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拍照的女人大底是胆子小,扯了扯那人的衣袖,那双不大的眼睛里早就盛满不安惊慌。
那人却忿忿挣脱了:“当年倒是走的一干二净,留了一堆烂摊子,谁不知道当年叶家出了事,还是沈家扶持的一把,如今好了,眼见着如今日子好过了,便死皮赖脸贴了上来。”
说着颇为得意的垂眸向众人扫视了一眼。
江九九望着她,似乎有些脸熟,想不出在那里见过。
她说的声音颇大,人群里早有些议论,约莫是一些不知名的同辈人,早就对叶家沈家两位有所耳闻,有几位当年的学弟学妹们便轻声与之细说。
一时之间,便各种细碎的言语穿了过来,连带着眼神都变得扭曲鄙夷。
江九九不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只不过乍一眼望过去,似乎又看见那个黑洞般恶意嘲弄的镜头。
她听得,叶旬便听不得,毕竟从小顺风顺水长大的孩子,既是她就在旁边,那耳边的言语粗俗又不堪。
他微愠了脸色,对那女子道:“当年我和纪嘉佳便是朋友,如今依旧是朋友,哪里来的插足的说法。”
周围的眼光愈加放肆,望着她的敌意也太过明显。
已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这边。
江九九扯了扯叶旬的衣袖,岂料女人又开口——“当年得了好处时,你说话也像今日般不客气嘛,如此这般忘恩负义还不让人说得?”
他冷冷的看着她,硬声道——“当初我从未许下什么承诺,沈家当年的情我们受了,来日必当回报。”
——“好像是了,我的确是在纪家小姐的生日会上见过他,当初二人手挽手,我以为——”
“纪家小姐果然情深。”
——“这样的薄情的男人,中看不中用,纪小姐可怜了。”
江九九听着心里是默默碾过般的疼痛。
早就听叶旬解释过当年的事情,虽说早就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心里却十分计较他说的不过逢场作戏,可这逢场作戏的度在哪儿,像如今挽着她的手一样挽过她吗。
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叶旬眼尾扫了一眼旁边的江九九,见她还在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泛着清惨的白,心里越发不好受。
眼瞅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目光下,他淡了抿了唇,眸光深深——“从前之事,与她无关,你喝醉了,一会儿叶某会叫人递一碗醒酒汤过来。”
说着伸出手,对着旁边的女人,淡淡道——“给我。”
他的面容本就冷峻,此刻不自觉的散发了冷意,声音不大,却格外的有威严,旁边的女人愣怔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收伸向了怀中。
“对不起,我——”
她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惨白,还是鼓起勇气说——“这是公家的,里面的照片你们删了就是,可,可千万不要,打砸了,我工资赔不起。”脸上的表情一垮,似是要马上哭了起来。
此言一出,旁边的人眼神越发的奇特起来,在座但凡能受邀前来的比是有些头脸的,又怎会一台相机的钱也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