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尔丹扎里布也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实情“不过...”
“这些‘土炮’的威力较大是不假，但是，‘土炮’的射程范围和命中率...”
“则是要受战场的环境、地理位置的限制。”
“若是用中原修法者的话来比喻...那‘土炮’的命中率完全就是玄学。”
“只能在相对较短的距离内，发挥出作用。”
葛尔丹扎里布语气捎带着惋惜，道：“因此，‘土炮’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
“必然没有绝谷道的修道者们那么大，但用于战略威慑却是绰绰有余！”
松干赞布思考了片刻，也得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土炮’在对抗薛仁贵率领的五百名钢狼部队的武道宗师、大宗师以及武道圣人方面，或许起不到多少作用。”
“不过，若是用来攻城伐寨，跟敌人打阵地战，尽管命中率很有可能不足一层，却也有着足够的战略威慑力。”
“当然了，‘土炮’是否能够克敌，它自身能在战场上发挥出什么作用倒是次要的。”
“朕更看重的是，‘土炮’在这一片大陆的疆场上出现，间接带来的影响。”
“仔细想一想！若是我等吐蕃帝国能够在这两场大型的战役当中，拿出西域诸国特有的‘土炮’。”
“那么给大唐帝国的守城将士带来的心理压力和震慑力，绝对是巨大的。”
“与此同时。大唐的三皇子不是已经布局天下，想要利用大食帝国、西突厥的夹击，对我等吐蕃帝国进行毁灭性打击嘛。”
“而‘土炮’的运用。”
“再配合吐蕃帝国领域内的武道修行者、修法者的力量，绝对能够震慑住诸国。”
想到这里，松干赞布没有再往下想。
他看向葛尔丹扎里布圆瞪的双眸中，闪烁着夺目的金光。
“国师，马上将崔伊然叫过来吧。”
“是。”葛尔丹扎里布叩首道。
“对了。”葛尔丹扎里布还没有退出奢侈到极致的可汗书房，松干赞布又补充道。
“顺便告诉他，这一次大战，就别再保留了。”
“既然想要打败大唐帝国，想要打败大唐的三皇子，又想要光宗耀祖、建立国中之国，那就拿出一些真本事出来吧！”
.....
一个时辰过后。
崔伊然跟着吐蕃国师葛尔丹扎里布进到松干赞布的书房中。
松干赞布只待崔伊然行过礼，当即问道：“尔等崔氏家族，目前还有多少人丁。”
“回禀可汗。”崔伊然语气平静道：“三万。”
松干赞布道：“鼎盛时期呢。”
崔伊然道：“十万！”
松干赞布笑着点了点头道：“从十万，锐减到三万，拜谁所赐。”
崔伊然依旧语气平和，“大唐帝国。”
松干赞布摇摇头，“不，大唐帝国是你们崔氏家族鼎盛的垫脚石。”
“就算尔等崔氏家族的旁系和嫡系被大唐帝国的皇帝李世民斩杀了数万人。”
“但你还有崔氏家族尚且活着的人，却一点不恨大唐帝国，也不恨李世民，对吧！”
崔伊然咽了口唾沫，颔首道：“可汗英明。”
“但，我等崔氏家族依旧跟大唐帝国有着血海深仇。”
“即使不恨李世民，却也恨三皇子李恪”
松干赞布道：“很好，接着往下说。”
崔伊然道：“若是没有大唐的三皇子李恪及其岭南蛮军。”
“我等崔氏家族付出数万人的性命，以及无数的精力和心血，才换的来协助可汗的军队拿下庭州，并且割地封王的计划已经完成。”
松干赞布道：“呵，你倒是说了句真心话。”
“那你可曾知道，朕当初同意跟尔等崔氏家族合作。”
“而且派遣当时名声正旺的常胜将军钦陵卓赞以及将近十万的吐蕃大军，打一个小小的庭州城池，看重的到底是什么吗？”
崔伊然道：“臣惶恐。恕臣愚昧，哪里能知道可汗的心思。”
“不过，微臣却也很清楚，我等崔氏家族的丝绸锦缎、黄金白银和铜钱、装备、壮丁等等，都不可能入得了可汗的法眼。”
松干赞布道：“呵呵，聪明。”
“没错，你们崔氏家族数百年的基业，对于朕打下的吐蕃帝国来说，真的只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得朕多看一眼。”
“只是尔等崔氏家族却是能够利用职权之便，财力之便，与西域诸国建立起奴隶贩卖，以及食盐、瓷器等玩意的走私。”
“同时，又能将西域诸国和拜占庭王朝的武器、装备运入中原，倒也让朕大开眼界。”
崔伊然道：“臣惶恐。那些武器、装备在中原、在高原，或许是宝贝。”
“但是，在可汗麾下的军队面前，那便是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废物罢了。”
松干赞布原先跟崔伊然没有太多的接触，故而没有多少的情感。
而且能够为了自身利益、家族的繁荣，背弃国家的人，松干赞布也不想要跟崔伊然等人有太多的交流。
只是现在，大局的形势所迫。
相比较于绝谷道这一大超脱世俗的力量。
崔伊然及其崔氏家族就要更容易控制许多。
松干赞布此时尽管对口蜜腹剑、满嘴抹蜜的崔伊然有些反感。
但是碍于局势、情形，也不愿表现得太过于乖张、明显。
“你也无需谦虚和吹捧。”
“你是个聪明人，也算是个生意人。”
“应该很清楚，朕此次召见你，所为何事吧。”
“开门见山的说，尔等崔氏家族目前还有多少门‘土炮’。”
崔伊然似乎早就料到松干赞布迟早会这般发问，故而不卑不亢道。
“三百门。”
“微臣的崔氏家族在这一百年来，前前后后向西域诸国、拜占庭帝国共计秘密购买了三百门‘土炮’。”
“其中十七门‘土炮’由于管理不善，年久失修，无法再使用。”
“其余的两百八十三门‘土炮’只需要可汗的一句话，明日便能运入军中。”
“两百八十三门...”松干赞布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够了...够了！”
“崔伊然！”
“臣在。”
崔伊然即使心里清楚，自己这是要受到封赏了，但神情、面容依旧保持如初。
松干赞布道：“尔等崔氏家族在大唐帝国可有爵位？”
“这...”闻言，崔伊然内心狂喜，双目刹那间圆瞪，却又在转息之间恢复原貌。
“回禀可汗，没有。”
“我等崔氏家族前后为中原王朝效力三百余年，祖上和当下，没有一人封过爵位。”
松干赞布道：“好，很好。”
“你今年多大？”
崔伊然长相俊美无匹，肌肤白嫩细滑，又注重保养。
所以整个人的模样要比真实的年龄年轻不少。
他若是说自己刚刚满弱冠，其他人也不会有何质疑。
只是在松干赞布面前，崔伊然不敢有任何的隐瞒，“三十二岁。”
松干赞布道：“三十二岁...还很年轻啊。”
“朕，就给你一个机会。”
“击溃大唐军队，加官进爵！”
......
吐蕃东南部。
距离昆仑山脉三百里的一座山峰之下。
葛尔丹蛤蜊拿着好几天前便得到了圣旨，双手捧着，神态、举止无比尊敬地端着。
“这就是吐蕃帝国最高统治者，就连知天命的年纪都没到的松干赞布，传来的旨意？”
接见葛尔丹蛤蜊的是绝谷道在世俗界的最高统治者，公山掌门。
“是。”
葛尔丹蛤蜊因为家族的关系。
曾经多次跟眼前这位胡须花白、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老顽固打交道。
对他眼空四海、目中无人、万众苍生皆为蝼蚁的姿态，早就见怪不怪了。
“还劳公山掌门费心，再派遣些许精锐部队，将我等共同之敌人斩尽杀绝。”
公山掌门瞥了一眼葛尔丹蛤蜊手中的金黄色的卷轴，并没有打开。
“哼！薛仁贵！李恪！大唐的军队，大唐的帝国！杀，当然要杀！”
公山掌门愤怒道：“他们胆敢伤我绝谷道的弟子，杀害本座的师兄师弟。”
“这个仇，我等早就结了下来。”
“就算尔等不说，松干赞布也不来找到本座。”
“我等绝谷道也会跟大唐帝国、薛仁贵、李恪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定是要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不过...”
公山掌门阴恻恻地笑道：“无论我等绝谷道跟大唐帝国。”
“还有跟薛仁贵、李恪有多少深仇大恨，也只是我等绝谷道的事情吧。”
“尔等吐蕃帝国还有松干赞布在薛仁贵率领五百名武道宗师、大宗师和武道圣人从庭州城池长驱直入，眼看这就要打到吐蕃王城时，给本座送来这一道旨意，有何图谋啊？”
“呵呵，本座倒是要稍稍提醒葛尔丹王爷。”
“我等绝谷道，早在三百年前便在此地了啊，而吐蕃帝国...才多久啊？”
公山掌门的这些话的意思就非常明显了。
绝谷道归绝谷道。
吐蕃帝国归吐蕃帝国。
绝谷道虽然地处于吐蕃帝国的领域。
但是绝谷道三百年前便存在，吐蕃帝国也就是二十多年前才开始形成、发展。
两者互不干涉，互不来往。
葛尔丹蛤蜊脸色有些低沉，“尊者，这话可不能如此说啊！”
“正所谓唇亡齿寒...”
“唉，王爷还不要跟本座提什么唇亡齿寒。”
公山掌门打断了葛尔丹蛤蜊的话，面露讥诮道：“吐蕃帝国若是不幸。”
“存在不过半个世，那便是亡了就亡了，跟绝谷道毫无瓜葛！”
葛尔丹蛤蜊尽管知道公山掌门无利不起早，尖酸刻薄、寡恩，心里早也有准备。
但是。
当葛尔丹蛤蜊亲耳听到这些刻薄的话语从公山掌门说出时，内心依旧无比的愤慨。
但是...
再生气，又能怎么样？！
葛尔丹蛤蜊就算是贵为吐蕃帝国的王爷。
葛尔丹家族的核心成员之一。
在公山掌门的面前，也不过是凡人一个。
依旧是被瞧不上眼，依旧没有多大的话语权。
葛尔丹蛤蜊道：“公山掌门，您不看僧面看佛面。”
“即使绝谷道跟吐蕃帝国的确没有什么瓜葛，但是跟我等葛尔丹家族却...”
公山掌门笑着摇头，“没错。绝谷道能有今日的发展，的确要感谢尔等葛尔丹家族。”
“可是，这话要分两头说。”
“葛尔丹家族归葛尔丹家族，吐蕃帝国归吐蕃帝国。”
“我等绝谷道即使跟葛尔丹家族关系再好。”
“也没有任何义务，去帮助从未合作过、打交道的吐蕃帝国。”
“可是...”
葛尔丹蛤蜊还想要再说一些其他的话，却又被公山无情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