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言碎语聊了不少 ,电话那头巴拉巴拉了一长串新婚感想,说的口干舌燥喝水之际才想起问季琛给他打电话有没有其他事。
季琛:“有个小孩追我。”
“追你的不少啊……”电话那头的话一顿,“特意的通知我?你是遇到个喜欢的了?动心了?”
季琛话里带笑,指间的烟燃尽了他都没注意。“差不多。”
“靠!这可比我结婚劲爆多了!”
“快说说,小孩是个怎么样的人?”友人八卦之心熊熊燃烧,隔着大西洋都能感受到那头的热情。
季琛紧了紧下巴,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得意,那人还在客厅睡着,关系不明不白的还没扯清他就有昭告天下的准备,太不稳重了。
于是季琛心慌意乱,生硬的将话头一转:“挂了。”
“……啥?啥?!”
彼时天色微亮,季琛不过小憩一时大约一夜没睡又要去上班,客房的门不过虚掩,他途经时,随意一看白白的屁股蛋子就跟要闪瞎人眼一样。
季哥哥的公文包忘了,他折回去拿,临出门又想起了没带钥匙,两个往返等着终于收拾好了又站在门口半天挪不动脚。
季琛长出一口气,理了理扣到喉结的衣领,转身推开了胡小六屋的门。
屁股蛋子白又亮,他居然不知道胡小六什么时候养成了裸睡的习惯,像他这种严谨克制的人重来不会有这种爱好,至少十八岁以后就没有过了。
季琛理智气壮的想,伸手牵起被褥的一个角轻轻搭在小六屁股蛋子上,可能是白色的床褥和小六屁股颜色太过相近。
他恍惚间竟然觉得那屁股弹了一下。
季琛的瞳孔收缩,挪开眼又去看睡得口水横流的脸,因为是大字俯趴的姿势,小六头侧枕在枕头上,半边脸连同唇都被挤压的变形扭曲,口水就沿着微张唇角蜿蜒而下浸湿枕巾。
咔哒声传来,皮鞋敲着木质楼梯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二楼彻底安静下来,小六睡得沉对于寝居里不请自来的访客一无所知,只是睡着睡着下意识的又把盖着屁股的棉被扯了开来。
季总今天心情好,开会时没再用吃人的眼神四处剐人,策划方案有问题也没再死扣细节,虽然还是被命令三返四返。
但季琛向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眉眼又生的厉,除了商场的生意场会有标志性的假笑以外。平时七分笑只有三分的效果,以至于他今天眉目舒朗的走进办公室,钱秘书巴巴凑上去竟然没挨骂。
“季总。”
季琛推门:“你今天去和展源接洽业务。”
钱秘书:“……”
季琛回头:“?”
“马上去,马上去!”
工作的事很忙,得了闲已经是下午的时间,季琛给季奶奶打了电话问候,季奶奶这两日不上课,他便问问下班之后要不要顺便带点菜回去。随后旁敲侧击知道胡小六已经出门了。
照着那混子的脾性,早就该给他发消息才是。
手机上界面在微信和桌面来回切换。季琛捏着手机上下摩挲,眼中波澜未定。
季琛拨开界面,在胡小六和聊天界面上,输上几个字。
“冰箱有醒酒药?”
——
小六点开手机,瞥了一眼,对面传来了一阵冷笑。
方麻子:“怕了?在搬救兵?”
小六噗呲一笑,熄掉手机屏揣进兜里,扶着墙站起来:“说笑了,缺胳膊少腿的人可不是我。”
方麻子闻言一怒,上回他犯错被切了一指,半个多月过去才稍养好伤,今天一定不能放过胡小六!
方麻子:“口出狂言,西六子你今天也给我留下一根手指!”方麻子招手,身后的马仔举着棍棒向他靠近。
小六吐掉一口血水扶扶额头,手掌下虚掩的眼神如毒狼,宿醉的不适感还在,他今天来工地看地,回去的路上就被方麻子拦了。
方麻子:“胡小六,我还真小看了你们父子两两,老胡子人被支到外地,居然还能插手东街的事。”方麻子随手捡起一根木棍,跟着人群渐渐逼近。
小六:“蒋家要完蛋,所以你怕了?”
方麻子抿唇不语。
小六厉声:“这才几年,东街蹿猴似的上了天,内地里不知早该烂成什么东西了,跟着蒋老的人,一个都跑不了!还想沾上人命官司?”
一步步逼近小六的人一顿,停下脚步面带犹豫。
方麻子:“死到临头还嘴硬?”
小六不经意的往后一退,双腿虚膝靠墙。
“有没有嘴硬你们知道,东街私下里干得腌臜事不少,那个不知道的?”
“爷想起来了,上次在东街看见个眼熟的人,是市长的儿子吧。”
小六的话如雷鸣,捶捶重击,方麻子一时间被他唬住了,连手下的都举棋不定。
隔着一条街外的马路,飙车党戴着奇形怪状的头盔,骑着车闯红灯,轧过绿化道,如风一样的射进一条小道。
民众的尖叫惊呼连连,片警很快也驾着小黄车滴流滴流追上!
方麻子震惊,手里握着的木棍更紧了,问:“你还知道多少!?”
小六不说话,渐渐的已经快退到了街口。越野呼啸的声音渐近,小六又说:“我还知道你们运货的路线!”
小六说得隐晦,东街犯事诸多,一下都信了小六拿捏了他们的把柄。手底下的按捺不住想宰了小六,又想只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闭嘴!”方麻子震怒,终于听见由远及近的车声,反应过来,大喊:“把他给我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