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哑了?”萧乾倒了杯酒,“喝一点。”
方明珏张嘴,酒液淌进了几滴,萧乾就挪开了,迎着小皇帝不满的眼神,淡定道:“别多喝,喝多了怕你非礼我。”
方明珏一口唾沫含嘴里,真想啐死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陛下,臣好冷啊。”萧乾忽然道。
方明珏脑子有点浆糊,道:“那便回颂……”
一张嘴,又被咬了。咬得不疼,却很痒。然后细细密密的安抚再度卷上来,像一张巨大的温柔的网,将他缚得死紧。
“陛下……你好烫,暖暖臣。”萧乾将两片唇瓣挑开,嗟磨着,吐着滚烫的气息。
方明珏半睁的眼透出一丝迷离的光,他仰头在萧乾下巴上狠狠咬了一下,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
萧乾嘿嘿笑起来,不闹了,开始给小皇帝剥红薯。
就这般依着靠着,有一搭没一搭捏着红薯,喝着小酒,只觉畅快惬意得不行。
在御膳房的院子里坐到月上中天,更寒露重了,才不得不起身。
似乎这烤红薯真是对了方明珏的胃口,只吃了半碗面条的小皇帝一口气吃了一个半烤红薯,撑得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萧乾收拾了东西,拉着人慢悠悠往颂阳殿晃荡。
“夫人,几个月了?”萧乾半扶着方明珏的腰,调笑道。
方明珏吃撑了颇有些懒洋洋的,挪着步子,懒得理他。
此时此刻,他心中难得静得很。
仿佛一面往日里暗涛汹涌的湖,忽然之间风平浪静,安谧得虚幻。
高耸的宫墙如壁垒般沉沉压下,一线天光落下。
往日寂寥痛苦的路途突然变得平和温润,令人恋恋不舍,难抵尽头。
天上忽然落下雪来。
“下雪了。”
方明珏伸手接了片雪花,还没来得及诗情画意一番,便忽然双脚悬空,被萧乾一把抱了起来。
“你!”
萧乾抱着人便跑,“你什么你?雪下大了染了风寒,有你受的。”
萧大将军如一只脱缰的野狗般窜回了颂阳殿。
颂阳殿内暖意融融,灯火盈满室。
两人沐浴过,围着一床被子坐在矮榻上,方明珏伸手要去摸奏折,被萧乾十分狠辣地打了手背,萧大将军嚣张极了:“再摸便打屁股。”
“欺君罔上。”方明珏冷哼。
“我欺的君还少?”萧乾无所畏惧,甚至伸出一只手在被子里摸来摸去。
方明珏被摸得痒痒,不甘示弱,绝地反击,直接伸脚去踩萧大将军的胯.下。
“哎呦!谋杀亲夫了!”萧乾跳起来,把人扑到床上,压着手腕挠痒痒,“还老不老实,嗯?”
“哈哈哈哈……”方明珏挣扎着,忍不住笑,头发全蹭乱了,双颊绯红,“你放开!肖棋……朕、朕治你的罪!”
萧乾看着人在身下扭动,领口微开,好一幅活色生香。
“乖,别动了。”一把按住方明珏的腰,萧乾哑声道,“再动,你便真得动一夜了。”
方明珏一时全身僵住,真不敢动了。甚至连微微喘息都憋住了,整张脸都红起来,瞪着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看着萧乾。
“小兔崽子。”萧大将军磨了磨牙,用被子把人裹严实了,才敢再抱上去。
夜深,窗外烟火气也渐渐熄了。
方明珏露出半个脑袋,耷拉着眼皮,闷闷地轻声道:“困了。”
“困了便睡,”萧乾低声道,“明日有宫宴,你又不得歇。”
“还要守岁。”方明珏微抬起眼。
萧乾起身熄了烛火,室内一片沉黑,“来年再守,岁又不止一年。”
方明珏闭上眼,耳听着萧乾爬上床,钻进被窝的动静,心中却漠然地想,岁不止一年,只怕你许我,唯此一年而已。
次日大年初一,一大早宫内便忙碌起来。
宫宴不同其它,隆重至极,萧乾早早被挖起来,带着霖铃操办。
方明珏恍然起身,醉意早就散了。只是回想起昨夜荒唐,便当了缩头乌龟,头次赖了床,直到萧乾出了颂阳殿,才起身洗漱,去了御书房。
萧乾从未接触过这般繁琐的事宜,本以为十月初十皇后生辰已够恶心人了,未成想年下宫宴有过之而无不及。
诸多规矩讲究得恨不能让萧大将军掀了棺材板,把南越的开国皇帝给揪出来揍一顿。
从早忙到晚,甚至连徐慕怀都被揪出来帮了把手。
宫宴准备妥当,夜色间,众臣入宫。
女眷照旧被安排在楼阁之上,许是有徐慕怀个妖艳贱货挡在前面,萧乾这边便冷清许多。
这正合他意,喝着小酒垂眼看底下的小皇帝,萧大将军觉着这样的宫宴才美滋滋。
遗憾的是,终究不能同桌用膳,他特意吩咐上菜将小皇帝喜欢的放到近前,也不知御膳房照做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