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锡辰耸耸肩:“谁知道呢?盛启铭那德行,哼,配不上我姐。”
佳妮看着他一脸护姐狂魔的样子,心里一暖,噗嗤笑了:“你们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弟吧?看你们俩,我都要相信娱乐圈里有真情了!”
“那你以后跟着我,还会看到这样的真情。”蒋锡辰冲她一笑,“喏,反正邀请已经对你发出了,你自己考虑考虑吧。稍微透露一点我的规划,以后我不会再经营偶像这个定位,甚至可能演话剧比影视剧还多,但我会培养适合市场的新人,不会让你们饿着的。”
佳妮灵光一闪,惊叫:“啊!小蕊不会是…..”
“对,她目前拟的合同也是签我工作室的,到时候会跟我走。”蒋锡辰接道。
佳妮抿了抿唇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双手交握着陷入思考。半晌,态度认真地回复蒋锡辰:“这事儿有一点突然,我还得多想想。不过,不管怎么样,小辰,我都会永远支持你的!”
蒋锡辰微笑:“谢谢你。”
佳妮:“……也包括你和谢老师的事儿!”
蒋锡辰一愣:“啊?”
佳妮摊摊手:“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可能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小辰你这一次真的是……一点儿都藏不住自己!不过,我没有想到谢老师会跟你犯糊涂,因为他之前对你看起来还挺冷淡的,而且他这个人听说挺花心的,涉猎又很广……反正,我觉得你是栽的那一个,你要小心。”
蒋锡辰听罢,未置可否,也没有多做解释。
两人又聊了些公司和接下来的工作,他便将人送走了。送至楼下,再回来。对门正紧闭着。
过去,他从来不认为这样一道薄薄的门算什么阻碍,此刻,却觉得这门非常碍事儿。他抬起手想按门铃,可手指落在那个小按钮上,不知怎么的,又犹豫起来。
对于这份关系,他到底没有那么自信,所以刚才只敢对佳妮默认,没能说出一句肯定的“是”。
可到底是不是?这真是个好问题。
谢梧习惯了孤家寡人的生活,每次出差回到家必然行李也不收拾,直接倒床睡上一觉。只有先体会一轮在自己床上醒来,透过熟悉的窗户看看熟悉的景色,才会感觉结束了一桩工作。
今天回来也一样。蒋锡辰那边在还在谈工作的时候,他已经蒙头大睡。正常情况下,他能一觉睡到深夜,然而这次还是发生了一点异常——三个小时后,他就睁开了眼睛,脑海中无端端地略过蒋锡辰的脸。
那小子现在在干什么?他不由自主地好奇起来。
趴床想了一会儿,终究爬起来,收拾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要去开门。
手搭上了门把,心里忽而生出点在乎形象的烦恼来……这可真是陌生的体验。他在“真矫情”和“见人还是要讲礼仪”之间交战对决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后者,跑回房里。
两分钟后,他换了衣服、抓了头发,甚至喷了一点骚包的香水,敲开对面的门。
蒋锡辰很快来开门,看见是他,明显诧异。小孩儿偶像做惯了,对于打扮的事比十八线老演员在行得多,眼神一扫,宛如X射线,把人扫描得浑身不自在。
谢梧清了清嗓子:“那个,你没吃饭吧?要不,跟我回趟家呗?”
蒋锡辰笑得意味深长:“这次,算是见家长了吗?”
谢梧:“……你到底去不去?”
“去!”蒋锡辰果断答,“我也换个衣服,再抓......好好,我不抓头发不喷香水,一分钟保证能完事儿!”
谢梧表面淡定,冲他挥挥手催他“赶紧的”,心里弹出一整屏“矫情遭雷劈”。
第二十四章
恋爱使人失智,算得上人类世界的铁律之一。
这一点,谢梧在车开到半路的时候有了切身的体会——此时已经超过晚上九点了,按照老谢的养生生活习惯,这会儿都该睡觉了。然而,先前他听凭肾上腺素的驱使,激情之下去敲开蒋锡辰家门的时候,并没有记起这回事儿来。
此刻想到这点,深感无缘无故大半夜回去打扰老谢,实在有违为人子的孝道,想了想,一边放慢了车速一边对蒋锡辰改了主意。
“要不,还是别回去了,我们外面找个地儿吃东西吧。”
蒋锡辰略带疑问地看过来,谢梧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做了个摊开的动作,解释道:“老谢估计睡了,我一个人回去还好,他用不着搭理,你来了,他估计得爬起来给你做一桌子宵夜。”
蒋锡辰笑:“你爸这么喜欢我呢?”
谢梧:“那不是上次没给你好好做一顿生日饭吗?他惦记呢。”
“这样啊?”蒋锡辰故作失望。
谢梧顿了顿,轻吸一口气,到底毫不吝啬地哄他开心:“老谢呢,确实是挺喜欢你的,后来还找你的电视剧看了,让我在业务上多帮助你,在生活上多关心你。还说,觉得你这孩子面相好,有福气……唉,这老头儿真是爱好太多了,我俩月不回家,他就跟后海摆摊儿算命的学会看相了。”
蒋锡辰被他逗笑,转过身,半个人都面对着他,坐姿着实不安分:“你爸怎么那么逗?”
谢梧:“可不是吗?我就是让他传染的,哎哟,原来小时候在上海,都讲调性的哦!后来跟他了,完全变成一个糙老爷们儿!”
蒋锡辰盯着他,意有所指地问:“那你以前,不是糙老爷们儿啊?”
那边一时不察,大方聊起往事:“以前嘛,林怡那个人你知道的,还是比较优雅,又是上海人,讲情调的。所以,她把我教得也比较讲究,幼儿园就每天都要涂满手凡士林,说要保护皮肤。更过分的是,还给我涂唇膏,我一度怀疑她把我当女孩儿养……”
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闭了口。
蒋锡辰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弦外之音,难得有种完全把人调戏到了的成就感,笑得格外开心。这会儿但凡给他面前放一张桌子,他就能表演捶桌大笑。
“差不多得了啊,我现在就是纯爷们儿,你别想着犯上。”谢梧没转头,只从后视镜看他,毫无诚意地声明道。
起初,发现自己被言语占了便宜,他还有点教训这小子一顿的想法,结果看一眼,再看一的笑容里品出了几分窝心的甜蜜。
他活了三十五年,从十五岁开始懂得喜欢一个人的感受,彼时因为看见心上人快乐而感到快乐的心情,至今仍然清晰。后来的二十年里,他长大、成熟、理智,懂得了收放,却很少再为别人的快乐而感到由衷的甜蜜了。
许久不曾品尝这滋味儿,稍稍点一点心头的蜜意,都觉得黏稠难缠、泥足深陷。
“蒋锡辰。”他轻声喊身边人的名字,稍稍侧脸看过去,扬起微笑,“现在,你觉得快乐吗?”
像是没料到他突然来严肃话题,蒋锡辰有点不安地收回了大笑,深吸一口气的同时“嗯”了一声,尔后恢复常态,回答:“快乐。”
谢梧嘴角的弧度扩大了几分,朝身边人伸出右手,道:“把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