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岁安停下整理她脱下来衣服的动作，直接起身朝着厨房走去，边走边问：“晚上没吃饱？用不用我给你煮碗面条，或者是蒸个鸡蛋羹吃？”
苏苗苗拍了拍肚子：“吃饱了，就是想喝你给我热的牛奶了。”
知道苏苗苗不是因为没吃饱才想一到家就想喝牛奶后，顾岁安便扒拉着厨房里的东西，扬声问：“苗苗，家里还有点杏仁，我给你煮个杏仁牛奶喝？”
“好！”
捧着一大杯牛奶小口小口吹着喝的苏苗苗突然道：“对了，我和食品一厂约好的见面时间改到明天了，你要和我一起吗？”
顾岁安：“……”
“我明天要和周叔去参加会议前的准备会……”
说完，顾岁安整个人都显现出了一种低迷的状态。
还以为顾岁安会有时间，能因为这事儿更开心的苏苗苗：“嗯……没事，等咱们俩都忙完这周，我们就可以天天待在一起啦~”
说着，她给了顾岁安一个带着杏仁牛奶味道的吻。
“所以，不要不开心哦。”
顾岁安：“嗯！”
于是，在一杯暖暖的杏仁牛奶中，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要和周秉文准备周日经济座谈会，顾岁安早早就留好字条，出门了。
等苏苗苗起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温在锅里的粥和鸡蛋，还有顾岁安写的“一切顺利”的字条。
“真是的……起那么早不会困吗？”苏苗苗嘴上不以为然，实际上嘴角已经上扬成一个标准的傻笑了。
想到昨天王海燕说的，等着吃喜糖的话……她突然觉得，结婚似乎是一件没那么可怕的事情，如果对象是顾岁安的话。
实际上，他们俩现在除了最后一步，基本上和两口子过日子也没啥区别了。
不过，看着墙上钟表的时间，也容不得苏苗苗多想，她得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品一厂了。
“方叔！”
“小老板！”
早就在食品一厂等苏苗苗的方正义看着苏苗苗过来，便连忙道：“小老板，今天这厂子好像有外地食品厂的人过来参观，所以里面有点乱。不过我刚已经和看门的老哥说了，等会儿他们厂子还派人过来接咱们。”
苏苗苗点头：“成，那咱们就等会儿吧。”
这一等，就让两个人在厂子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
“您能不能打个电话问问，我们这还在外面等着呢。”苏苗苗忍不住问门口看门的。
屋子里的老头哼哼唧唧道：“我都说了，已经打了。那领导不出来我有啥办法嘛。”
看着对方这态度，苏苗苗倒也没急。只是光看这门口看大门的人就这德行，这厂子里的领导也不会是个什么好的。
她想扭身走人，但这样的话，错就成自己的了。
所以，苏苗苗压着火，也不急也不恼，直接站在食品一厂的大门口等。
看门的人一看这个，开口就要轰：“哎哎哎，你别堵在门口啊！”
苏苗苗也不理他，任由方正义把这人给拦下，就这么站在大门口，随便过路的人看。
这时候，一拨过来参观首都食品厂，正准备往外走的外地食品厂工人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凑在一起对苏苗苗指指点点着。
“老陈，我怎么看门口那女的那么像你闺女呢？”
“谁啊？”
因为资格老而跟着上首都这里参观的陈爱芳听了这话，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一看可就挪不开眼了。
这可不就是苏苗苗吗！
她看着周围跟着凑热闹的同事，还有问这话人不怀好意的目光，陈爱芳连声道：“你什么眼神啊，我们家禾禾还在省城呢，咋可能来首都呢！”
说着，陈爱芳不等那个人再开口，直接放缓了脚步，走进了人群堆里，不再说话了。
陈爱芳不想看见苏苗苗，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
这么丢脸地站在首都食品厂门口，让所有过路人看笑话的人，陈爱芳只想躲得远远的，别被任何人知道，这是自己的闺女。更不想被苏苗苗看见，赖上来找她帮忙，让她跟着一起丢脸！
面对苏苗苗这个和自己分家离心的女儿，陈爱芳没有半点怜惜对方此时可能会有的处境，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到招待所，回到省城，像是没见到苏苗苗一样。
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群，苏苗苗并不知道陈爱芳也在其中。
当然了，她就算知道也会装没看见的。
这是她和老苏家早就约定好的，只谈钱，不谈感情。
而且，所谈的钱，也得等苏解放和陈爱芳到了一定年纪，且几个孩子都给钱的时候，她才会跟着出一部分。
所以，苏苗苗根本没在意这群人的离开。
只一心等着食品一厂，说好来接待自己的人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陈爱芳那拨人离开得无影无踪后，食品一厂的负责人才姗姗来迟。
“你就是卤肉配方的持有者？那跟我来吧。”
对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迟到快一个小时有什么问题，反而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了苏苗苗一眼，很是不屑地招呼着对方跟上来。
“不好意思！”
苏苗苗对连看都没看自己有没有跟上，就走出好几步的负责人喊道：“我想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们食品一厂的待客之礼我已经感受到了。”
“你什么意思？”那人回过头皱着眉道。
“我的意思就是，见面取消，合作取消，一切都取消。”
那人听到这话，态度反而更嚣张道：“像你们这种赚点小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能跟我们这拿一把，多得点实惠的人我可见多了。我告诉你们，见好就收！别贪心不足蛇吞象，我们厂子愿意要你们的卤肉配方那是瞧得起你们。别跟我这装腔作势，老子才不吃……”
苏苗苗直接打断对方的“污言秽语”，冷声道：“等到现在，只是出于礼貌。但请你清楚，对于你们今天对我的态度，和你刚刚的那一番话，我很难忍让。不过，狗咬我一口，我不可能咬回去，所以我会用实力告诉你们，你今天的‘狗眼看人低’是会付出代价的。”
说着，苏苗苗没有理会对方的恼羞成怒，喊着方正义：“方叔，我们回去吧。”
早就已经忍不住愤怒的方正义凶恶地看了对方一眼，跟着苏苗苗离开了。
回去路上，方正义很是歉疚地对苏苗苗道：“小老板对不起啊，我、我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明明之前联系我的那个人，态度挺好的……”
“没事的方叔。”苏苗苗语气轻快道，“这样也好，让我们省去了不少事儿。要不然，等一切都谈好了，他们才暴露这一面的话，我们就真的要吃大亏了。”
“没想到国营厂子的人都这样……”方正义有些不忿。
同样很反感那人态度的苏苗苗虽然心里也厌烦得很，但她向来是个喜欢用行动打脸的人。
她思索了一路，对方正义道：“方叔，你找人打听打听附近……郊区也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皮，我想买块地。”
“小老板，你买地要干啥啊？”
苏苗苗微笑道：“不干什么，我只是想要建个食品厂罢了。”
方正义：“？！”
“小老板，你可别为了一时意气，就……这建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我知道。”苏苗苗道，“方叔您不用担心这个，只管帮我去寻摸地方就行。”
虽然有些担心苏苗苗会意气用事，但方正义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去尽快找到合适的地方。
在快到卤煮店时，苏苗苗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开口又问：“对了方叔，这个食品一厂，主要经营的产品是什么啊？”
方正义道：“食品一厂主要是做酱的。不过这几年盈利应该也是一般，不然也不会想要找咱们谈卤肉合作的事情。”
苏苗苗若有所思道：“这样啊……我知道了。”
找地皮买卖这事儿可不容易，一直到这事儿发生的半个月后，方正义才从郊区搜罗到一处勉强符合苏苗苗要求的地皮，价格也算合适，苏苗苗当场也就拍板了。
地皮买到了，之后就是跟政府那边申请建厂、买机器、招工……这些事情堆在一起，可是真叫苏苗苗忙得焦头烂额。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秉文却找上门来了。
“周叔？您咋来了？”
“小苏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啊！”
看着明显是有很重要事情要和自己说得周秉文，苏苗苗连忙叫人先给收拾出了一间屋子，带着他过去准备听听是啥事。
进了屋，苏苗苗给周秉文倒了一杯水，安抚道：“周叔您别急，喝口水。甭管是啥事，只要我能做到，我肯定帮您想办法！”
“这事儿只有你能做到了。”顾不得喝水的周秉文焦急道，“是小安！我想请你帮我劝劝这孩子！”
听到周秉文说是为顾岁安才这么着急过来找自己时，苏苗苗的心咯噔了一下。
因为一直忙着工厂的事儿，所以多少还是有些忽略顾岁安的苏苗苗，在这时候表现得比周秉文还急，着急问道：“顾岁安他……他怎么了？”
周秉文拍着大腿道：“小安这孩子，非要拒绝学校给他安排的出国名额！”
“你说说，这是多少的机会，国家出资给各个高校大学生出国的机会，让他们能去外面学到更先进的技术和知识，这是多好的事情啊。京大也才有不到二十个名额！其中分给经济系的就两个。筛选来筛选去，上个月终于确定了名额，这孩子竟然说不要去！才半年的时间，他有啥可不愿意去的呢。这可是唾手可得的机会，如今国家一直在积极促进对外经济的发展，出国对于小安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啊！明天就是意愿填表上交的最后一天，我是好说歹说跟他说了一个来月，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小苏你过来，想让你劝劝他。他向来听你的话……”
周秉文絮絮叨叨地说着，苏苗苗却已经听不进别的话了。
她的大脑在听到“出国”两个字时，已经变得一片空白。
出国……
顾岁安要出国？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第二更在中午12点~(づ￣3￣)づ╭
因为故事字数马上就满40万字了，所以这一章和下一章（76＆77）会给评论的小可爱发20个红包~（我也想法几百个红包，但问题是我一章得到过得最多评论就才只有26条，最近更是连十条都没有，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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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周叔,您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