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话题太过尴尬，就算是他这样的粗神经，放在明面上谈，也会不好意思。
    咂咂嘴，叶凡迟疑了一下，决定从不痛不痒的地方入手。
    “那个，抱歉啊黎琛，我……我也不是故意撒谎，你打电话来时，我真的准备回去来着。”
    “嗯，我知道，你不爱吵闹的环境。”
    “……同学们也是不知道接电话的是你，才叫你一起的。”
    “没事，大家一起玩玩，挺有意思。”
    还是不痛不痒的回答。
    呃，叶凡再愚钝也感觉得出，黎琛是在耐着性子。
    再逃避，黎琛真的会不耐烦……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直面一直回避的问题：“谢、谢谢你，黎琛，最后帮我说话。”
    黎琛的脸上终于出现有别于淡漠的表情。
    他微微蹙眉，看向叶凡：“所以——你现在准备告诉我问题的答案了吗？”
    叶凡出现瞬间的僵硬。
    刚才在KTV时，他的反应比现在强烈得多。在意识到黎琛是在问为什么要搜索这几天困扰着自己的问题时，他差点惊得跳起来。
    脑中就两个字——完了。
    然而没等同学们发现他表情不对，黎琛就随口说了一个搜索问题，糊弄过去。
    叶凡结结巴巴顺着黎琛的话瞎说，心情却越来越忐忑。
    其他同学看黎琛，只看到浅黑眸中是玩笑性质的淡淡笑意。而叶凡却很清楚，那是黎琛少有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
    仿佛是猫捉老鼠般，出手按住老鼠尾巴，却不立即吞下去，而是饶有趣味地看老鼠苦苦挣扎。
    这么一想，叶凡突然有些怨气。
    黎琛这是怎么回事，干嘛这么恶劣，戏弄人。
    他不爽地别过头，硬邦邦三个字：“不知道。”
    黎琛微微眯眼，故意拖长尾音：“不知道？”
    叶凡更是不爽，干脆转眼瞪他：“对啊，就是不知道，要是一清二楚，我用得着在网上搜吗！”
    他很少用这种生硬的语气跟黎琛说话，但今天的情况太尴尬，也顾不了这么多。他都这态度了，黎琛向来会看脸色，想必也不会再追问。
    然而，今天黎琛就是要跟他对着来——
    “好，那我换个方式问你。”
    黎琛眸色转深，低下头，定睛看住叶凡，他一字一顿，“对我产生性冲动，你希望是为什么。”
    “——你！”
    叶凡几乎瞬间脸红到耳朵根。
    这、这是什么问题！
    直接把性冲动对象挑明，尴尬程度一秒冲上天好吗！
    他这一直男突然对同性产生性冲动，本身就够难为情了，现在性冲动的对象居然直接挑明问原因，这是铁了心要对他公开处刑吗！
    “谁、谁说是对你了！”
    “哦？那你对哪个男人有反应了。”
    “……诶？”
    “天天在家里，见得最多的就是我。”他目光有些危险，逼近叶凡：“别告诉我你看上了哪个送外卖的小哥。”
    “喂——！”
    叶凡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现在把他往死里逼的人是黎琛。
    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却不自知——他第一反应是这个。
    要不然，黎琛性格这么好的人，干嘛为一点小事揪着他不放。
    但是……叶凡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错在哪里。
    不、不就是脑补了一下黎琛为主角的不良画面嘛，我又没真的下手，黎琛干嘛这么生气。
    想到这几天，不仅要跟自己内心的邪恶欲.望做斗争，还要为邪恶念头后的愧疚感进行心理调节。这两件事都没做好呢，当事人就找上门来要说法。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叶凡揉揉鼻子，心中有点委屈。可怜巴巴地抬眼瞅着黎琛，求放过。
    然而黎琛眼中只是瞬间掠过动摇，动摇过后，还是沉着脸，继续要说法。
    没办法，死路一条了……
    叶凡抽抽鼻子，沉默了一下，也不知怎么解释，只能想到哪说哪。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声音闷闷的，叶凡很无奈，“这几天，我一直很迷茫。虽然你说男人们之间相互帮助很正常，但心理还是会觉得奇怪。也许就是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面对你就很不自然。”
    有些埋怨地瞪黎琛一眼，叶凡脸上掠过绯红，“而且，你还完全不注意，总是有意无意露出——露出勾引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