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花颜金步摇,妆上了身,戏也上了身。
那人眼波流转,身姿柔娆,步步生莲,真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就和那一年,蒋锡辰在继母林怡的电脑视频上看到的一样。时光在这个人,或者说在这个角色身上,仿佛失去了应有的作用。此刻,从模样扮相,到那令人屏息的气韵,这人与当初相比,一丝一毫也不差。
谢梧一甩长长的水袖,眼角一挑,目光朝远处抛去,忽然不自觉地顿住,视线与蒋锡辰紧张兮兮偷窥的眼神撞上。对方顿时像一只受惊吓的兔子,慌乱又不好意思,几乎手足无措。
嘿,这小子怂了,新鲜。
谢梧来了玩性,有心逗他,一开口,瞎改了唱词:“海岛星辰初转腾,见梧桐,梧桐又临早春,那星辰起海岛,乾坤分外明,浩海澜波,恰便似冷月堕狂涛,它似冷月,堕狂涛……”
一段不长的唱词,唱了三分来钟。蒋锡辰听完,抬手摸了摸眼角,果真沾到湿润。但那不是因为伤心,是因为高兴。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和宽慰,人生二十七年,今日心中最安宁。
天上有星辰冷月,略遭不幸,堕入狂涛。可纵然澜波掀浩海,又有什么可怕?不是还有临春梧桐,固守于浩海狂涛旁吗?
那年,蒋锡辰问林怡:“我这个哥,叫什么名字?”
“谢梧林…..不对,现在的话,叫谢梧。”
蒋锡辰默念了两遍,岔到了一个谐音的英文单词上,心下觉得好笑,喃喃了一句:“敢叫这个名字,他真能拯救别人吗?”
林怡说:“没准儿,真能呢?”
是的,他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