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毕三便把倚在叶习晴肩膀上,吹着气道:“宽衣啦!”说着却是去扯叶习晴的衣带。
叶习晴拍开他的手,自己退后一步,除了头饰,散了一头乌发,这才真个过去给程毕三宽衣。
两人款款深情,缓缓宽衣,好一会才相拥上床。
门外的人听得里面一些声响,都暧昧笑了。
叶习晴控制着自己,任程毕三在自己身上动,末了耳语道:“毕三,咱们不若想个法子出京罢!成亲后,总归要生孩子的,若还待在将军府,可怎么怀孕生子?”
程毕三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待成亲足一月,我便想法子说通祖母,让她代我和父亲并长公主说情,放我们出京。”
叶习晴道:“若他们不放行,咱们就悄悄留书出走好了。待生下娃儿再回京。”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放胆动作起来。
另一厢,费无解派出去的人,已成功得了荆王诗作手稿,送至费无解手中。
☆、第61章
这日午后,景光帝信步往白兰花寝宫走来,近了门外,摆手让上来行礼的宫女平身,一边问道:“皇后在午睡么?”他却是想窥一下白兰花午睡的美态。
宫女低声禀道:“回皇上,皇后娘娘今日却没有午睡,而是领着六皇子去昭和公主殿中说话了。”
景光帝略略失望,吩咐众人道:“都在外候着,朕进寝室安歇一会。”
景光帝进了寝室,正在里面收拾的两个宫女马上过来行礼。
景光帝挥退了她们,负着手环顾寝室。这间寝室却是白兰花自己亲手布置的,华丽而不失清雅,主人的巧妙心思隐藏其中,细品才能回味。
景光帝难得空闲半天,倒也享受这刻的宁静,因信手拿起白兰花平素喜欢读的诗集,随意翻了翻,这一翻,却有一张诗笺落到地下。
景光帝也不喊人,自己拣起诗笺,眼见笺纸边沿有些泛黄,分明有了一些年头,再一瞧诗笺所写的诗并字迹,脸色一下变了。
荆王一直是景光帝心中的刺,这根刺虽已拨去多年,戳在心口的余痛却未尽。如今乍然见得他的手稿,再联想他当年和白兰花曾谈婚论嫁,如何不起疑心?
“来人,请皇后回寝宫!”景光帝扬声喊进内侍。
内侍躬身应了,忙去宣白兰花。
白兰花很快回来了,一进殿照常行礼,浅笑道:“倒不知道皇上午间会过来。”她说着,见景光帝脸色不对,心下不由诧异起来。
景光帝把手里的诗笺往白兰花脚边一摔道:“你作何解释?”
白兰花弯身拣起诗笺,只看了一眼,心中就起了惊涛,祸事果然来了。现下是诗笺,之后会不会是那卷宗呢?
白兰花心中暗波汹涌,脸上却带了微微诧异道:“这瞧着是荆王的手稿?皇上自何处得来的?”
景光帝紧紧盯着白兰花,听得她这话,便带着怒气道:“是你诗集中掉下来的,你还问朕自何处得来?”
白兰花轻蹙了眉道:“臣妾明知道皇上不喜荆王,更知道荆王当年犯了死罪,罪不容恕,怎么会在皇上眼皮底下收藏着他的手稿呢?还要夹在诗集中等着皇上来抖落?臣妾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触怒皇上么?”
景光帝先前怒火腾腾,顾不上细想,听得白兰花这般解释,怒火稍熄,只是忆起往事,对于白兰花曾和荆王接近的事,到底耿耿于怀。
白兰花叹息道:“宫殿中突然出现这份手稿,可知想害臣妾的人,厉害着呢!”
景光帝喊进内侍总管,令他彻查此事。
一场风波消于无形,但白兰花心中却是万般警惕。
稍 晚,庄明卿过去请安,听白兰花说了经过,脸色也变了,低声道:“许皇后和费贵妃虽死了,她们在宫中经营多年,总归还有一些人忠心于她们。只阿娘进宫时日不 长,想要收服人心,除尽她们的人,也不易。像今午发生这种事,只怕以后还会继续发生,直至引起皇上疑心阿娘为止。”
白兰花道:“皇上已疑心了。他本是多疑之人,这当下恐怕又着手调查当年的事了。”
庄明卿道:“皇上虽宠爱阿娘,但对我总归淡淡的,我感觉着,他从始至终,对我的身份一直是生疑的。”
白兰花点头道:“确是如此。他当日接了我们进宫,只是为了得到我而已,未必相信你是他的女儿。现已立我为皇后,自认为心愿得偿,对于你这个女儿,他……”
以白兰花的直觉,认为诗笺之后,必还有杀着。景光帝宠爱她,那招杀着未必伤了她,却极可能会伤了庄明卿。
白兰花当机立断道:“明卿,你不能再留在宫中了,带着元参出京罢!”
“阿娘!”庄明卿喊了一声,抚着小腹,余下的话实在不必再说。
白兰花看她一眼道:“正因你怀孕,饮食走路诸般事,一个不慎,便容易中招,才要出京。”
庄明卿定定神道:“出京便能免祸么?且出了京,往那儿去呢?”
白兰花道:“现时别人要对付的,是我,你不在眼前,便暂时能免祸。至于出京之后的去处,我也想好了。”
白兰花报了一个地址和人名给庄明卿,又道:“你往江南去,寻着此人,跟他出海。放心,此人极可靠,且般般通,甚至会接生。当年我在船上临产,便是他接生的。”
庄明卿听得张大嘴,一个大男人会接生?
白兰花笑道:“他当年犯事,受了宫刑,我那时却是把他当女人看待的。”
白兰花说着,又低声道:“出海后,没有我的亲笔信,便不要回来了。若让你回来,必是六皇子已登位,我已为太后。”
庄明卿脸色一白,看着白兰花不作声。
白兰花点头道:“想要余生安稳,再不受人威胁,唯有我当上太后。”
庄明卿倒是知道,有马大将军暗中支持白兰花,若果景光帝一死,马大将军出声支持,六皇子自能登位,白兰花也能当上太后,但其中自是极凶险。她现下怀孕,留在宫中,到时起事时,只会成为拖累,且极容易成为别人威胁白兰花的工具。
但她带着程元参一走,程万里回来时,岂不是赴个空?再者,她和程万里的误会岂不是加深了?
白兰花自知道庄明卿所想,温声道:“万里回来,得知你大着肚子出京,定会追出去的,有他护着你,我更加放心。”
庄明卿颤声道:“阿娘,若不然,你跟我一起走罢?咱们一起出海。”
白兰花摇摇头道:“我若跟你一起走,皇上怎肯甘休?到时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庄明卿泪水泛上眼眶,有些哽咽道:“可我怎么放心阿娘呢?”
白兰花一笑道:“你阿娘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胜算大着呢!”
庄明卿还是不放心,靠在白兰花肩膀上,低低问道:“阿娘要用什么法子呢?总要告诉我一声,我才能安心一些。”
白兰花便贴在庄明卿耳边道:“相思香。”
庄明卿张了张嘴,忙又合上了。想来白兰花已从白梨花处得了另一半药方,已配备了“相思香”,到时要用这香迷住景光帝,令他日渐精神恍惚,至最后上瘾,失了神智,那时自容易摆弄。
两人商议着,自有了计较。
至第二日一早,庄明卿便领着石嬷嬷诸人,带了程元参出宫,至将军府看望程太夫人。
程太夫人好久不见庄明卿,听得她来了,自是极高兴,忙让紫荷出去相迎。
一进门,程元参先扑到程太夫人身上,喊道:“太祖母!”
“哎!”程太夫人搂住程元参,一迭声喊人把糕点等物端过来。
程元参奶声奶气道:“太祖母,我在宫中用过糕点了,现下不饿。”
程太夫人笑道:“既这样,待会再吃好了。”
庄明卿倒是趁机问了程太夫人足疾之事,又问她最近身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