,差点变成原形飞奔而出,这个东西竟然还活着?
短暂的自我安慰后,他也学着他的模样伸出舌尖舔舔他的脸,也学着他的声音语调复制一句,“爷没事,别哭。”
卧槽,这回懵逼的人换成小将军了,他,亲了个男人,连忙手忙脚乱的放开他,作揖说道,“杨昭感谢救命之恩,待下山回府,定会送上纹银千两,就此别过。”
不待他回话,这人就像个兔子似的撒腿跑了,七色鹿无奈的站在原地,照着他刚才的语调样子又学了一遍他,作揖的时候腰放的有点低,他又抬起来点,嘴里同款的话,“杨昭感谢救命之恩,待下山回府,定会送上纹银千两,就此别过。”
说完站起来回味一遍,又作揖,又学了一遍,直到他觉得完全一模一样了,才站直了看他走远的方向,真好玩,他,想要跟他玩。
小将军名叫杨昭,母亲是皇帝的一母同胞,从小就有天之骄子的气场,谁人都不服,打架斗殴谁家强,请到平熹公主府找杨昭,他发现自己并不在府中的时候是失望的,毕竟这么多天了,还没人找到他,可见他训练出来的兵并不怎么样,对他算是一种打击,而且,走的越远,他越觉得喘不上来气,十多日汤米未进,已经接近了奔溃的边缘,提着一口气想找个水源地,却觉得脚步有千斤重,走啊,走啊,没有尽头,昏倒的时刻,他回想起来的,竟然是刚才那个陌生男人给他吃的那块糖,甜甜的,凉凉的,香香的。
再次醒来,他又听见那个声音嘀咕,“又错了,罢了,再试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邵寇:为啥我被强行下架了?
边牧:我对你有点审美疲劳,需要漂亮精致的,内心纯真的少男来洗洗脑。
邵寇:我哪不漂亮了?
边牧:全身。
邵寇:我哪不精致了?
边牧:精致就意味着小巧,你确定要精致?
邵寇:那好,跳过,我哪不纯真了?
边牧:这个是送分题,不纯真的,当然是内心里的小魔鬼了,你敢说,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
邵寇:请看着我的眼睛,有。
第53章 动物
杨昭再次醒来,又听见那个声音嘀咕,“又错了,罢了,再试一次。”
真是冤家路窄,又被捡回来了,于是乎,他这次比较安心的享受了静止不动的十天,然后能动了,眸光严肃的坐在床头,两人进行了一次深层次的对话。
“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
冷静下来后,他发现自己得积攒力量,然后再明智的出走。
七色鹿只会学别人说话,所以,毫不犹豫的照着他的话说。
杨昭皱眉,又问,“你这有吃的吗?”
这回,旁边的男人温润的照着他的样子学一遍,不尽善尽美的情况下,竟然直接坐他旁边,头仰成一个角度,语气相同的问了空气一句,“你这有吃的吗?”
杨昭这个暴脾气,一听就怒气冲天,拍着床板发泄,“我问你话呢,你老学我干嘛?”
这个男人不会是个傻子吧,傻子长这个模样?
显然,下句话更加决定了他在杨昭心中傻子的奠基。
七色鹿能感觉到别人的感情,譬如愤怒和对自身的威胁,警惕的看了眼他,见他没有进一步伤害他的意图,还是害怕,转身到院子里去学,没有床,他就空坐着,学的有模有样,几乎连声线都和杨昭的完美吻合。
杨昭五腹空空的不想欣赏他表演,也不知道一个傻子是怎么在深山里活下来的,费力的翻出来点儿果子,摊地上啃着,脑袋里划算着一会儿做个木弓箭,去射那头鹿去,他还没吃过带颜色的鹿呢。
天儿黑了,七色鹿还是不敢进屋,就在外头随便寻了个结实的树杈躺下,本来他可以去到另外一个洞穴,可是,他怕猎豹或者狮子过来把那个人吃掉,所以就在外头守着。
夜的风声嚎嚎,杨昭一点儿没觉得过意不去,反而还嫌弃屋子漏风太破,勉强着囫囵睡一宿,梦里都是府中为迎接他做的各项奢华准备,醒来后就是多大的失落,罢了,反正他会靠自己的能力回去。
七色鹿早起挂到树上,就看见那个男人在削木头,然后拿着去射野兔,好厉害,他看的聚精会神,脑中重复记忆他的动作,他在拼命的学习中。
杨昭就这么过了五日,可算和那个挂在树上的傻子达成共识,他们俩一起住在木屋里,杨昭的温度高,七色鹿的温度低,正好免费的冰块,吃完饭,杨昭坐床上喊他,“你过来,小傻子。”
后一拍头,都说是傻子了,他懂个屁。
那厢还在努力的学习这句话呢,就被扯着胳膊按到床上,夏天的风还很热,杨昭手指顺着衣襟进去,凉凉滑滑的冰块真爽,哈一口气,没说话。
七色鹿觉得好玩,也伸手往他衣服里伸,完了也哈一口气,抿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