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过些视线,廉歌看向了屋外,那院子里,上了些年岁的树,
“谢谢了,两个足够了。”
笑着,廉歌出声说了句,也拿起那供果吃了口。
“吱吱,吱吱吱……”
肩上,捧着供果战斗着的小白鼠也抬起脑袋,冲着大殿外吱吱叫了两声,再闷下脑袋,对着供果接着战斗着。
屋外,那院子里,
那上了年岁的树,顶上细小些的枝叶随着呼啸着的风,微微晃动着,似乎在回应着廉歌的话。
……
“……哗啦啦。”
雨还下着,拍打着屋檐,院子里那颗上了些年岁树的枝叶,
响着些窸窣的声响。
夜色渐深,
大殿里,那供桌上,香炉里,燃着的香烛渐往下淌着化开的蜡油,
小些的香烛相继燃尽,只剩下大些的香烛依旧亮着烛火,映着这大殿里。
吃了那供果,廉歌再望了眼屋外,闭上眼睛,渐睡去。
吃得肚子有些圆滚滚的小白鼠,也在廉歌身侧蜷缩着,趴了下来。
盏盏烛火微微窜动着,映着屋里屋外。
屋外,那上了些年岁的树依随着阵阵拂过的风,微微晃动着顶上细密的枝叶。
夜色愈深,又渐开始泛明。
到了后半夜,
不时响起的雷鸣渐平息了些,拍打在瓦片上的雨水声渐稀疏些,
从屋檐边,汇聚着流淌下的雨水渐小。
……
“飒飒……”
带着些水汽的清风扰动着院子里那颗上了年岁树顶上的枝叶,再拂进大殿里。
不时,枝叶上,大殿屋檐边,再垂落下滴雨水。
初升朝阳驱散已经散去许多的乌云,再透过院子里那颗树上,繁密枝叶被风扰动开的些缝隙,往着还有些湿漉漉的院子里挥洒下些斑驳的阳光,也映着低洼处还积着的些雨水,
雨水倒映着被冲刷过后的屋檐。
“……吱吱,吱吱吱……”
从睡梦中醒来,屋外透过那枝叶缝隙的阳光,也映到了大殿门前,
睁开眼睛,看了眼这大殿内外,廉歌从地上再站起了身,
旁边,蜷缩在地上的小白鼠再重新窜起了身,窜回到了廉歌肩上。
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这大殿里,
大殿里,燃着的些香烛只剩下对最高的香烛还没燃尽,窜动着些火苗。
收回目光,廉歌再挪开了脚,往着这大殿外重新走了出去。
大殿外,
低洼处积着些水,还湿漉漉的院子里,落着不少叶子。
旁边,挨着院子边,那几堆燃过纸钱灰烬还浸着些水。
站在这大殿门边,廉歌看了眼这院子里,再微微仰头,转过视线,看了眼头顶这屋檐,
似乎是昨夜暴雨倾泻,有些老旧的屋檐上,几片瓦片稍显有些凌乱。
看着,停顿了下目光,廉歌再收回了视线。
挪开了脚,走出了这大殿屋檐下,
踩在那有些湿漉漉的院子里,再朝着院子里,那颗上了些年岁的树走了过去。
“……嘎吱……”
就在这时候,这土地庙院边,掩着的院门被从外缓缓推了开。
第964章 树,庙,岔枝,香
“……小伙子,这么早就过来上香啊?”
来人推开了掩着的院门,又分别将两边院门推开靠到了两边院墙边,
再转过身,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那院子里那颗上了年岁树前的廉歌,
先是不禁愣了下,紧跟着再笑着出声招呼道。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这来人,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面容,手上皮肤有些粗糙,
上身穿着短袖,下身穿着长裤,脚上踩着双雨靴,
裤脚塞进了雨靴里,裤腿上还是沾了些已经干了的泥水。
雨靴上,也粘了不少湿泥,一路从院外走进院子里,在身后还湿漉漉着的地上留下排清晰的泥脚印。
手里还提着个红色塑料袋子,袋子里装着些香烛纸钱。
“……那小伙子你忙啊。”
见廉歌似乎是不怎么想搭话,中年男人笑着出声说了句,便没再接着多问。
再看了眼这中年男人,廉歌再转过了视线,看向身前这颗上了年岁的树,
雨后,这树伸展开,笼罩着整个土地庙上,还在土地庙遮挡出不小树荫的枝叶上,还带着些昨夜的雨水,
不时拂过,还带着些水汽的清风,扰动着被雨水冲刷过后,树顶上繁密的枝叶,枝叶微微晃动着,再卷落几滴雨水。
雨水滴落在湿漉漉地上,低洼积水处,再溅起些涟漪。
树前,昨日那村里人拜祭,插在地上的香烛已经熄灭,燃过的纸钱灰也如同院子里其他地方一样被水浸湿。
清风中,这树的主干依旧岿然不动,
透过那树顶上繁密枝叶挥洒下的些斑驳阳光,也映着院子里,这颗树蔓延隆起的树根上。
微微仰头,看着这树需要十几人才能怀抱的主干,将整个土地庙都笼罩在树荫下的枝叶,
廉歌站着,听着耳边响着的窸窣声。
身后,
那提着香烛纸钱,走进这土地庙院子里的中年男人,
再在院门边站了站脚,转头在这土地庙院子里望了望,
“……土地爷,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昨下午我实在没空,就没过来……今天早上雨一停,就过来拜祭您了……”
再挪开了脚,中年男人再往院子里走进几步,恭恭敬敬着朝着那敞开着大殿里,嘴里念叨了几句,
再停下脚,望了望这院子里,中年男人提着袋子里的香烛纸钱,
踩着院子里有些湿漉漉的泥地,朝着廉歌这侧,那上了年岁的树前走了过来。
“……树爷爷,昨下午我有些事情,村子里祭祀就没过来……这会儿雨停了,就赶过来给您老上香了……”
走到树前,昨天那些村里人祭拜,上香点蜡的地方,中年男人停下了脚,
再蹲下了身,将提着的袋子找了个稍微干些的地方放下,
一边从袋子里拿着香烛纸钱,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着说着。
就站在一边,廉歌听着耳边的些话语声,
没转过视线,也没出声说什么,
只是微微仰头,看着这颗上了些年岁的树,
树顶上,细密些的枝叶依旧被拂过清风微微扰动着,响着些稀稀疏疏的声响。
“……树爷爷,您和土地爷也是这么多年邻居,您也帮我跟土地爷说说,帮我通融通融啊……”
旁边,中年男人拿出了香烛纸钱,再摸出了打火机,先是点着香烛,将点着的香烛插在了地上,
再拿着三炷香,就着烛火点燃,再起身,对着这颗上了年岁的树恭恭敬敬作着揖,嘴里说着,
“……希望树爷爷你保佑我父母身体健健康康,不求和树爷爷您一样,求个长命百岁就好……”
“……保佑我儿子也身体健康,平平安安……我妻子也无病无灾……”
“……再保佑我多挣点钱。等着有空我也来给树爷爷你和土地爷多烧点香……”
恭恭敬敬着说着,作过了揖,中年男人将几炷香插到了燃着香烛前的地上,
再起身作了几个揖,才佝下腰将放在旁边,装香烛纸钱的袋子重新提了起来。
提着袋子,那中年男人再挪开了脚,便要转身朝着那土地庙大殿里走。
“这位老哥,”
看着身前这颗上了年岁树顶上,还随着拂过清风微微晃动着的枝叶,
廉歌没转过视线,只是平静着,出声叫住了那中年男人,
“……小伙子?”
中年男人不禁顿住了脚,侧过些身,望向了廉歌,
“不知道老哥,能不能借我一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