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傻一般说道:“夫人,什么是时候了?为夫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为夫发誓!”
许二夫人摇摇头:“晚了!有什么事,你和本郡主的父亲去谈吧!来人,回府!”
“是!”婆子跟着主子回去,许昌抱着孩子想要拦住许二夫人,婆子鄙夷的说了一句,“二爷,您要是真的有诚心,想要让夫人回心转意,您还是先处理好这来历不明的孩子和他是母亲吧!”
许昌的步子马上就止住了,他当然在乎自己的发妻了,但是成亲十年,他一直膝下无子,现在他终于有儿子了!
是实实在在的儿子!
妻子虽然也怀孕了,但是孩子还没有生下来,谁又能够确定那是不是个男孩儿呢?!
慢慢的,许昌的步子就停止了,也不再开口阻拦了,他稳稳的抱着怀中的男孩儿,目送妻子远离。
许二夫人,也就是齐叶尔,她记得连笛雨的恩情,上前道:“这位姑娘,多谢你的救助。方才失礼的地方,还请见谅。”说着,齐叶尔的手指动了动,婆子上前,她的手上是一袋银子。
连笛雨手掌一抬:“多谢郡主好意,只是现在我缺的是一身得体的衣衫和一个暂时容身洗漱的地方。”她无奈一笑,还大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狼狈。
齐叶尔一看,眼前之人衣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还脏兮兮的,不仅有土渍还有血迹,发髻更是乱成一团,说是鸡窝都有人相信,偏偏这种情况下,对方还仪态大方,面容丑陋,但是眼神干净明亮。
她身为南齐宗室女子,自然知道外貌可以被遮掩,但是仪态气质是挡不住的。
齐叶尔失笑:“是我忽略了,我这就为姑娘准备一个地方安置。”
“多谢。”连笛雨颔首,她抬起头,清楚看到齐叶尔眼中藏不住的失落,便明白她还是被许昌所伤。
连笛雨不自觉的想到了她的便宜爹,一个不靠谱的丈夫,最终被伤害的都是女人。
她便多嘴说了一句:“郡主,天下何处无芳草,且你的身体已经经历不起折腾了,当下还是好好保养为好,要不然唯恐寿数不佳。”
齐叶尔一震,苦笑道:“多谢姑娘关心,我知道了。”她的手指摸上了肚子,细细的抚摸,仿佛其中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她其实也想过,这个孩子要是来得早一些该有多好,那么她和许昌或许不会到今天这步。
但……齐叶尔更加赞同连笛雨的话,身体是她自己的,腹中这个很可能是她今生唯一的孩子了,她必须要为自己考虑。
……
荣昌王府,南齐齐武帝皇叔府中。
齐叶尔是荣昌王嫡女,真正的身份尊贵,十年前下嫁到许家,成了许昌之妻。
王府中,一座宽敞的院子之中,连笛雨在客房之中梳洗完毕,换上了新的南齐裙衫,长发还未干,她便把头发挽了一个小小的发髻,大半长发披在身后,大步走出了院子。
齐叶尔的贴身婆子欧阳嬷嬷在院子之中候着,一看到来人,有片刻愣怔。
女子明眸皓齿,五官精致,肤白若雪,面上带着浅浅笑意,周身散发着疏离的气息。她莲步轻移,身上的蔚蓝色长裙哀摆动,在空中绘出极好看的弧度。身材凹凸有致,仪态大方,婀娜多姿。
欧阳嬷嬷忍不住叹道:好一个绝色美人儿。
连笛雨走近,行了一个南齐的礼:“嬷嬷有礼,烦请嬷嬷转告郡主,多谢贵府收留,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行一步离开。”
“你……你是俞大夫?”欧阳嬷嬷惊呼,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眼前女子,这一双眸子像的很,这仪态也像的很。
哪怕两人的衣衫和容貌天差地别,但无数细节对比之后,便可以得出两者便是同一个人。
连笛雨浅笑,坦然回答:“我便是余笛。”她谎称自己的姓名是余笛。
欧阳嬷嬷回想起刚刚见到俞大夫的时候,她那副样子可是狼狈的很,她是怎么变成那副样子的?
连笛雨未曾给她解释,从怀中拿出一张药方来:“看到客房之中有纸笔,便用了一下,这是给郡主养身体的方子,应该有用。”她说完,把方子交了出去,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不用也是可以的。”
欧阳嬷嬷把药方收好,心中自然是不相信俞大夫的,但面上的功夫要做好:“俞大夫请稍稍留步,我家郡主想见见您。”
连笛雨早就料到了,她无心继续深入这高门私密,说道:“嬷嬷放心,今日之事,我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况且我也快要离开琼都。”
欧阳嬷嬷一愣,没想到对方那么识时务,她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又继续说道:“俞大夫,今日真的是多谢你出手了,这是我家郡主的一点谢意。”随后,有丫鬟送上来一堆银子,这数目只多不少。
连笛雨想了想,她现在的确缺钱,便应下:“那么恭敬不如从命!”她伸手接过银子,大步走出了荣昌王府。
欧阳嬷嬷亲自送她离开,回去便匆匆禀报郡主。
齐叶尔呆坐在屋中,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连笛雨的话,口中喃喃:“天下何处无芳草。”
“是啊,天下何处无芳草呢!”说着,她又叹了口气。
敲门声响起,齐叶尔出声:“进来吧。”
欧阳嬷嬷轻声开门,小步快走,走了进来:“郡主,俞大夫拿了银子离开了,老奴已经派人去跟着,但我们的人跟丢了。”实际上,跟踪的人并没有跟多长时间,很快就被连笛雨给甩掉了。
“嗯?嬷嬷觉得此人如何?”齐叶尔不得不疑惑,俞大夫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实在是太奇怪。
欧阳嬷嬷实话说:“俞大夫出身应当不凡,且为人识时务,又通情达理,倒不像是对王府有恶意的。也不像是二爷的手下。”
齐叶尔失笑,“那么看来,这一场相遇就真的是个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