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说过,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学期一开学我就申请了。”
“那算我一个,下周一我就去申请不住宿。”齐然胳膊环住自己腰,伸进椅背和他俩的侧腰之间,在司小年腰上抓了抓。
“现在申请,得到元旦才能批下来,至少半学期。”
“靠!日!”齐然有气无力,骂人都省略着骂。
“现在租房吧,如果腿上打了固定,上铺我肯定爬不上去,回头拿诊断证明先让学校给我批一个月的外宿。”
司小年点头,顺便拿下巴在齐然肩上磕了一下。
这一天,齐然最不想去的地儿就是医院,上午的种种让他对医院产生了心理性的反感和厌恶。
可他是医学生,以后就业有90%的可能他会进医院。
人生就是这么操蛋!
他曾经一度奉为神圣的职业,如今却让他倍感厌恶。
司小年挂了急诊,拍片子很快,齐然右腿膝盖内外两侧韧带二度拉伤,在严重一点就是韧带撕裂,撕裂就意味着要手术,大夫直接把齐然带走打固定,脚踝有轻微扭伤,所以从膝盖到脚掌全被固定住了,走路要拄拐,要不就得单腿蹦跶。
“买拐吗?”
“不想,”齐然胳膊张开,示意司小年搀他,“你就不能自觉的当一副拐。”
司小年抓起齐然胳膊绕自己脖子上,也不跟他废话了,揽着人往外走,他没往出租车等候区走,而是直接往上次他俩开放的酒店走去。
不到十分钟的路,再抬头商业街和俱乐部近在眼前。办理入住时齐然全程心安理得的挂在司小年身上,司小年一手抓着他不放,另一只手完成所有活,拿了房卡,再揽着一直沉默的齐然上楼。
这一次来与上一次的心情截然不同,甚至连开房该有的激动都没有。
门打开,房卡还没插进卡槽里,司小年感觉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突然抽走了,他以为齐然终于坚持不住出溜到地上去了,下意识回手去捞人,却被齐然揽住腰死死扣进怀里。
“嗯?”
这一路齐然都是一副有气无力丧到家的熊样,突然这么大力道的勒紧他,把他胸腔里存储的氧气几乎全部挤了出去。
“别动,让我抱抱。”齐然脸闷在司小年肩上,声音已经不似在医院的语调,沉闷,难过,酸楚,恼火,还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
司小年支棱着停住的胳膊慢慢环住开始小幅度颤抖的人,一手扣在齐然脑后揉搓着,一手从后脖颈慢慢往下顺。
手心下的肌肉在收紧崩住,那种通过肌肉收缩和骨架颤抖传输出的悲恸,是隐忍到极限的情绪。
齐然的两条胳膊不自觉的越收越紧,扎在他脖颈处的脸越埋越深,温热的液体渗透的很快,也许十几秒,也许几秒,司小年感觉自己后背湿了大片。
被齐然勒的胸腔里没有呼吸不是最可怕的事,他疼这样的齐然,这样隐忍不发的齐然让他心疼的不知所措。
痛恨自己的胆小和虐若,这是这一刻司小年由衷的想法。
锁骨上有滚烫的液体滑过,司小年艰难的转头咬在齐然耳骨上,甚至听见“嘎吱”一声,他确实用了力。
“啊!!!!”齐然突然爆发式的哭喊出来,哭的声嘶力竭,撕心裂肺,呜咽声里夹杂着悲恸。
司小年身体颤栗,心脏也颤栗,闭眼咬牙挺过一阵一阵袭来的心疼。
时高时低的哭喊声从司小年颈窝处发出来,声音已经变了调。死死勒着他的两条胳膊在几波声嘶力竭的呜鸣后渐渐脱了力。
司小年不停的呼噜着齐然的脑袋,不停的顺着齐然的背,原本潮湿的T恤被他一遍遍摩擦的发了热。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司小年开始感觉不到两只脚和两条腿,房间的光线开始变得昏暗,客房窗户正对商场,此时商场整面墙亮起了LED灯。
“我给你一个家,……齐然,我们俩在一起就是一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短小。
晚安。
☆、我来
对面楼上闪耀的灯光落在房间地板上,五彩光斑跳跃着变换着。
司小年感觉齐然睡着了,喷在他脖颈上的呼吸又轻又浅,他在心里叹口气,应该没听见他的话。
他揽着齐然慢慢靠在身后的墙上,两条腿就这么站着也麻了,齐然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再不找个倚靠的地儿支撑,用不了多久他该一屁股坐地上或者他俩斜着栽倒。
这一站,就是三个多小时。
司小年刚靠到墙上,齐然忽然动了。
“有纸吗?”齐然嗓音沙哑,鼻音浓重,听着像重感冒最严重时期的声音。
“有。”司小年搜了两个裤兜找到一包湿巾,抽了一张抖开按在齐然脸上。
齐然就势蹭了蹭脸,翻转身体跟司小年一起靠在玄关墙上,垂着头擦脸。
司小年偏头看,见他擦完了,抓着胳膊绕在脖子上,带着人往里走。
两人在床边站定,司小年刚松开手,齐然后仰直接砸到床上。
司小年拿下肩上齐然的背包,弯腰脱掉齐然唯一一只鞋,抬着他打了石膏的腿往床上移:“饿吗?”
“不饿。”齐然张开胳膊,“上来。”
司小年刚掏出手机要点外卖,又把手机放回兜里,握住齐然手顺势往齐然身边一躺。
齐然翻身抱住他,脸埋在他喉结处,摸到司小年T恤前后湿了大片,已经黏在皮肤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