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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正午,小六腹中空空饿的悠悠转醒,摸过手机一看,已经中午了。
“嗷~”小六打个哈欠,伸伸腿、探探手,一记鲤鱼打挺,翻身下床。
“索。”小六叼着牙刷,下巴夹着手机,一边解裤腰带一边含糊不清的接电话。
“请问是胡小六吗?”
“是爷,不买家电、不买保险、不办业务,你哪位?”小六尿完一阵哆嗦,提上裤子,老实刷牙。
“……我是黄主任,今天要来家访。”
小六仰头喉咙发出赫赫声,再低头,“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泡沫,问:“爷早八百年前没读书了。爹妈不知在哪个犄角疙瘩,祖坟都没得访了。”
“……我是想请你作为学生家长接受……”
“慢着!”小六纳闷,这种情况好像似曾相识?
电话那头又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我是冀城中学年级处主任,黄主任,胡小六,我们上次见过。”
“……”小六开冰箱的手一顿,奶奶个熊的,早说怎么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黄主任,有何贵干,我们家几个野小子又犯什么事了?”
“是王一舟,他已经几天没来学校了,我问了他到现在都还不知悔改,不读书像什么话,一辈子住西街跟他爸一样拉车吗?哎,我也联系了他父亲,现在在外地,说是可以找你帮忙。”
“校方是觉得王一舟还是个可造之才,要是其他人早就……”
“帮什么?”小六打断黄主任的长篇大论。
“解救失足学生。”
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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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主任挂断电话,长出了一口气,身边蔡主任赶紧凑过来,问:“谈得怎么样?”
黄主任:“他同意了,约在了今晚。”
“今晚?”蔡主任诧异,不是说午饭之后就去吗?
黄主任稍缓和的脸色,顿时又面色如屎,他回想起小六说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黄主任,你们可真逗,家访行!做家长的事一回生二回熟,那你晚八点再来吧,爷要工作。”
“你还有工作?”黄主任面色难看,脱口而出一句疑问句。
“那可不?爷忙着去贴广告、发传单、散名片、给人做按摩、洗脚……”小六板着手指一一给黄主任道来。
本就是引人遐想的工作,加之小六的语气越发让人觉得这些工作不正经,自小根正面红的黄主任被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小六噗呲一笑,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说:“怎么?要不要顺便拯救一下失足男青年?”
黄主任嘴角抽搐。
“黄主任,速效救心丸?要不要来一颗?”蔡主任忧心忡忡问。
烈日当头的小六还要出门,他顺手牵羊,摸走了杂货铺老板一把蒲扇又在哑巴包子那买两个包子,惯例的多给了五毛钱。
哑巴:“……”
一路到西二,小六刚好啃完手里的包子,仰头看去,是王一舟家的二楼阳台,阳台上挂满了衣服被套,还有一部分晾在了弄堂道上牵的绳索,像是刚洗,湿透的衣物还往下水,小六抹抹额头。
“王一舟。”
“光天化日大声嚷嚷,有失爷的风范,你不下来爷就上腿了。”
小六长腿一伸,要踢上门的时候,门开了。
“哎?”小六歪头。
王一舟曲着腰,像是丧尸一般给小六开了门。“进来吧。”
小六踱步进屋,四下张望,“你家……”突然变得这么干净?
王一舟:“那个女人弄的。”王一舟倒了杯水放在小六面前,“瞒着我爸每天来给我洗衣服做饭……”
小六诧异:“哟,那不挺好?”
王一舟沉默。
“行了,被关几天了吧,收拾收拾跟我走一趟。”
王一舟瞬间满血复活,“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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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二街在冀城历史由来已久,坐落在这边陲小镇,偏安一隅,后才渐渐发展成毒泷恶秽滋生蔓延的地方。
二街早年靠跑商走货为生,冀城多产物丰,地势又好,早年西街之后沟通内地,来往商贩无数,西街较之东街,发展得就更好些。
可是渐渐,外地打通,社会发展,货商对外的生意不断涌入东街,东街赚得盆满钵满……
“然后就是现在了,东街兄弟飞黄腾达,抛弃了西街什么的。”
“什么啊?!”王一舟暴躁,“我怎么听说东西街是向来不合?生意从来靠抢!”
小六摊手:“爷只是想给你编个可歌可泣的故事而已,知道还问,皮紧实了?”
“到了。”小六说。随即公交到站,两人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