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哑巴少爷的诱惑
方云修在赵鸿熙床边坐了一会儿,担心地问系统:“他不会真的快不行了吧?”
系统的回答让方云修略微放心,“生命体检测稳定,暂时不会有死亡危险。”
从剧本上方云修看不到具体的细节,他也习惯了每个世界都充满各式各样的不确定性,他非常喜欢这样的探索,有很多未知。
系统说赵鸿熙不会死,那就是真的不会死,方云修便非常安心地……把重伤的赵鸿熙往里挪了挪。
他是非常小心,也非常尊敬地把身居高位的将军往里挪了挪。然后非常安心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时候伺候的大丫鬟说老太太免了他敬茶,让他留在院里好好伺候将军就行。
方云修只能抿嘴笑笑,幸好骆夜白本身便长得细嫩,大约是发育的时候营养不足,比起同岁人,身量还要更小一些,细腰不堪一握。连方云修一个男人见了,都不得不说他的样貌雌雄莫辩,不是柔弱的女气……而是一种超越性别的,惹人疼惜的隽秀。方云修心想,这大概就是系统给他的效果。不然他一个纯爷们,还真扮不来女人。
但是方云修是谁,是能屈能伸,是为了艺术献身的男人。他对着并不清晰的铜镜反复练习,收效甚微,进入系统的模拟平台,让系统给他调出来大量历史资料和古代士族礼仪鉴,对照着一一了解模仿。
终于等到他再出现的时候,骆夜白的女装少了违和感,甚至比女人还要俊上几分,眉间三分化不开的愁绪,活脱脱一个古典美人儿。
方云修换了身素色衣裳,去屋外透气的时候撞上怀里抱着狗,穿着桃粉色长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见了方云修也不打招呼,趾高气昂让他让开。
方云修也不看她,就看着她怀里的狗……一只毛色纯正,非常漂亮的西施犬。
他有些失望,系统没有任何提示,不是他要找的团团。
小姑娘似乎是对方云修的眼神很不满,停下脚步,扬着高傲的下巴,神情蔑视,“你就是新进门的商户家的小娘子?满身铜臭没洗干净就出来乱走,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规矩。”
“谁让你穿这么素?家里办喜事就是为了多些喜气,你打扮成这样是存心的吗?”
方云修张张嘴,发不出声音。
他心中吐槽,古代的小姑娘真的不得了要上天,人小脾气大,就是欠教育!连哑巴都欺负,还有没有公德心,还讲不讲五德四美?
跟在方云修身后的丫头见了小姑娘连忙见礼,“见过三小姐。”
三小姐眼神从方云修身上扫过,“不会说话吗?哑巴了?你不会是等着我叫你嫂嫂吧?你连家里长辈的茶都没敬过,可不算是正经嫂嫂。”
三小姐身后跟的丫头使劲拉了拉她的衣袖,这番话,已经超出一个闺秀应该讨论的范围。
方云修冲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
小姑娘一双眼瞪大,脸上不加掩饰地写满愤怒,“你真的是哑巴?”
小姑娘一瞬间眼眶都红了,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哭出来。她狠狠瞪了方云修一眼,抱着爱犬,转身就走,彻底忘了她来这里是为了看她的大哥的事情。
“我要去找娘。”
“娘亲,你们你们……怎么能瞒着我这么大的事。就算大哥现在病危,也不能随便塞一个人给他吧?大哥那么出色的人……他要是真醒了,就要他面对一个小门小户出来,还是个哑巴的女人吗?”三小姐趴在她与赵鸿熙的生母,她的嫡母,赵夫人腿上埋怨。
赵夫人轻抚她的发丝,“你呀,不能再找么冒失了。这里面的规矩,你不懂,就别再问了。既然人已经娶进来,你再碰见,敬重一些,你是爹和娘的孩子,你代表的也是将军府的脸面。今日先回吧。”
三小姐不甘心地走后,赵夫人幽幽转着手里的佛珠,她吃斋念佛,就是为了给儿女积福。这娶进家门的商户女,若是赵鸿熙没挺过去,便送她去家庙,保她一世衣食无忧;赵鸿熙醒了,也轮不到她当家,鸿熙愿意,便留她做个妾,鸿熙不愿意,随便找个借口,休了便是。
但她们怎么都没想到,看起来危在旦夕的赵鸿熙陷入昏迷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伤势过重,但是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穿到了一条狗的身上!
这条狗还是一条没断奶的奶狗。
这条狗实在太小了,站都站不稳,他听见平时被他放在手心里宠的小妹妹的贴身丫鬟说:“宝儿是将军送给小姐的狗,你们却没有看好它,害它被外面的野狗搞大肚子……”小丫鬟平时跟着婆子嚼舌根,什么话都敢说,说起搞大肚子没有半点羞涩,她继续道,“早就叫你们把狗处理掉,居然还敢拿这一窝杂种狗崽来污小姐的眼睛。全部处理掉,埋了。”
“那宝儿呢?”
小丫鬟一瞪眼,“我的话都白说了吗?一起,埋了。夫人已经给小姐寻了新的宠物犬,宝儿在外面玩野了,怎么能再近小姐的身。小姐心慈,听不得杀生时候不干净的声音,你们动静小点。”
赵鸿熙摇摇晃晃地想要从临时搭建的小窝里站起来,他的兄弟姐妹们还闭着眼争相抢着吃母亲的奶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一半身子进了阎王殿。
赵鸿熙心中绝望,他没有死在战场上,难道要死在这后院的土坑里吗?
他从前很疼爱这个天真刁蛮的庶妹,没想到私底下她没有半点慈悲心肠,连一只狗都不放过。
太阳下山后,外院的管事婆子和小丫鬟虽然挨了罚,但没有亏待它们,可能知道它们是最后一顿,给它们的待遇格外好。它看见闭着眼睛喝了碗里羊奶的狗兄弟姐妹们一个个都晕死过去,很快有的小狗开始抽搐口吐白沫,他心中警钟大作。还在哺乳的宝儿也没能躲过一劫,他想要提醒宝儿,但是他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弱,刚出生几天的小奶狗,叫声跟婴儿哭啼似的。他用力咬了一口宝儿的乳头,宝儿动了一下侧躺着的身体,可是为时已晚。
羊奶里放了耗子药。
赵鸿熙任他平时三头六臂,驰骋沙场,现在也只是一只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小奶狗。
他只能装作也跟着晕死过去,装作垂死挣扎的模样。
有小丫鬟看它们这样不忍,说话时带着哭腔,“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管事婆子咬牙说:“这是小姐不要的畜生,它们活着,我们的小命就悬,惹了小姐不高兴,你想吃鞭子吗?”
入夜,婆子在外院某一处偏僻无人的园子里选了一个僻静地方,指挥丫头说:“就这里吧。”
赵鸿熙心中的绝望越来越深,他努力试图和这些下人沟通。
“本将军在此,胆敢造次?”
“谁敢把本将军埋了?”
“你们统统给我住手!”
……
他的挣动,引起了婆子的注意,小厮高举铁锹对着他的脑袋就要砸下,这一下足以让他被砸成肉泥。
没想到,赵鸿熙看见让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温暖的身体扑过来,护住他,铁锹没有及时停住,小厮虽然收了力道可还是让护在赵鸿熙身上的人脑袋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可偏生奇怪的是,这人却没发出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