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诀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冰冷中又带着一丝温怒,忘邪有些呆愣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人在怒什么?
“我们闲得无聊出来走走,在路上正好碰到了凤羽少主,少主便带我们进来瞧瞧。”忘邪听话地回答着,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君诀的书童,在外人面前还是得装装样子才行。
君诀听了这话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抬起眸子冷冷地瞥了一眼凤羽,眼里的警惕十分明显:“凤少主,我的两个仆人让你见笑了,只是我们才刚到凤梧宫,四处乱走恐怕不太合规矩,况且赶了许久的路也有些累了,我这便带他们回院子里去,等过两日再来同少主闲聊。”
凤羽听着对方的话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这样也好,你们是凤梧宫的客人,理应多休息一下,再加上你身边的这个小书童方才应该是被吓着了,也不好再四处走动。”
君诀点了个头,随后便拉着忘邪直接转身离开了主殿,冷彧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凤羽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知道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他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凤羽低着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上头还残留着一丝忘邪手腕的温度,凤羽看了半晌后眼角浮现出了一抹玩味的寒光。
“一个小小的书童就拥有这样沉厚的内力,不简单啊。”凤羽轻轻念了一声,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君诀三人已经回到了院子里,忘邪看着面前这人的背影忍不住歪了歪脑袋:“你去了那么久,都跟凤梧宫的宫主说什么了?”
君诀闻言回头看了眼忘邪,眸子中的冷意格外吓人:“我还没问你你倒是先问起我来了?我不是提醒过你凤梧宫很危险吗?不好好地待在院子里等我出去乱走什么?还让人拉着你的手,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面对君诀的质问,忘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一把拉回了自己的手冷冷地说道:“你还真把我当成你的书童了?我要不要出去乱走好像不由你来管吧?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既然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那你方才拉我做什么?你不是男的?”
“我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三条腿的?”
“你——”
君诀很是不高兴,自他记事以来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同样忘邪的心情也不怎么样,这人一回来便对她大呼小叫还质问她,真当她是软柿子随便让人拿捏的?
二人就这样互相瞪着也不开口,一旁的冷彧见了无奈地笑了一声:“我说你们也不用为了这样的事动怒吧?这可是在凤梧宫。”
忘邪抬起下巴冷冷地哼了一声:“是他有意找茬,谁稀得搭理他。”
说完忘邪便扭头走进了大堂里,君诀见状跟了上去:“我只是关心你。”
“谢谢了啊,我自己的安危自己心里有数,况且有冷彧在一旁陪着,能出得了什么危险。”
君诀闻言皱起了眉头,见忘邪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他也只得长叹一口气:“罢了,你记得小心着些便好。”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同宫主说了那么久的话,都说了些什么?你向他展示那个什么镇元玉了?”忘邪问。
君诀点了个头:“凤宫主之所以把我叫去就是为了看我使用镇元玉,我若什么都不让他看只怕他也不会让我们继续留在这儿,可如果一次性展示太多,我的筹码就会越来越少,所以我只向他展示了一点皮毛,要想真正地使用镇元玉可没那么简单。”
他首先要做的是如何确保他们安全地留在凤梧宫,所以在他展示完镇元玉后他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在凤梧宫待上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他就会为宫主启动镇元玉,而宫主自然也会答应他的要求。
忘邪闻言点了点头,又问:“所以那个镇元玉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所有人对那玩意儿都很在意?”
“镇元玉实际上是一把钥匙,通往十二门的钥匙,天下间只有两块,一块在我的手里,是由我父亲留下的,而另一块就在这凤梧宫中,我并没有查到他们的那块玉令是从何而来,只知道他们一直在研究如何开启玉令,显然他们是知道玉令的作用的。”
开启玉令,就意味着打开了通往十二门的大门,十二门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三朝之内知晓那个地方的人少之又少,并且十二门内拥有着令人无法想象的力量,凤梧宫之所以迫切地想前往十二门,应该就是为了通过那里使得自己便得更强大。
忘邪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眸子,问道:“那一个月后你真的打算为他们开启玉令?你就不怕引起十二门的注意到时候遭来杀身之祸?”
君诀闻言笑了一声:“我既然敢做出这样的选择,就说明我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你无需为我担心。”
忘邪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我可不是为你担心,只是咱们现在是一伙的,倘若你遭来杀身之祸,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摘干净,到时候惹得自己一身麻烦可就不好了。”
君诀看着忘邪脸上淡漠的表情无奈地笑了一声:“你放心,倘若真的有危险,我一定不会牵连到你的身上来。”
君诀说这话时语气中充满了认真,忘邪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向对方,然而君诀显然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三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没过多久外头的天色就变暗了,几人用完晚膳后便打算各自回房,忘邪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然而还没走两步,身后紧跟的人就让她停下了动作。
忘邪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幽深的双眼逐渐眯成了一条细缝:“你跟着我做什么?没记错的话你的房间好像在另一边吧?”
君诀笑着说道:“我不喜欢那个房间,所以我决定跟你一起睡。”
忘邪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紧皱:“你认真的?”
“我一直都很认真。”
看着君诀那张洋溢灿烂的笑脸,忘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我说你是没睡醒还是喝多了?你之前不还说男女授受不亲吧?拉手不能睡觉就能了?”
忘邪的眼里写满了怒意,然而君诀却一点也不在意,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丝毫的波澜:“有什么关系,之前在冥域崖咱们不也是同住一屋吗?再说我又没说要跟你同床,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什么你不清楚吗?给我回你自己房间去,别跟着我,别忘了咱们现在是主仆关系,你就不怕让凤梧宫的人发现了心生怀疑?”忘邪道。
“你不是我的随身小书童吗?既然是小书童,那跟我同住一屋也是很正常的吧。”
“正常你大爷,给我回去!”忘邪怒道。
“我都已经走了这么大一截路了,现在回去未免太麻烦了,反正都到了你的房门前,一起进去又能怎么样?”君诀笑着说道。
忘邪听了这话气不打起一出来,一股浓烈的杀气直接涌现出来,顿时一阵狂风吹得四周飒飒作响。
“你要是敢进来,咱们就同归于尽吧,我想你应该很乐意跟我去地府做一对鬼鸳鸯。”
忘邪眯着双眼咬牙切齿地说着,眼神中的怒意显然说明了她此刻的认真,君诀见此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这才消失了。
“罢了罢了,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不愿也无需气成这样。”君诀无奈地叹了一声,说道。
忘邪不悦地哼了一下,别过了头,正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走过,忘邪怔了一瞬,仔细地看着那个人影,发现是容安正在端水。
此时君诀还没走,忘邪眼珠一转,立马朝着容安喊了一声:“容安,你过来。”
不远处的容安听见声响稍稍有些愣神,但很快就走过来了:“主子,您有何吩咐?”
忘邪笑着说道:“你既然是我的丫鬟,应该跟我寸步不离才是,今晚你跟我同房吧。”
“……”
“啊、啊?”容安愣住了,显然是没听懂对方的意思。
不光是容安愣住了,对面的君诀也愣住了,这个忘邪想干什么?
忘邪笑着继续说道:“你跟我睡在一起,这样我若半夜有什么事叫你也方便。”
容安愣了一瞬,等反应过来后急忙摆手摇头:“这……这不行的,我是下人,您是主子,我怎么能跟你同房呢。”
“我说能就能,你照做就是,现在天色晚了咱们回房去吧。”
说完忘邪便拉着容安的手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即将进门的时候还不忘停下来瞪身后的君诀一眼,那眼神显然是在警告对方不许靠近。
君诀见状无奈地笑出了声,这个忘邪大概是怕他半夜偷袭所以才拉着一个人跟她同房吧,而他们这一行人里头也只有容安是女子,她也没得选了。
君诀耸了耸肩膀转身离开,忘邪透过窗户的缝隙死死地盯着外头的人影,等瞧着人走远后才松了口气,随后扭头看向房间里僵直着的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