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般说,便是说湛儿以前不知礼吗!?”秦湛语气有几分呛人,似有些不悦。只他这般说完了,自己倒是露出了委屈之色。
秦慎挥了挥手,顿时,他身后跟着的人便都退下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一个一直伺候秦慎的公公辛羊。
没了人,秦慎便立即自然的蹲下了身,却是抱住了秦湛,笑道:“父皇说错了,湛儿自然是顶顶好的,哪里会不知礼。听说湛儿还病着,这么就下了床,哪里的奴才,这般不懂事!你是不足月出生的,可不得好好养着。听父皇的话,这没好之前,不准下床。”
“不怪他们,我自己要下的。”
见秦湛着急的模样,秦慎便暗自摇了摇头,只觉得他的湛儿便是什么都好的。只是这心肠,怕是软和了一些。
这般,以后如何压的住前朝那帮大臣。
虽这般想着,秦慎却已然抱起了秦湛,而后朝着榻上走去。
第3章 医官诊脉
一会儿功夫,秦慎便将秦湛放在了休憩的睡榻上。
秦湛半躺了,秦慎更是替他脱了鞋袜,笑道:“湛儿可是不知羞,这般大了,还要父皇给你脱鞋。”
秦湛眼珠子转了转,露出几分娇蛮之色,反倒故意把脚往秦慎腿上踩,“父皇刚才说湛儿不知礼,湛儿可是还记着。”
“好好。”秦慎无奈的点了点秦湛的额头,“你这小子,小时候可是乖巧,如今大了,倒是愈发跟皮猴子似得。现如今,父皇倒是说不得你了。看看,这才一句,你便这样作弄父皇了。”
秦湛噘了噘嘴,却是嘴中软绵绵讨好般叫了声父皇,更是把身体靠过去,半个身子凑到秦慎怀里去了。
秦慎笑着抱了他,好笑的点了点秦湛的额头。
这般,又换来秦湛几分痴缠。
如今,秦慎心中便愈发开心。他的湛儿,果然便是眼中心中只有他一人的。现如今,他得了大位,威压愈发浓重。这后宫女子们且不提,但这皇子之辈,却也只有他的湛儿一人,还能让他享受到真正的几分寻常的父子情分了。
当初,他求娶秦湛之母虽是无奈之下,但为了做于那些人看,他也做了几年昏聩之辈。那几年,他可是独宠秦湛之母,后院的其她女人甚少染指。
如此,方能让他几个兄弟明白,他是没什么大志了,否则不至于为了一个前朝遗珠,把后院弄的一片大乱,乱了祖制。
也只这般,却也把秦湛之母推到了风尖浪口,毕竟那时,院中的女人多少都恨死了秦湛之母,那些阴的阳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那个女人,为此也吃了不少苦头。
说起来,秦慎对秦湛之母,虽利用之心颇多,倒也有几分真情。毕竟他如今还有些模糊印象,那女人是个性情温和的。他二人,也算是在最艰难的几年患难与共了。
不过如今秦慎最感激那个女人的,倒是她把秦湛带到他身边了。当时秦湛不足月出生,不过出来之后,秦湛这身子骨看上去到健康的很。那会儿,后院便有些风言风语。
七个月的孩子,生出来,那就跟足月了似得。
秦慎那会儿自是不理的,还将那些个嚼舌根的人给罚了,只心中对秦湛却也有了几分不待见。若不是那会儿他还是潜龙在渊,需利用着秦湛母子,说不得就冷了这二人。毕竟,他长子早已出生,对初为人父的激动与喜悦早就淡了几分。
只是不曾想,那几年装模作样的相处中,秦湛愈发可爱,那一言一行,具是十分符合他的喜好。日子久了,秦慎都忘了那几分虚假,到真是把秦湛给放在了心里。
那会儿,秦湛母妃去的时候,秦慎瞅着小孩儿昏厥过去的样子,自个儿心都疼的抽了。他不心疼那个早早就去了,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女人。甚至心里还埋怨对方,你去便去,何必连累了他的湛儿。
在秦湛母妃去了之后,当时他后院那些个刚刚封了品阶的妃子们可是没少打秦湛的主意。秦湛才五岁便去了母妃,自当是要放在她们其中一个名下教养的。
秦慎可是心疼秦湛,也知道后宫那些龌龊阴私之事。若是把秦湛给了别人教养,怕是秦湛就成了别人争权夺利的工具。
秦慎自然是不愿意的,那会儿竟然力排众议,亲自将秦湛安排在离他寝殿最近的永祥宫里头,这是要亲自教养的意思了。
这可是无上的殊荣,纵观着历代皇朝上下,哪一个帝王替了这后宫妃子之责,亲自来教养一个五岁小儿的。
这般,可是让不少人心中恨的牙痒痒。
不过秦慎这回可是真心心疼秦湛,自不会让他同她母妃一般,故意推到了风尖浪口,看似荣耀满身,实则遭罪的很。
既然是真心的,秦慎便是早早就有打算。这永祥宫里头安排的人,具是他的,忠心自是不必说。凡是秦湛身上穿的,入口的,那都是检查了好几遍的,决计不让旁的人找到半分机会。
那些个后宫斗阵的阴私手段,旁的,秦慎也不理会。只到了秦湛这边,他便早早就出手,将那些个事儿都给掐灭的干净。如此,这才让他的湛儿还是这般软和童趣的模样。
秦慎想着这些往事,倒是又念起了那会儿秦湛小小的模样。
小孩儿那会儿奶胖,到了冬天的时候,整个裹的跟个雪球似得,走路看上去跟滚似得,可是有趣。
这会儿,秦慎又低头看看秦湛孺慕他的模样,便觉得心中也是极为欢喜。
他的湛儿,便是大了,多了几分活泼,也是叫他喜爱的。
秦慎心里头念着事儿,嘴上便不由笑了出来,只他手上动作却也没停歇。半抱了秦湛,将他半压在了睡榻上,又细心给秦湛安置了靠垫,这才开口道:“伯福,午时这会儿,医道院那边可有来人?”
伯福原是周秦臣那边的人,那会儿他也还小,不过十一二岁,是跟着秦湛之母入的慎王府。后来秦湛之母去了,他就跟了秦湛。
伯福年纪倒也不大,现如今也不过二十几岁,办事儿能力不及辛羊,但也胜在忠心耿耿。再则,秦湛想让他留在身边,秦慎也就准了。
这会儿,伯福听了秦慎的话,便是头也不敢抬一个,立即恭恭敬敬道:“启禀圣上,医官大人早已来了有两刻钟了。”
秦慎这边明白了,因他突然来,医官反倒不好进来了。
“宣他进来吧。”
伯福行了礼,悄无声息后退几步,这才转身去宣医官。
这医官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子,续了胡子。进了殿,便立即给秦慎行了礼。
“起来吧,过来给湛儿瞧瞧。他前些日子就病了,还咳了一两日,可是让朕听的心慌。先下到是好了几分,只是也不能松了心神。湛儿如今还小,最是忌讳这医病不医根。”
这医官自是连连应了,只是听秦慎这般絮絮叨叨,如此关切三皇子的模样,医官心中更是警醒。
这三皇子的圣眷正浓,这前朝后宫,怕是一个都及不上的。
他须得小心再小心,若是三皇子无碍,他说不得就能升个医正的位置。但凡若是出了一点事,依照秦慎的性子,他九族恐怕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