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知晓自己此行是非去不可,涯行暮便只是沉默的接过了那两本剑谱,看着那五个字,他轻哼一声说道,“我若是学成归来,瞧我不给你这臭老头子一些好看。”
说罢,涯行暮也不再去理会那面色变得极其难看的涯擎风而径自的走出了那大堂。
哼,真不曾想到自己接下来这十几年好日子竟要在那满是和尚的破地儿度过!
当真是一想到便怄气。
如此想着的涯行暮却不曾知晓,正是他这一行,这才真正的改变了他今后的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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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住持,那么这个孩子便麻烦您了。”
一名看上去虽穿着朴素简单,但却遮掩不住其美丽容貌的女子牵着一个看上去约是六七岁的孩童的手儿朝着那身披红色袈衣的住持说道,在瞧得住持点头之后女子便将孩童交托给了那名和尚。
女子美眸之中满是泪水,而一旁被她牵着手儿的孩童却面无表情,似是早已看破一切,便是连自个儿母亲离去,他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住持轻轻的牵过了孩童的手,朝着他问道,“你名唤什么?”
孩童微微有些沉默,片刻之后,他便用着平淡而无感情起伏的声线说道,“我……没有姓氏。名唤清嚣。”
“清嚣……”住持瞧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而后说道,“我乃这少林寺现任住持,法号无音。我且问你,你母亲送你上山出家,你可真心愿意出家?若是不愿,现在立刻跟上你母亲也是可以的。”
闻言,年幼的清嚣将自己那低下的头微微的抬起而后望向了自己的娘亲离去的方向。她走得不愿,还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的背影,只是……
那里……终究不会成为自己的归处。
“世间已无可令清嚣留恋之物,清嚣愿意落发,此生长伴佛祖跟前。”
他说话的声音依旧清冷,那看着似是成熟过度的模样瞧着完全就不该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所该有的。
见状,无音便问道,“清嚣,我便问你,你母亲因贫困而将你送来当和尚,你可怨她?因她困苦,害你此后一生不得已将常伴青灯古佛而无法享受那人间欢愉?”
怨?
清嚣未曾点头,却也未曾摇头否认。
许是因为这个答案便是连他自个儿都无法想清楚吧。
“我……不知。但我却不认为人间有什么欢愉,况且……她将我送来此处,不过是救我,若是我不来这里,于我而言所剩下的不过是死路一条。两条路,于我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无音闻言,他轻叹一口气,“尘世虚无缥缈,缘起缘灭不过因一执字。清嚣你虽说你已对凡尘俗世再无牵挂,但……如今的你,所抱的何尝不是一种执着?”无音所说之言,清嚣不懂。
他瞧着无音,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缓缓的说道,“住持,我……不懂。”
他自该是不懂。
若是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如此早的便连这些事情都能知晓,这岂不是糟糕?
无音不由得轻笑出声高,他笑着而后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清嚣的头,他说道,“现在不懂,也无妨。终有一日……你是会懂的。说来,这执与不执,所缺的只是一根牵引关系。若是你未曾遇到,与你是福是祸我也未曾可知,可若是你能遇到,究竟是福是祸这也是我们所不能知晓的。如今的你,未曾遇到,所以尚可说是心无杂念,所以若是你执意要剃度,我自然是会成全你的。”
顿了一会儿,无音说道,“你师傅之后我自会为你安排,在三日后的剃度以前,你便暂住于那别屋之内,这几日就稍微熟悉熟悉寺内的生活。”
“是。”
清嚣不懂无音所说为何,但若是那是连无音都不知道的事,那么,自己在那儿费神又有何用?
所以,清嚣也便不再去想无音所说的话了。
无音看向了那两边的小僧,他说道,“虚缘,虚痴,你二人便先带清嚣去别屋暂住,便……安排他与那今日来的涯行暮一个屋子好了。”
得令,那法号虚缘和虚痴的两个光头小和尚便从那住持身后两列小和尚堆里头走向清嚣,他们笔直的伸手,朝着清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请随我们来。”
紧跟在了两个身穿黄色僧衣的和尚身后,清嚣望了望那周围的建筑,隐约之间他似乎还可以听得那一阵阵的呼喝声并且还可以闻到香焚烧的气味。
这便是他今后漫漫数十年人生将要呆着的地方……
想来,他便不由得觉着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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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未从良以前是一家青楼内的招牌花魁,之后虽被一有钱的大爷给赎了身,但却好景不长。
那有钱的大爷的娘子乃是个醋罈子,瞧不得自个儿相公待一个身处于烟花地的女子那么好的她便逼迫着她家相公将娘亲嫁与了一个定时会下山送柴火去他们家酒楼的樵夫,也就是清嚣如今那挂名的爹爹。
被酒楼老板娘告知要将干妹妹嫁与自己的樵夫自是欣喜不已,而他更是在瞧得了娘亲那闭月羞花之貌以后喜不自胜,乐呵着与娘亲成了亲的樵夫却在成婚后不久发现了娘亲的真实身份。
什么酒楼老板娘的干妹妹,那明明就是酒楼老板玩弄过的女人,甚至是连一个小妾的称呼都不曾有过的二手货,而且之前还是某家青楼的招牌花魁。而娘亲肚子内所怀上的孩子是不是自个儿的种,他也不曾知晓。
待到清嚣出世,靠着从别人那儿打听来的滴血验亲的法子,樵夫得知了清嚣并非是自己的孩子,种是谁的,那恐怕也是酒楼老板的。
樵夫一开始本是要杀了清嚣的,可谁知娘亲不断的护着清嚣,看在了那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份上,樵夫虽然会时不时的毒打清嚣,但他却还是忍了清嚣七年之久,而便在近日,在得知娘亲再次怀上之后,樵夫便终于不再忍耐,他下了最后的通告,说是在他今日回来之前要清嚣消失,如若不然,他便要一斧头砍了清嚣。
只是为了寻条活路,娘亲在愁了三日之后,最终的决定却也只是要将清嚣送上少林当和尚,因为除此之外她再想不到其他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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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三日你便暂时住在此处,在剃度,认了师傅之后便会分配到其他房内的。里头还有一位与你同是今日进寺的俗家弟子,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二人所住的屋子便在这别屋对面,你们尽可以问我们。”不知是叫虚缘还是虚痴的小和尚向清嚣解释道,在确定了清嚣再无问题之后他们二人便缓步离去。
回头,清嚣看了一眼那看上去似乎有些旧的门扉,缓缓的,他打开了那扇门的同时门还发出了一声“嘎吱”的声音。
“唰”
清嚣的脚还未曾彻底的踏进屋内,一道寒光却直直的朝着清嚣射来。
被那寒光所摄,清嚣的脚步微有停顿,回了回神,清嚣所见到的是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剑,利剑同自己的脸约有一指的距离,若非是出剑之人收剑收得及时,说不准自己刚才便已经血溅当场了。
男童微微的笑了笑,而后他便用着那不羁的声音问道,“你是何人?”
利剑被那名长了一副俊美的脸蛋的男童收进了剑鞘之内,瞧男童那身打扮,想必他定是出身不凡。再瞧男童那俊貌,那并不难猜出他日后会成为一名俊美得教世间女子为之心动的俊美男儿。
“我无姓氏,名唤清嚣。清修如鹤,嚣然而乐世。”
清嚣的娘亲虽是青楼烟花女子,但是文学修养却也不差于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
自是觉得男儿不可肚子内没有半点墨水儿,因此清嚣的娘亲便总是趁着得空的时候教清嚣一些诗词。而关于自己的名字,母亲之后也是如此回答自己的。
闻言,男童微微点头,只是他那没有半点收敛的打量的目光却看得清嚣不舒服,“你是……女的?还是男的?”
此言听得清嚣双眉微皱,他心中虽有不满,却也不曾表现得过于明白,“若是女童,少林寺又怎会收我且要为我剃度甚至还与你同处一室?”
男的?
男童似是不愿相信,他更是朝清嚣凑得更近了。
不管如何打量,那都是未来标准的美人胚子的容貌,可这样的容貌,却是生在了一个即将要成秃头和尚的男童的身上了?
涯行暮不知自己该说这可笑的事实算是什么,似是有些无奈,他便将自己手中拿着的剑随意的扔向了床褥之上,而后轻佻的说道,“还真是可惜了你的花容月貌,若你是女子,我定是要娶你这样的美人儿为妻的!”
娶自己为妻?
花容月貌?
这等评价若是一个女子听了,兴许是要欣喜若狂了,可得到了这评价的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儿,清嚣虽不懂如何清楚的将自己的感情表露于脸上,但也依旧为这等话给气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