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免礼!”秦慎忽将双手打开,朝着下方威严道。
铛!铛!
随着秦慎的话音落下,立刻有浩大的钟罄之音响起。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吉时已到,祭祀开始!”
“宣,彭越觐见!”
“宣,亓耳勒君臣觐见!”
随着宣的声音一层层被人传递出去,整个祭场的音乐之声顿时变成了战场的杀伐之音。
哒哒哒……
马匹狂奔而来的声音从远及进而来,很快,前锋上百将士呼啸而至,只到了祭场门口,所有将士齐齐一拉马匹。
所有马匹嘶鸣一声,全部停住脚步,所有一切,都整齐无比。
这些将士哗啦一声,翻身而下。领头那一位,身材高大,全身一股肃杀之气。他更是身着红色铠甲,头上头盔红缨飞舞。
下马之后,这些人顿时井然有序,龙行虎步上前而去。他们之后,更有上千早就准备好的军队,中间裹挟着亓耳勒群臣跟上。
等到了祭祀台阶之下,领头那人猛的跪下,而后行大礼高呼,“臣,彭越幸不辱命!今得大苍庇佑,方能胜归来。特献上亓耳勒归降之约,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彭越身后,无数将士也同时下跪,高呼万岁。
被押解而来的亓耳勒君臣大约有二十几人,这些人被这些肃杀的军人呼喊之声所震慑,尤其是那位已经被打散了雄心壮志的亓耳勒君王。
此刻更是双腿一颤,也跟着下跪下去。
他一跪,亓耳勒其他之人更是下跪下去。
很快,上方传来秦慎的笑声。他先是夸奖了彭越,又当场加封了彭越的官职。
最后,司礼监的人才传上祷文。
秦慎接了,这才开始诵读。
一篇祷文,洋洋洒洒,听的人热血激昂。最后,焚烧祭文以告天地,又由秦慎开始,点燃长香一柱,祭祀上苍。
这般流程下来,待到祭祀结束,天色也已经渐渐昏暗。
之后,便是设宴群臣。
从祭场离去之后,秦湛穿了一天的冕服,加之心绪起伏较大,已然有些支撑不住。秦慎得了空,只抽了时间,赶紧带了秦湛去了他的永祥宫。
这冕服,此刻自是可以脱下了。
好容易换下了这身沉重的衣服,秦湛倒是觉着自己整个人轻松了些许。待他出来,便看到秦慎还留在永祥宫里头等他。
“父皇,宴会快开始了,您怎么还在这儿?”秦湛同着秦慎说话,自觉同往常并无二致。
只他哪里想到,秦慎教养他多年。不知不觉间,他那些个小心思,几句话便能听出了异常。这会儿,秦慎哪里会觉察不到,秦湛对他多了几分疏远。
秦慎心里就是一阵不爽利,想着秦湛同他疏远了,他便有些难受。只转了念头又一想,秦湛自小没受过委屈。今儿个,被太后这般说,怕是真伤了心。
这般一想,秦慎便愈发难过了。
“湛儿,你可是心里头还不爽利?”
一听秦慎这般说,辛羊连连低了头,赶紧带了人全部撤出了永祥宫。
秦湛到也不理会旁人,只抿了抿嘴唇,“没有。”
秦慎叹了口气,却是上前蹲下来声,这才将秦湛抱在怀里。秦慎拿了手,细细安抚着秦湛的后背,“湛儿心里怕是不高兴的,父皇知道。”
秦湛目光闪了闪,他下巴靠在了秦慎的肩膀上,却仍旧不答。
“湛儿,母后说的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父皇知道你委屈,可你再忍忍,过些天,母后会想通的。”
秦湛原是无动于衷的,只听了秦慎这话,却是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秦慎避重就轻,同他讲这些,还当他是前世小儿吗!?太后厌弃他身上有周朝血脉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总归他知道,太后如今并无实权。秦慎虽对太后恭恭敬敬,只到了实权一处,却是自己牢牢握着。
若是秦慎自个儿不在意他的出生,旁人再在意也无妨的。可秦慎拿着他立靶子,却只说太后之事,丝毫不提他已然成了弃子之事。
到底跟着前世一模一样,这才是秦湛心中意难平之处。
“没有,湛儿有什么资格不高兴。”秦湛绷紧着身体,却是颇为倔强道。
秦慎只得又叹了口气,他哪里听不出,秦湛心里头还是不舒爽,“湛儿。”秦慎颇为无奈叫他一声,却是扶了秦湛双手去看他。
这一看,秦慎自个儿原本升起的几分烦躁之心一下就绵软了。
他的湛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只他倔强,死死忍着,愣是不让眼泪流出来。
秦慎瞧着他这样子,心都疼的不行了。
他可算是明白了,为人父当真是不容易。这小孩儿他一点点养这么大,就跟他心头肉似得。他把秦湛更是从小当成眼珠子疼,什么时候让秦湛露出过这般委屈至极的神色。
到了这会儿,秦慎宁可秦湛好好闹一闹,便是骂些犯上作乱的话,他也是能忍的,总归比他这般委屈强忍着要好。
再想想,也是。
太后平常之时也向来疼爱秦湛,因有他护着,旁人那些个人不好听的话,自然也从不入到秦湛耳中。秦湛从小到大,怕是从未想过,他今日皇子的身份都会因为血脉之事被人质疑。也头一次知道,原来他敬爱的皇祖母心里头实则是瞧不上他的。
这般,也难怪秦湛会如此难受了。
“湛儿,你莫要忍着。你这般,父皇心里头也难受。”